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們圓房了
就在他出聲的這一瞬間,姜寧姝猶如墮入寒潭,從頭到腳刺骨地發(fā)寒。
唇瓣顫了顫,哽不出一字來。
陳扶硯不是說這里很安全,誰都不可能找得到嗎?裴祁是如何這么快找來的?
“你,你”她從喉嚨深處哽出音來。
裴祁寒眸一凝,手臂一展掐住她脖頸,腳步邁進(jìn),逼得姜寧姝節(jié)節(jié)后退,撞在案桌邊緣。
桌上擺放的紅棗果子晃了晃,掉下來不少,紅燭搖曳幾下,繼續(xù)燃燒。
“真拿我當(dāng)你長輩!”裴祁冷怒。
姜寧姝雙手握住裴祁掐自己脖頸的手,眼眶蓄出淚水。
裴祁死死盯著她,“私奔,大婚,洞房花燭�!�
他每說一個字,語氣就加重兩分,到最后幾乎是嘶吼出聲的。
姜寧姝全身控制不住的發(fā)顫,根本猜不到裴祁會如何懲罰她。
裴祁五指蓄了些力,想活活掐死她的心都有,可氣到額頭青筋暴起,也下不去手。
猩紅的瞳眸蒙上一層霧氣,多種情緒摻雜在眼底,在紅燭照耀下泛出點點星光。
姜寧姝瞧見了那一閃而過的水花,瞳仁波動。
不待她認(rèn)真瞧,男人拽著她到床榻,不由分說推倒,壓上來。
“不”姜寧姝猜出他要干什么,忙掙扎推搡。
陳扶硯去拿紅蓋頭了,差不多該回來了,不能讓他撞見這樣的一幕。
裴祁已然失控模樣,無形中承載著巨大的怒火,她掙扎的力道在強(qiáng)壯的男人眼里根本不夠看。
他一只手就能鉗制住她。
“裴祁!”姜寧姝哭腔喊他的名字。
裴祁頓了下,血紅眸子注視她去。
她鮮少喊他的名字,每次喊都是因為絕望。
“是你先逃的!”裴祁拽住她纖細(xì)皓腕,歇斯底里,卻又異常生冷平穩(wěn)的聲音。
姜寧姝搖了搖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控制不住流出。
“放過我吧!”她悲傷到極致的嘶啞嗓音。
裴祁上下眼皮顫了顫,蕭瑟蒼涼的眼睛定定盯看著她,那些強(qiáng)硬手段在這一刻全然使不出來。
“”他薄唇輕啟,一個字都發(fā)不出。
眼底的情緒愈發(fā)濃郁,不知怎的心頭涌上一股酸澀,驀地垂落下頭,似自嘲似偏執(zhí)地冷笑幾聲。
“不可能!”他如寒冰般透著冷意的音調(diào)。
姜寧姝一顆心劇烈跳動,對裴祁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感到頭皮發(fā)麻。
他每次露出這種情緒,都是在失控的邊緣。
“為何?”姜寧姝絕望反問。
她反問的同時視線左右探查,看怎能與之拉開距離。
陳扶硯應(yīng)該快趕回來了,不能讓他撞見這樣的一幕。
裴祁抬起頭,盯看著想要逃離的女人,猩紅的眼底涌上偏執(zhí)。
“你自小在裴家長大,一輩子都將是裴家人�!�
掐在她下頜的指腹摩挲著細(xì)膩肌膚,瞳色添染上情欲。長指稍稍用力挑起她下頜,低首吻下去。
姜寧殊偏頭躲閃開,羽睫輕顫,“別在這�!�
這里的一切都是陳扶硯布置的,她可以被裴祁抓回去欺辱,但是不能在陳扶硯親手布置的婚房里茍合。
裴祁看出她的心里想法,唇間漾起冷意。
“他既這么有心將婚房都布置好了,我豈能辜負(fù)他的一番好意。”他語氣里有一股陰陽怪氣和不可察覺的醋意。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新婚夜,卻被陳扶硯搶先了。
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姜寧姝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帶著害怕的意味,“兄長將我抓回去怎么著都行,別在這里�!�
“求我!”裴祁慣愛欺負(fù)姜寧姝。
姜寧姝眼含熱淚,語氣可憐祈求,“求你,不要在這里�!�
裴祁想看到姜寧姝低頭祈求的樣子,可她真低頭了,他眉眼又是一變,有些煩躁的怒意。
“當(dāng)初讓你求我,你不肯,現(xiàn)在為了他竟卑微祈求,你當(dāng)真就這么愛他?”裴祁剛才還能控制住脾性與姜寧姝對峙,現(xiàn)下全然惱怒模樣。
他找到這里的時候,便看見姜寧姝和陳扶硯站在紅綢高掛的院子中傾訴衷腸。那些紅綢喜字很紅,但他想讓陳扶硯的血來配。
他想殺了陳扶硯,可他不想后半生和姜寧姝不死不休,如仇人般糾纏。
他已然壓抑著脾性了,可她非要激怒他。
姜寧姝眼皮輕掀,有些猜不透裴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猶記得上次她沒有卑微祈求,他動怒了。這次她卑微祈求了,怎么又動怒了?
