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水家的滅門令,是不是你下的?
“老東西找死!”
灰袍老者惱羞成怒,反手一巴掌抽在貝列臉上,貝列的半張臉頓時高高腫起,鮮血混著牙齒碎塊從嘴角溢出。
他又將貝列脖頸勒得更緊,沖楚軒咆哮道:“砍掉你自己的胳膊!立刻跪下!否則我現(xiàn)在就擰斷他的脖子!”
楚軒充耳不聞,龍御劍垂在身側(cè),緩步向前。
每一步落下,地面便裂開蛛網(wǎng)狀的紋路,森冷的殺意如實質(zhì)般壓得灰袍老者喘不過氣。
后者這才驚覺,楚軒的眼神根本不是看活人那是上位者俯瞰螻蟻的漠然,是劍客審視獵物的冰冷。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威脅我?”
楚軒的聲音像冰錐刺入骨髓:“貝列老爺子若少一根頭發(fā),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頓了頓,眼中泛起金色紋路:“現(xiàn)在,立刻自裁謝罪,我就不親自動手折磨你了�!�
灰袍老者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扯出竅體,仿佛楚軒的眼神就能將他的元神絞碎。
石德宇在高臺怒吼:“別聽他胡說!殺了貝列!殺了他!”
“三�!�
楚軒開始倒數(shù)。
灰袍老者的手腕突然不受控地發(fā)抖,扣住貝列的手指竟緩緩松開。
他想反抗,卻發(fā)現(xiàn)渾身肌肉都在背叛自己,膝蓋一軟,竟“撲通”跪在地上。
“二�!�
靈魂的劇痛如潮水般涌來,灰袍老者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自己幼年被石德宇收養(yǎng),用活人血祭修煉邪功,雙手沾滿的無數(shù)冤魂正從地獄深處伸出利爪,抓向他的腳踝。
“一�!�
楚軒話音未落,灰袍老者突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猛地抬手,掌心雷光炸裂,結(jié)結(jié)實實拍在自己胸口!
悶響聲中,肋骨寸斷,心臟爆裂,鮮血從七竅噴涌而出。
但他卻露出解脫的笑容,用盡最后力氣嘶吼:“快讓我魂飛魄散!求你”
話音未落,他又狠狠砸向自己丹田,丹田瞬間被震碎。
最終,這個修煉邪功數(shù)十年的老者,竟在楚軒的神識威壓下自我了斷,化作一具焦黑的尸體倒在貝列腳邊。
石德宇癱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焰旁,熱浪撲面而來,將他臉上的皺紋烘得越發(fā)扭曲。
石德宇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發(fā),指縫間滲出的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胸前,整個人幾乎崩潰。
五個干兒子的尸體橫七豎八躺在不遠(yuǎn)處,大兒子焦黑的手掌還保持著自毀丹田的姿勢,這畫面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臟上。
“二十年二十年啊”
石德宇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絕望。
“我用三千童男童女的血祝你們修煉,用活人肝臟給你們溫養(yǎng)甘甜,你們怎么能怎么能連一個楚軒都?xì)⒉涣�?!�?br />
高臺之下,五萬戰(zhàn)衛(wèi)早已作鳥獸散。
有人扔掉手中的“石”字戰(zhàn)旗,頭也不回地狂奔,有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朝著楚軒的方向大喊“饒命”,更有甚者,互相推搡著向外逃竄,生怕晚一步,就會成為楚軒的劍下亡魂。
石德宇聲嘶力竭地怒吼:“給我回來!你們這些懦夫!”
可回應(yīng)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和越來越遠(yuǎn)的腳步聲。
楚軒走到貝列身邊時,老人正奄奄一息的被綁在石柱上,斷臂處的血跡已凝結(jié)成暗紫色的痂。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任由楚軒用劍斬斷鐵鏈,直到那顆八寶九命丹入口,才猛地回過神來。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熱流從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貝列感受到斷裂的經(jīng)脈正在飛速愈合,枯竭的內(nèi)力如潮水般重新涌來,眼眶瞬間濕潤了。
“楚前輩”他哽咽著開口,卻被楚軒搖頭打斷。
“從今往后別再叫我什么前輩了,直接喊我名字吧�!�
楚軒的聲音難得柔和,他指尖凝聚真氣,輕輕按在貝列的丹田處。
“你為可可受的傷,我永遠(yuǎn)都會記得�!�
金色真氣如活物般鉆入貝列體內(nèi),游走于奇經(jīng)八脈之間。
忽然,貝列渾身一震,只覺丹田處傳來“砰”的一聲輕響,停滯許久的修為竟如破竹之勢,直接突破到了皇師境!
