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后日大婚
裴姝好像聽明白了,由衷佩服容月。
柳兒被拒之門外,求了守衛(wèi)許久都不放她進去。
無奈,柳兒只得回府稟告姜寧姝。
姜寧姝心里著急,但還算能穩(wěn)得住。
本以為晚上裴祁會回府,誰知還是不見人來。
姜寧姝讓柳兒多加留意著,裴祁一進府就來稟告她。
可直到第二日,依舊不見裴祁身影,相反等到的是陳家前來商議大婚日子的消息。
“后日大婚?”裴老爺和裴夫人都很驚訝,對視一眼。
裴姝眼底的恨意快要投射出來,但想到她們的計劃,又生生按捺了下去。
“是,太后賜婚圣旨上說得清楚,待扶硯身子大好便可完婚,如今他身子好了,便將這事辦了吧�!标惱蠣旤c頭道。
陳夫人也贊同點頭,“這件事出了幾次差錯,這次太后賜婚,不能出半點意外�!�
陳夫人這話也是在警告裴夫人和裴姝,當(dāng)初看不起陳府,不愿意定下婚約。后來見陳扶硯高中,又巴結(jié)上來。本以為她是真的喜愛扶硯,哪知聽見扶硯受傷的消息,立馬將這樁婚事推卸出去。
這樣的人,就是身份再高貴,他們陳府也不想迎娶。
姜寧姝出身不差,只是命不好些,憑她深愛扶硯的那顆心,他們也會好好待她。
裴夫人聽出了弦外之音,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父母為子計長遠,裴姝是她的女兒,她為她謀劃以后沒有錯。
裴姝咬著牙不發(fā)一言,憑他們怎么說,陳扶硯都別想迎娶姜寧姝。
陳老爺示意陳夫人不要說那么多,將婚事定下就行了。
“后日確實倉促了些。但今年玨硯去了邊關(guān),扶硯又為救駕受了重傷,險些喪命,陳府冷冷清清,想著在年關(guān)熱鬧熱鬧�!标惱蠣敽阎�。
他以自己兩個兒子做出的貢獻說事,誰敢說個不字。
裴夫人說不出話,陳玨硯和陳扶硯這次都是奉朝廷的命,她們不敢說什么。
裴老爺沒什么意見,裴姝和姜寧姝相繼嫁進陳府,裴祁再迎娶容月,他們裴府也全是在京中維穩(wěn)下來了。
“自然�!迸崂蠣旤c頭。
陳扶硯站起身一拜,“多謝岳父大人�!�
裴老爺大笑,接連說了兩個好字。
“你如何說動的?”送他們離開之際,姜寧姝詫異問。
陳扶硯笑看姜寧姝,“自然是我想盡快迎娶寧姝過門,父母便隨了我意。”
他看向姜寧姝時的眼神,對比以前增添了許多趣味。
姜寧姝看出來了,羞澀得垂低下眼。
“可是害羞了?”陳扶硯低頭看她,笑意在眼底沉浮。
“快回府去,好多事要操辦�!苯獙庢妻�
陳扶硯一時間笑出了聲,“好,我這就回府操辦,后天風(fēng)光迎娶寧姝�!�
陳扶硯再也不掩藏自己的愛意了,快要溢出來。
姜寧姝點頭,目送他離去。
一轉(zhuǎn)頭就看見裴姝站在那里,冷笑著看著她。
姜寧姝喜悅之色頓時僵硬在臉上,心情有些緊張。
她忘了后面還有裴姝和容月這兩人。
她們會做什么?
姜寧姝回竹苑等了一天一夜,不見裴祁身影。
她不由詫異,陳扶硯后日要迎娶她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遍京城,裴祁怎么還不找她來?
見不到裴祁的人,姜寧姝心里著急,她害怕裴姝和容月會出手,更害怕裴祁會出手。
等不到裴祁來,姜寧姝心里始終不安。
裴祁現(xiàn)在出現(xiàn),她還能求他放她離開,要是他等著明日出嫁時出現(xiàn),那她連祈求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知道以裴祁的性子,會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來。
“裴祁在大理寺?”等到第二日,姜寧姝實在等不住了。
柳兒點頭,“是。”
姜寧姝稍作思考,走出竹苑,繞過前院出府。
大婚之事倉促,陳家人前腳離去,裴府后腳開始裝扮。姜寧姝一路走去,滿是紅綢喜字。
姜寧姝看了并不覺得歡喜,相反有一種慌張。
她不知道明天出嫁會發(fā)生什么事,會不會一如上輩子,被裴夫人活活打死。
來到大理寺,本以為進不去,誰知只是報上名頭,侍衛(wèi)便帶著姜寧姝進去了。
姜寧姝皺眉,為何柳兒尋了兩回都說進不去,她來就這么容易?
心里有些忐忑,但想到明天要發(fā)生的大事,大步去見裴祁。
“姜小姐?”隨風(fēng)守在門口,看見姜寧姝整個人有些詫異。
大爺這幾日操忙著,姜小姐怎會只身前來?
“我想見兄長!”姜寧姝說道。
隨風(fēng)讓侍衛(wèi)推下去,帶著姜寧姝走進房間。
“爺!”隨風(fēng)稟告。
裴祁垂眼處理著案卷,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兄長!”姜寧姝行禮。
裴祁頓了下,掀眼看去。
她怎么來了?
