第41章 前來換親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亮滿床旖旎。
姜寧姝歇緩好半晌，緩緩坐起身。
“干什么去？”
纖細(xì)手臂被抓住，帶她重新入榻。
姜寧姝皺眉推開他，“我去洗沐，你該離開了�！�
她說罷再次坐起身，還未坐穩(wěn)被圈進寬闊胸膛。
“又想要趕我走？”裴祁溫和之聲。
姜寧姝譏諷著笑了，“畢竟我們在一起，不合禮數(shù)，是大逆不道�！�
姜寧姝有些杵裴祁，只有在這種時刻，才會靠著煩躁怒火挖苦兩句。
裴祁眼眸上下微顫，被氣到了。
長臂一展，翻身重新壓制住姜寧姝。
“憑你怎么挖苦，我不會放你走�！�
天色蒙上霧白，床邊傳來窸窣的聲音。
姜寧姝睜開沉重雙眼，一道身影浮在眼底。
裴祁穿戴整齊，看著她什么話都沒說，掀開床幔離開。
“避子湯別忘了�！苯獙庢分堑离x去身影喊道。
裴祁腳步頓了下，“既有本事與我叫板，便不要求我�！�
話畢，他甩袖離去。
房門“砰”一聲關(guān)閉，房間再次陷入寧靜。
姜寧姝淚花閃爍，狠狠閉了下眼，砸出一串淚珠。
沐浴而出，玉竹不知何時回來了，等候在門口。
“玉竹！”姜寧姝驚訝。
她還以為裴祁要她去祈求，才會放了玉竹。
“小姐！”玉竹一切照舊，攙扶姜寧姝入座銅鏡前，擦拭長發(fā)。
“可曾為難你？”姜寧姝打量幾番，擔(dān)憂道。
玉竹搖頭，“小姐放心，大爺并未為難奴婢。”
姜寧姝點了點頭，看著銅鏡里鎖骨處留下的痕跡，抬手遮住。
“奴婢拿脂粉遮蓋一下�！�
主仆兩人默契十足，誰都沒有再提昨夜發(fā)生的事。
還未梳完妝發(fā)，外院有人來稟，陳家人求上門來了。
“這么早？”姜寧姝驚喜之余又詫異。
外頭天才亮，他們怎來這么早。
“是，已在正堂了，大爺命小的來稟告小姐。”小廝跪地。
聽見裴祁也在，姜寧姝心里莫名驚了下。
快速收拾妥當(dāng)，疾步走進正堂。
正堂內(nèi)，裴陳兩家人都已入座，許是看見她來了，裴祁故意大聲反問。
“你們想退了和裴家養(yǎng)女的親事，改娶裴家大小姐？”
這句話正好飄進姜寧姝耳里，她心猛地一沉，瞳孔震大，滿是不可置信。
怎么會這樣！
陳扶硯被大理寺的人帶走，這兩日她做足了面子，連陳家大少爺都對她贊賞有加，怎會突然改變親事？
不止姜寧姝震驚，連高座上的裴夫人都驚訝無比。
她內(nèi)心確幸陳家終于眼明心亮的同時，又惱怒陳家人出爾反爾，把裴府大小姐當(dāng)做什么了。
她們想娶便娶，不想娶便不娶。
“你們可知在說什么？當(dāng)初你們執(zhí)意要娶裴家養(yǎng)女，現(xiàn)聘禮已下，大婚之日定下，如今卻要換親？”裴夫人有些震怒的神色。
陳夫人坐于下方，只一個勁賠著笑意。
她并不想換親，姜寧姝雖只是裴家的養(yǎng)女，但性情溫和，禮數(shù)周全。
可玨硯歸來，執(zhí)意要扶硯迎娶裴家大小姐。
還說這次大理寺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想了一夜，扶硯這次本不該進大理寺的，就是因為迎娶的人不是裴家大小姐，裴祁便不想插手。
世家聯(lián)姻，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幫扶自己。
“聘禮雖已下，但還未大婚。”陳夫人盡量隨和祈求的語氣。
陳家大少爺陳玨硯坐在下方，不由幫襯兩句，“與大小姐聯(lián)姻才是門當(dāng)戶對，不會叫外人看去笑話，將軍說呢？”
陳玨硯敏銳地察覺到了裴夫人的不悅，怕今日換不了親，特將話頭引到裴祁身上。
他看得出，裴祁是希望換親的。
裴祁面無表情，只眼底深處隱含著不易察覺的喜色。
“是，本該就是裴家大小姐嫁陳家，京城人都知曉，無故改迎娶裴家養(yǎng)女，倒惹了不少流言蜚語。”裴祁晦暗之聲。
裴夫人深思熟慮起來了，陳家換親固然可氣，但想到當(dāng)初陳家改娶姜寧姝時，京城那些貴婦人嘲笑的眼神。
還有林姨娘那個賤人，都敢光明正大嘲諷她。
她怎能咽下這口氣。