“我與人私奔,錯事一人承擔(dān),還請不要將怒火牽連到陳二公子身上。”姜寧姝不敢說重話刺激裴祁,只得雙目含淚卑微祈求。
她與陳扶硯私奔,這件事裴祁一定會壓下來,不會鬧到明面上。
家族那關(guān)好過,裴祁這關(guān)不好過。
裴祁最多蹉跎折騰她一番,不會要了她性命,她已然等著承受。
但陳扶硯裴祁不會輕易放過。
裴祁瞳眸晦暗了幾分,往日里這張嘴硬如鐵,承受不住痛苦哽咽,也不愿低下頭求他,今日卻為了那個男人,接連祈求。
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黻惙龀帗?dān)憂著急聲。
“你們寧姝!”
陳扶硯回來時便察覺到不對勁,急忙下馬跑進(jìn)院落,只見隨風(fēng)攜劍立于門口,而那房門緊閉著,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他瞳孔震顫,疾步而去。
隨風(fēng)是裴祁的副將,往日里與裴祁形影不離。
他出現(xiàn)在這,代表裴祁也出現(xiàn)了。
“二公子!”隨風(fēng)大驚,攔住陳扶硯的去路。
里頭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是不能讓陳二公子推門進(jìn)去。
陳扶硯并未習(xí)武,根本不是隨風(fēng)的對手,被他攔在院中。
他焦急地看向緊閉的門窗,“你們在干什么?是我強(qiáng)行帶寧姝走的,罪責(zé)我一人承擔(dān),不要傷害寧姝�!�
“這是家事,還請二公子莫要插手。”隨風(fēng)想讓人將陳扶硯帶走。
姜小姐逃跑算是惹怒了將軍,將軍不會輕易放過她,今夜能不能出來都兩說,避免被察覺到不對勁,還是快將陳二公子帶回京去吧。
“放開我!”陳扶硯呵斥挾持他的那些人,“寧姝是我的夫人,不是裴家的人,裴將軍沒權(quán)力處置她。”
隨風(fēng)驚的眸子閃了閃,下意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將軍本就在氣頭上,這話要被他聽去,可是不得了。
里屋,裴祁不屑冷笑了一聲,“他的夫人!”說話時指腹從姜寧姝側(cè)頰撫摸而過,“那我就奪一回人妻�!�
姜寧姝接連搖頭,“不”她剛喊出聲又趕緊閉上了嘴,陳扶硯在院子里,不能被他聽出不對來。
裴祁掀開被褥,不想瞥見貞潔帕上的血跡。
“你們已經(jīng)”他寒眸一凝,快要沁出血來。
姜寧姝全身處在慌亂中,既要應(yīng)付裴祁,還要擔(dān)憂外頭的陳扶硯察覺出不對勁,裴祁的啞聲質(zhì)問讓她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凝滯了會,順著男人死死盯著的視線看過去。
是她染的雞血。
她斂眉睨向幾乎癲狂的裴祁,內(nèi)心深處流露出一絲不解。
她早已不是處子,圓房不會出血,裴祁
倏地,她想到陳扶硯很是看重女子貞潔,想來裴祁也是這樣的。
“是,我們已經(jīng)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