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我被打蒙了,不明所以地看著黎澤,等他的一個解釋。
一個前妻,一個前女友,到底誰是小三
他卻為難地說不出話。
但很快,他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個醉漢開車離開,失控撞向我和張揚。
我與黎澤距離更近,他卻本能地繞開我,將張揚撲倒在地。
張揚擦傷雙手,我被碾碎腳趾,疼得說不出來,渾身每一寸皮肉都似是被毒針在扎,打120叫救護(hù)車都做不到。
肇事司機(jī)嚇得逃逸。
我只能滿眼哀求地望向黎澤,等他發(fā)現(xiàn)我的傷勢,將我送去醫(yī)院。
可是他,沒有看我一眼。
都破皮流血了
你忍一忍,我這就送你就醫(yī)!
黎澤能用的只剩一只手,咬牙將張揚拽起,送往副駕駛。
他急切地踩死油門,撞破擋桿疾馳而去,將我徹底遺忘......
到底,他的副駕駛還是張揚的專屬,不屬于我。
而他或許的確愛著我,愿意為我豁出命。
但相比我,他更愛張揚。
他徹底變成了我爸,張揚是他的酒。
碎過數(shù)次的心,又一次碎了,身體的疼似乎都沒那么要緊,讓我得以翻出手機(jī),自己撥打120。
剛打開撥號頁面,爸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接通,聽見他痛苦的哀嚎聲:
閨女,快來救爸。
這群狗東西作弊,設(shè)局騙老子的錢,還騙老子借了錢,現(xiàn)在要割我的腎了——
不等他說完,我冷冷地問:
你又賭了
爸,還記得你說過的嗎
再喝酒,再賭錢,就去死。
你死吧,我沒有你這個爸,你也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畜生的話,我再也不會信了。
再也不會。
掛了電話,我直接將爸拉黑。
醫(yī)院做完手術(shù),黎澤的電話又打過來,我也拉黑。
住不起院,我買了個拐杖回去,辭了酒吧的工作另找了一份不用走動的兼職。
租的房子也退掉,換了個更便宜的地下室。
可即便這樣,爸和黎澤還是同時找到了我。
一個被打得不成人樣,卻不買藥,手里提著酒。
一個手臂綁著繃帶,神色憔悴,似乎許久沒有睡好過。
婉柔——
是爸先說話,在地下室昏暗的走廊向我跪倒:你.......你是我的親骨肉,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那些人兇得很,不還錢,我真的會死的。
你救救爸,爸真的認(rèn)清了十賭九騙,以后再也不會碰了.......
以往,我會忍不住跟他哭,在絕望的壓抑中掙扎一番,最后向血緣低頭。
告訴自己,再信他最后一次。
但這次,我臉上沒有一滴淚,也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如同陌生人。
聲音也滿是疏離和淡漠:我哪兒有錢幫你還
爸狠狠磕起了頭:
婉柔,你不是還有一筆助學(xué)金嗎
此話一出,我倆徹底恩斷義絕。
你.......
直接去死吧。
爸聽見,身子猛地一抖,哭聲停住了。
眼里,再沒有一點光。
他爬起來,順著地下室的樓梯一直往上走。
十幾分鐘后,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路人驚恐的哀嚎聲,漸漸警車和救護(hù)車的鳴笛也響起,一片紛雜。
我釋然地松了口氣,看向一旁一直靜默不出聲的黎澤:
我爹死了,我都沒有落一滴淚。
你覺得,你憑什么挽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