換親可以，不能叫陳家輕而易舉換了去，定要好生蹉跎一番，出一出心中惡氣。
“既要換親，陳二公子怎未來？”裴夫人質(zhì)問。
換親之人是陳扶硯，他未曾出面，只兄長和母親來，成何體統(tǒng)。
陳夫人面色難堪了下，轉(zhuǎn)看向陳玨硯。
他們要換親，扶硯自是不肯，好說歹說下都是不肯，還要連夜來見姜寧姝，惹怒了他兄長，禁足在祠堂反省了。
本該要等扶硯回心轉(zhuǎn)意了再行上門換親，可玨硯非堅持今日上門，說是已經(jīng)與裴將軍商議好了。
陳玨硯示意母親不必慌張，他來應(yīng)對。
“扶硯剛出大理寺，傷了身子。夫人放寬心，待他養(yǎng)好后必讓登門請罪。”
裴夫人說那番話不就是想陳扶硯前來請罪嘛，陳玨硯便依著她的心思說，叫她心里得到滿足。
姜寧姝站在門外，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可置信的無奈和悲傷。
陳家要換親，她往后該怎么辦！
“有些人機關(guān)算盡，不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迸徭揶沓爸S，又有些高傲的語氣傳過來。
姜寧姝回頭看去，裴姝由下人簇?fù)碇�，高傲地走來�?br />
和姜寧姝對視時，她惡狠狠瞪了一眼，滿是對她的看不起。
“大小姐！”姜寧姝垂下了眼，謙卑問安。
裴姝冷哼一聲，經(jīng)過她身邊時故意撞了下她。
姜寧姝身子踉蹌后退，玉竹在后面攙扶了下，才沒讓她摔在地上。
“小姐沒事吧！”玉竹擔(dān)憂聲。
姜寧姝穩(wěn)住身子，“沒事。”
她們說話問安聲驚動了里頭的人，齊齊轉(zhuǎn)望而來，湊巧看到裴姝撞了下姜寧姝。
裴祁眸眼瞇了瞇，當(dāng)真是死不悔改。
裴夫人皺起眉，有些不滿裴姝還是這般浮躁，不知禮數(shù)。
陳家好不容易想通了要換親，若見她這等跋扈樣，不換了可怎么辦？
“都過來�！迸岱蛉顺雎�，招手讓兩人都到跟前來。
在陳家人面前，她不能有任何的偏見。
陳家人撞見了裴姝撞姜寧姝的那一幕，陳夫人神色不悅落下，轉(zhuǎn)看向陳玨硯。
雖沒說話，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他當(dāng)著覺得裴家大小姐好，要給扶硯換親？
裴姝除了身份地位高貴些，再無拿得出手的，別到時害了扶硯。
陳玨硯心里詫異一個裴家的養(yǎng)女，竟這般放肆大膽，都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推搡裴家大小姐。
可轉(zhuǎn)而想到外界所傳，裴家對姜家那位養(yǎng)小姐甚好，一應(yīng)待遇都是正勁主子的待遇。
想來是多年的供養(yǎng)，叫她無法無天。
裴姝高傲走進正堂，沒看到陳扶硯她有點不高興，連禮都未行。
裴夫人恨鐵不成鋼，陳家雖有換親的意思，可還是要靠裴姝自己爭取。
她示意裴姝快些行禮問安。
裴姝看了眼陳夫人和陳玨硯，不情不愿彎腰一禮。
“見過陳夫人，見過大公子�！�
她行完禮便自行站起身來，“二公子怎未來？”
既然要換親，陳扶硯人呢？
她等著他來求呢！
陳夫人臉上的笑意快要維持不住，“他身子不適�！�
“換親，他本人卻不來。”裴姝有些抱怨的口吻。
他要讓陳扶硯再三求她，她才肯答應(yīng)換親。
“姝兒！”裴夫人含笑加警告的語氣。
裴姝憋了憋嘴，不情不愿來到裴夫人身邊。
裴夫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得放肆，站在這里便罷。
裴姝有些不愿，但還是點了下頭。
姜寧姝款款走進去，恭敬對著正堂的所有人一一行禮。
“起來吧�！迸岱蛉诵Φ�。
姜寧姝起身，默默站到裴夫人身側(cè)，再不發(fā)一言。
陳夫人視線頻頻從裴姝和姜寧姝身上掠過，實在看不出裴家這個正勁大小姐，有何好的。
她怎么看，都覺得姜寧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