他揮手,讓隨風(fēng)退下。
房門打開又關(guān)閉,房間只剩姜寧姝和裴祁。
“有何事。”裴祁合上卷軸。
姜寧姝看著他,二話不說雙膝跪地。
裴祁瞳孔放大,站起身來。
“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想來你都知道了,我今日前來,是想求你放過我�!苯獙庢曇舳荚陬澏丁�
裴祁眉頭蹙起,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近兩日一直待在大理寺,只想快速梳理卷軸,并不曾關(guān)注外面的事。
見裴祁不說話,姜寧姝以為他在隱忍,不愿意放她離開。
“我從小父母雙亡,在裴府受盡屈辱,如今找到疼愛自己的人,只想嫁他為妻�!苯獙庢曇舻托☆澏�,卻又透著歇斯底里的嘶吼。
擔(dān)驚受怕這么久,選擇親自來找裴祁,是她沒有辦法的辦法。
裴祁盯看著姜寧姝,雖然他還是不知道這兩日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從姜寧姝的話中不難猜出,她想讓她成全。
他依舊一字不發(fā),只盯著她看。
他知道她從小受盡委屈,他會為她討回公道,可她為什么要將期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明明他們一起長大,小時候互相陪伴,怎么長大了讓一個突然闖入的人分去了心思?
姜寧姝說完等著裴祁說話,可等了好久,久到她都快聽不見自己的心跳了。
她那顆心沉了又沉,“裴祁!”她低聲嘶吼,快要崩潰。
裴祁雙目無神盯看著她,眼底的蕭條遮不住。
“你想讓我怎么做?”他幾乎沒有生氣的聲音。
他強迫了那么久,換來的是她更激烈的反抗。
他總是不能將她的腿打斷,囚禁起來。
裴祁眼底閃過痛色,這樣的事他想過,可他了解姜寧姝,他要是那樣做,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她會恨他一輩子。
姜寧姝以為裴祁會質(zhì)問,會強迫,誰知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
“我……”她唇瓣張了張,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我想讓你放過我,讓我嫁給陳扶硯。”姜寧姝凝滯片刻道。
裴祁心臟仿佛被重擊,一股血腥味涌上來。
他緊咬著唇,唇瓣微微顫抖,隱隱有血跡滲出。
“好。”許久,他從喉嚨深處溢出這一聲來。
這一聲落下,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兩人就那樣看著對方,恨不能將對方的模樣刻畫進心里。
姜寧姝眼睛眨了下,腦袋叩地,“多謝兄長!”她一字一頓,說得尤為認(rèn)真,像是在跟過往告別。
裴祁拳頭咯吱作響,雙手不受控制戰(zhàn)栗,看著她叩首告別,起身離去。
嘴唇抿動,只感覺一股血腥涌上來,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他彎腰吐出一口血來。
“咳咳~”裴祁雙眼血和淚交織著,心絞疼痛快要讓他窒息。
姜寧姝走出殿門,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回頭望一眼緊閉的房門,羽睫輕閃。
她從沒想過會這么容易!
走出大理寺,姜寧姝心里輕松又沉重。
“回府!”她吩咐。
裴祁解決了,現(xiàn)在只要小心應(yīng)對裴姝和容月就是了。
在她馬車離去后,容月和裴姝從一旁閃身而出。
“陳二公子可信了我說的話?”裴姝得意表情。
陳扶硯現(xiàn)身,瞟望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神色凝重卻又坦然。
“只是來一趟大理寺,見一回兄長,又能說明什么?”他不信他們說的話。
寧姝和裴祁……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陳二公子若是不信,大可現(xiàn)在去見姜寧姝,看她敢不敢承認(rèn)剛才來過大理寺的事�!比菰绿翎吋づ�。
姜寧姝進殿那么久,誰知道兩人在里面做了什么,這次不讓她萬劫不復(fù),她咽不下這口氣。
陳扶硯沉默片刻,“我相信寧姝�!�
裴姝嫉妒之色,“二公子是相信姜寧姝?還是不敢去詢問,怕真相是我們說的那般?”
陳扶硯目光一沉,“裴祁是你兄長,姜寧姝算是你妹妹,你怎么這般見不得他們好?”他沒好氣反駁。
容月要針對裴祁和姜寧姝倒可以理解,裴姝這個自己人還處處針對,真是愚蠢。
裴姝臉色漲紅,無地自容。
“我,我只是不想二公子受欺騙�!彼÷曕止�。
陳扶硯不假思索冷哼一聲,“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說完就要離去。
“慢著�!比菰录皶r出聲喊住。
陳扶硯對她也沒什么好臉色,“若真愛慕一個人,應(yīng)當(dāng)一心一意為他好,而不是處處挑撥離間。”
容月咬緊后槽牙,“二公子若知道姜寧姝已經(jīng)委身裴祁,還能說出這番剛正不阿的話嗎?”
“你說什么?”陳扶硯神色大變。
容月得意地昂起下頜,“我說姜寧姝已經(jīng)委身裴祁,難不成二公子要娶一個這樣的女人進門?”
“你休要胡說八道�!标惙龀幷鹋�。
容月絲毫不懼,“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二公子大可問裴姝,再不濟可親自去問姜寧姝,且看她敢不敢承認(rèn)�!�
裴姝點頭,“我當(dāng)初無意間發(fā)現(xiàn)姜寧姝身上的痕跡,兄長震怒將我禁足,這件事好多人都知,二公子不信可去調(diào)查。”
陳扶硯難以置信的眼神接連在容月和裴姝身上掠過,他不信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怎么可能?
不會的!
“我與裴妹妹說的都是真話,信不信在于二公子。”容月說完,拉著裴姝離去。
裴姝不想,陳扶硯已經(jīng)動搖了,這時候應(yīng)該乘勝追擊。
容月微不可查搖頭,上趕著會讓人起疑心,就是要讓他自己慢慢去想。
陳扶硯站在原地許久,陡然轉(zhuǎn)身,前往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