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與世隔絕
姜寧姝掉下懸崖兩天了,他將那頭全部搜尋了一遍,不見她的身影。
所有人都說她死了,但他不信。
見不到尸體,他不會信她死了。
“小孩在胡說八道,根本沒這個人�!贝迕裥χc之寒暄,“我們這個莊子常年與世隔絕,根本不可能有外人來�!�
這個人這么兇,誰知道是不是那姑娘的兄長,在不確定前,他們不能讓說出那姑娘的下落來。
村民的話剛落,一把鋒利的長劍就搭在他脖頸上。
“帶路�!迸崞詈鴶Q著,居高臨下命令。
他今天必須見到姜寧姝,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想知道她有沒有傷到要害。
姜寧姝一直躲在石碑后看著,見狀眼底掠過驚恐,下意識就要挺身而出。
村民收留她已是大恩,若再因為她出點什么事,她這輩子都過意不去。
腳跟剛踏出去,身后有人拉住了她胳膊。
回頭一看,是云山。
“你”姜寧姝眼睛閃了下,他不是去找李嬸要杏干了嘛,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云山早就知道她要離開,感覺出來了,跟在后面看著她。
這里地形險峻,一不小心就會走岔路。
本想默默保護她走出去,可誰知遇到了這樣的一幕。
“噓!”云山食指抬起堵在姜寧姝唇瓣前,不小心誤觸到了那柔軟嘴唇,手顫了顫,臉頰至脖頸一瞬間全紅了。
姜寧姝不覺得有什么,只是誤觸了而已。云山卻羞得不行,腦袋垂得更低,拉住姜寧姝的胳膊。
“跟我走。”他帶她從后山小路離開。
姜寧姝不想就這樣離開,回頭眺望,那把長劍還橫在老伯脖頸上。
“沒事的,裴將軍不會真的動手�!痹粕綄捨�。
姜寧姝瞳孔震大,“你認(rèn)得他?”
“嗯�!痹粕近c頭。
裴祁是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是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不可能殺國家的百姓。
姜寧姝驚詫之際隨云山離去。
“消消氣,煩請老伯帶路,那姑娘真是我們裴府的小姐,她消失兩天,夫人們快要急壞了。”隨風(fēng)將長劍從老伯脖頸上取下,安撫笑談。
老伯吞咽一口,心在哐哐跳動。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老伯,那姑娘墜下崖時可是穿著淺色錦衣,外裹蜜合色襖子,手腕上戴著黃金雙鐲,發(fā)髻上插著素色銀釵和玉釵?”隨風(fēng)說出姜寧姝的外形穿著來。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知道得這么詳細(xì),難不成真是一家人。
隨風(fēng)當(dāng)然知道的詳細(xì),他們遲遲找不到姜小姐,已經(jīng)開始在那些當(dāng)鋪加派人手守著。
姜寧姝身無分文,想要生存,必須當(dāng)?shù)裟切〇|西。
若她被害,她身上的財物兇手肯定不會放過,會摘取了去典當(dāng)。
當(dāng)然這是下下策,實在無處搜尋,就只能守株待兔。
裴祁不說話,轉(zhuǎn)眼探查左右,窺探莊子全貌。
這里雖不如京城繁華,但勝在清幽,姜寧姝在此處修養(yǎng),倒也不錯。
“我只想確定她是否活著,如果她不肯隨我離去,我不會強行帶走她�!迸崞钯亢稣f。
隨風(fēng)愣了好一會,將軍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村民聽罷對他深信不疑了,這般為那姑娘著想,是親兄長沒錯了。
“在里面。”眾人帶路。
裴祁唇角勾起,他確實不會強迫姜寧姝回去,但也不會讓她逃出他手掌心。
有了人帶路,很快來到云山的院子。
柵欄門打開,滿院都是晾曬的草藥。
裴祁掃視而過,翻身下馬,心里的擔(dān)憂落下不少。
倒是他忘了,這些莊子里,定會有醫(yī)術(shù)圣人。
“云山!”
“云山!”
村民們跟在后面,為首的老伯走進房間去喊人。
借此功夫,裴祁來到竹桌前,拿起桌上包扎好的藥包,指腹撫摸過用麻繩打起的結(jié),眸光流轉(zhuǎn)。
這是姜寧姝的手法,猶記得那時候受傷,她為他包扎,就是這樣的手法。
“沒人啊�!崩喜叱龇块g說道。
裴祁眼睛狠狠眨了下,撂下藥包,徑直走進房間。
環(huán)視一圈,房子很小,左邊是床,右邊是桌子藥柜。
視線定格在桌上,瞥見紙上壓著的那只金鐲。
他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姜寧姝的,因為這是他命人打造好,戴在她手腕上的。
姜寧姝總是想逃離,雖說每次他都能找到,但保不齊有一次真就被她跑掉了。
身上戴些首飾,不至于流落街頭。
最重要的是,他可通過這些首飾探查到她的蹤跡。
走過去拿起金鐲,被紙上寫著的那個字震得瞳孔擴大。
錦
她的字,她從不出口。
寫在紙上,又留下隨身佩戴的金鐲,意思很明顯,要他放過這里的人。
五指捏住金鐲,撂下一錠金子,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云山是誰?”他環(huán)顧那些人一圈。
眾人左右查看,“云山呢?”