“這這是”
貝列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他突然喉頭一熱,“撲通”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楚先生!您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助我多次突破瓶頸,讓我到達(dá)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皇師境界,這份大恩大德,貝列就算下輩子做牛做馬”
“起來�!�
楚軒伸手扶起貝列,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袖管上,語氣里閃過一絲痛楚。
“你的手臂,我一定會想辦法接上。sss女子監(jiān)獄的師父,精通傀儡術(shù)和生肌再造之法,等救出可可,我親自寫推薦信讓你過去,就算手臂不能恢復(fù),至少能讓你精進(jìn)修為,不會因為少了一條手臂就矮人一頭�!�
說到這里,楚軒頓了頓,眼神驟然冷下來,又繼續(xù)問道:“現(xiàn)在,告訴我金陵水家的事。”
貝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又回到了血雨腥風(fēng)的下午。
他顫抖著嘴唇,從水振國如何安排楚可可離開暫避說起,講到嚴(yán)苛帶著殺手突襲水家,講到水家上下一百余口為了保護(hù)楚可可,如何用血肉之軀擋住刀槍。
“水老爺子”
貝列哽咽著說道:“水老爺子被嚴(yán)苛把頭顱給砍下來了,臨終之前還笑著說‘楚軒若回來,就說水家從未負(fù)過他’”
楚軒的龍御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金光大作,地面上的裂縫中滲出絲絲縷縷的劍氣。
曾經(jīng)與水家人相處的畫面如走馬燈般閃過,最終化作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怒火。
“石德宇!”他轉(zhuǎn)身望向高臺,聲音里帶著刺骨的殺意:“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石家如何從這世上徹底消失!”
石德宇背脊撞上廊柱,他剛要抬腿逃竄,腳踝突然被一道劍氣纏住,如鐵索般將他拽得跪倒在地。
楚軒的龍御劍已抵住他咽喉,劍尖刺破皮膚的刺痛讓他喉間發(fā)出咯咯怪響,只能眼睜睜看著楚軒眼底翻涌的金色殺意將自己徹底鎖定。
“水家的滅門令,是不是你下的?”楚軒的聲音冷得像冰錐,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石德宇渾身劇烈顫抖,想起夏山河在電話里陰惻惻的承諾:“出了事有我頂著�!�
可此刻舌尖抵住上顎,卻只吐出破碎的嗚咽:“是是我但夏山河他”
“夏山河?”楚軒冷笑,劍尖又壓進(jìn)半寸,黑血順著石德宇的脖頸往下流:“他的腦袋早就已經(jīng)飄在了華東海上,就算想給他收尸都沒得收了。”
石德宇瞳孔驟縮,正欲辯解,庭院深處突然傳來拖沓的腳步聲,混著令人作嘔的尖笑。“喲,這不是楚大少嗎?”
嚴(yán)苛的聲音黏膩得像腐肉:“您妹妹在我這兒,正想著怎么招待您呢!”楚可可被鐵鏈拖在地上,白色裙擺已成暗血色,她的手腕被鐵鏈勒得白骨外露。
“哥”
楚可可抬起頭,右眼腫得只剩血縫,卻在看見楚軒的瞬間,睫毛劇烈顫抖著落下淚珠。
“賤人,誰讓你開口了?”
嚴(yán)苛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臉上,他拽緊鐵鏈,迫使少女站直身體。
“楚軒,你妹妹現(xiàn)在可在我手上�!�
“你費盡心機(jī)不就是想救你妹妹嗎?現(xiàn)在,是不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妹妹可是你那對養(yǎng)父母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脈了,難道你要讓楚家真的因你而徹底滅門嗎?”
“放開她。”楚軒的聲音低沉如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周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殺意,眼神死死盯著嚴(yán)苛手中的少女,龍御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似乎也在為他的憤怒而咆哮。
石德宇看到楚可可被帶了出來,原本緊繃如弦的身體瞬間放松了許多。剛才楚軒那仿佛能將人徹底吞噬的滔天殺意,嚇得他魂飛魄散,此刻才想起來,自己手里還有楚可可這個殺招。
正如嚴(yán)苛所說,楚家人為了保護(hù)楚軒,上上下下千余口人都折了進(jìn)去,如今楚家血脈,就只剩下楚可可這一根獨苗。
以楚軒重情重義的性子,別說是讓他停止殺戮,就算要他自廢修為、跪地求饒,甚至拿性命交換,估計也會毫不猶豫。
果不其然,楚軒看到楚可可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的慘狀,心中仿佛被千萬根鋼針狠狠扎著,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滿心悔恨,恨自己剛才為何心慈手軟,沒當(dāng)場殺了嚴(yán)苛這個畜生,以至于讓他又有機(jī)會傷害自己的妹妹。
這樣因一時仁慈而鑄成大錯的事,自己竟然已經(jīng)犯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