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黃魚群
林南一覺睡到傍晚，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天氣。
天空萬里無云，風向也適合出海。
然后他就聽到廚房里一陣叮叮當當，走進去一看，是童蘭在煎餅，頓時心里一暖。
出海不是幾個小時能結束，往往要趁著漲潮下海，凌晨才能回來。
因此在海上維持體力是一件大事，這種易保存的餅很適合出海帶著。
童蘭回頭看到他站在門口，便說道。
“給你準備的已經(jīng)放進飯盒，你記得趁熱吃點。”
他拿起飯盒感覺還有點燙，就掛在水壺帶上，再將水壺挎在肩膀上。
然后趁著童蘭不注意悄悄走近。
突然親了一口她的臉蛋，飛快地跑出廚房，抄起漁網(wǎng)就往林二大爺家跑。
童蘭在原地愣了一會，想明白剛才發(fā)生什么后，氣憤地跺了一下腳。
“壞蛋！”
……
林南順路叫上李華，用兩輛架子車將船運到碼頭，再將柴油機裝好，試了一下螺旋槳。
一切都準備好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李華，你扶著老爺子回家，我先去試試水，收成好了咱們一起下海�！�
李華點點頭，可旁邊的林二卻不樂意了。
“老頭子我身體還硬朗著，你開的別太快，感覺有問題就回來……你！”
不等老爺子說完，林南駕駛著船沖了出去。
他看著指南針和海圖不時調(diào)整船位，向著喜洲島的方向駛去。
記憶里有一群大黃魚提前于漁汛在喜洲島西一百海里外出現(xiàn)，當?shù)氐臐O民捕獲了大量的大黃魚。
只是因為保鮮不到位，幾乎賤賣出去。
但他有這段記憶，肯定就有相應的準備，今天去鎮(zhèn)上的時候就聯(lián)系好了制冰的人。
還和海鮮廠廠長打了招呼，保鮮和銷路都聯(lián)系好了，就差遇到大黃魚，
鐵皮船趁著星光，一路來到他記憶中漁汛的地方。
此時已經(jīng)是零點。
他四處觀察，發(fā)現(xiàn)周圍有很多的礁石露頭，臉色凝重起來。
這代表他來到礁石群中，等退潮海水下降，鐵皮船有觸礁的可能。
“一個人開船就是容易上頭，不過現(xiàn)在離開，就不好碰到魚群了�！�
突然船頭燈光照射的水面，跳出幾條渾身金黃鱗片的大魚。
“這是大黃魚！”
他趴在船幫上，拿著手電照射海水，能看到點點金色的反光。
這是遇到大黃魚群了，他也不再想安全不安全，將柴油機關掉，然后把船上的圍網(wǎng)丟下去。
然后拿出兩根梆子，對著海水連連敲擊。
大黃魚們像是喝醉一樣，身體在水中亂擺，全部朝著鐵皮船游過來。
他控制著船槳盡可能讓能多的大黃魚游進圍網(wǎng)中。
感覺差不多了，控制著吊桿將圍網(wǎng)拖了上來。
嘩啦！滿滿一網(wǎng)大黃魚被倒進船艙的儲藏區(qū)。
目測這一網(wǎng)有個一百多斤大黃魚，他用盆子舀了些海水倒在魚身上，然后將小魚挑出丟回海里。
船艙的載貨能力有限，他只留下一斤往上的大魚，這樣才能多賣點錢。
而且?guī)资曛�，野生大黃魚幾乎絕跡，價格更是炒到百姓吃不起。
將那些小魚丟回去，也能讓這大黃魚多延續(xù)一段時間。
他將飯盒打開，咬了幾口餅恢復體力后，又將圍網(wǎng)丟了下去。
“邦邦邦！”
梆子的敲擊聲傳遍寂靜的夜晚，大黃魚神魂顛倒地向著鐵皮船靠近。
這是他根據(jù)福建漁民的敲罟圍法改過來的敲擊法，大黃魚聽到這種聲音身體就不控制。
只不過沒有那么專業(yè)，能吸引到大黃魚也算好用。
過了一會，他將圍網(wǎng)拉回，這一網(wǎng)比上一網(wǎng)更重，把儲藏區(qū)直接填滿。
船上也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他只好將小一點的大黃魚丟回海里，心里面既覺得可惜又開心無比。
這一船大黃魚，足夠還他欠下的貸款！
只是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海水已經(jīng)明顯地退去，剛才隱藏在水下的礁石也露出頭。
再不走就走不了。
他打開柴油機，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鐵皮船穿越礁石區(qū)。
等他駛出礁石區(qū)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海風吹在他被汗水打濕的后背，帶來涼爽的同時，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將飯盒里剩下的餅子全部吃完，猛灌了一口水。
積攢一夜的疲憊讓他顧不得魚腥味，躺在了大黃魚堆里，仰頭看著天上的銀河。
一群發(fā)光的水母路過鐵皮船，他也沒有力氣去看，心里面只想著這一船大黃魚帶回去。
還清高利貸，他和童蘭和孩子之間的疙瘩肯定會解開。
不過這才算還上他虧欠家人的冰山一角。
以后孩子長大成人，和童蘭需要的安全，他都要拿出時間去陪伴。
他的母親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見他，他還沒有想好怎么去道歉。
還有那個騙他投資的騙子，他也得讓其付出代價。
他艱難地爬起身，駕駛著船駛向回家的方向。
……
天微微亮，童蘭從床上下來，將衣服穿好后，走出了家門。
她一夜都沒有睡安穩(wěn)，一直在擔心獨自出海的林南。
海上沒有照應，遇到點什么問題，一個人很難解決。
而且天都快亮了，村里出海的漁民都已經(jīng)扛著漁網(wǎng)回來。
林南卻沒有半點消息。
她心里面擔憂，可也沒有什么辦法確認林南的位置。
這時，隔壁李嬸和丈夫樂呵呵地走回家門，看樣子是出海的收成不錯。
李嬸看到童蘭一個人站在門前，將漁網(wǎng)塞進丈夫手里，然后走向童蘭。
“你起這么早，是在等林南嗎？”
“對，他現(xiàn)在沒有回來，我心里有點塞，李嬸在海上見到他了嗎？”
李嬸搖了搖頭。
“他好像比我們出海要早，潮水都沒漲好就發(fā)船了，我們在碼頭還說他太陽從西面出來了。
結果回來的人都沒見過他，他是不是沒去漁場�。俊�
林家村的漁民向來去一個漁場，就那里魚最多。
林南要是沒去漁場，基本上捕不到魚。
李嬸越想越不對勁，隨后臉色一變，喊道。
“林南不會偷渡了吧！”
童蘭聽到后，臉跟著白了。
“可…可林南還給了我那么多錢�！�
她小聲辯解一句，但心里面的滋味還是不好受，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