“一直沒見他。”
“去采藥了吧�!�
裴祁看了眼金鐲,眼神丟給隨風(fēng),讓他去找。
姜寧姝是偷偷走的,那個云山可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她跑不遠(yuǎn)。
隨風(fēng)領(lǐng)命,帶領(lǐng)著侍衛(wèi)跑出院子。
“多謝諸位這兩天的照顧�!迸崞钐统龊砂�,撂在竹桌上,拿起那包藥材離去了。
眾人看著他,面面相覷。
云山帶著姜寧姝朝小路跑出村子去,“你想去哪?”看著她,他不舍詢問。
姜寧姝從他手中接過包袱,“你知道越少,對你越好�!�
云山苦笑著低下頭,“我們以后還會再見嗎?”
“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見最好�!苯獙庢χf完,走了。
云山垂在身側(cè)的手蜷了又蜷,想追上去讓她留下來。
可他知道他們不是一路人,她不可能留在這個小寨子過一輩子。
姜寧姝能感受到那道注視目光,頭也沒回離去了。
趕在天黑前,姜寧姝到了鎮(zhèn)上。
看著人流不息的街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在鎮(zhèn)上住了兩日,期間沒有任何人和消息來打擾。她用面紗將面部遮擋嚴(yán)實,流連在街道兩側(cè),心里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鎮(zhèn)子不錯,又遠(yuǎn)離京城,她想在這里住下來。
走進典當(dāng)行,伙計上來招呼,“姑娘想當(dāng)什么東西?”
姜寧姝撫摸著手腕上的金鐲子,作勢要摘下來。
她想在這里安家,得有銀子。
她現(xiàn)在身上值錢的東西除了這個金鐲,就只剩一只玉簪了。
玉簪她想留著。
想此,她將金鐲子摘了下來。
伙計雙手接過左右看了看,瞄見內(nèi)側(cè)刻著一個錦字。
“姑娘想當(dāng)多少銀子?”
典當(dāng)?shù)你y子越少,后面越好贖回去。
姜寧姝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不可能將鐲子贖回去,便道:“最多�!�
伙計明白她這不是典當(dāng),是要賣。
“姑娘稍等。”伙計示意姜寧姝稍作片刻,開始仔仔細(xì)細(xì)檢查鐲子。
是上好的。
“姑娘若想好了,隨我去見老板拿銀子�!�
“好�!�
跟隨伙計上二樓,典當(dāng)行又進了人。
“奉命辦事,老板是誰?”侍衛(wèi)說道。
伙計一時間顧不得姜寧姝了,將托盤交到她手中,“姑娘稍等�!闭f完他跑下樓去迎接。
“官爺,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最近有沒有典當(dāng)玉簪的人?”那人詢問。
伙計仔細(xì)想了想,“沒有。”
“要是有典當(dāng)玉簪的,或者典當(dāng)金鐲的,都要留下那人,隨后來衙門報案�!庇腥藦暮竺孀叱鰜�。
姜寧姝條件反射看下去,見真是隨風(fēng),二話不說掉頭離去。
“金鐲!”伙計有些不解。
典當(dāng)金鐲的人還是很多的。
今天就有一個。
隨風(fēng)自也知道,“那玉鐲內(nèi)部刻著一個錦字,只要看見,立馬上報,重謝�!�
錦!
伙計眼睛乍亮,剛才那姑娘來典當(dāng)?shù)慕痂C,不就有個錦字嘛。
“剛剛就有個姑娘”伙計指向二樓,“人呢?”
隨風(fēng)敏銳察覺到不對勁,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剛好看見一道身影從另一頭跑了過去。
他拔腿追去,再找不到姜小姐,別說將軍要瘋了,連他也要瘋了。
他腳步飛快,飛身過去截住那姑娘的去路。
“姜小姐,請跟我們回去�!彪S風(fēng)不敢怠慢。
那姑娘瞪了他一眼,從另一側(cè)要離開。
“姜小姐!”隨風(fēng)阻攔。
那姑娘很是粗蠻,打掉他的胳膊。
隨風(fēng)見她不會束手就擒,反手扣住肩膀,“得罪了�!彼敢庹f完,要帶她離開。
姑娘自然不依,與之反抗。
但她不是隨風(fēng)的對手,很快落下風(fēng)。
“你放開我�!惫媚锖浅�。
隨風(fēng)聽她聲音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摘下面紗。
這哪里是姜寧姝,分明是個陌生女子。
隨風(fēng)趕緊松開她的胳膊,“冒昧了�!�
那姑娘二話不說甩了他一巴掌,蒙著面跑了。
“哎誤會,都是誤會�!彪S風(fēng)解釋的話越來越虛。
“隨風(fēng)大人,沒找到姜小姐。”侍衛(wèi)來稟。
隨風(fēng)這才想起這么大的事來,忙不迭重新回到二樓,打開房間挨個探查,在一間房看見打開的窗戶,還有攀爬而下的布條。
他哀愁著拍了下腦袋,“應(yīng)該就在附近,查�!�
“是�!�
有了目標(biāo),隨風(fēng)等人迅速調(diào)來人手,挨個查商戶,尤其是客棧細(xì)查。
“確定在鎮(zhèn)上?”裴祁騎在高頭大馬上,環(huán)視所有女子,企圖捕捉到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當(dāng)鋪伙計說那金鐲上確實有錦字,那女子外形也與姜小姐尤為相似�!彪S風(fēng)稟告。
“查�!迸崞铍p腿夾緊馬腹,讓馬兒跑起來。
姜寧姝站在小販前,在他過來時忙側(cè)身挑選那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