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說明那個(gè)賤婢確實(shí)該打

    莊妃今年也才二十五六歲，平日總打扮得十分沉穩(wěn)、端莊，看起來平白添了不少年紀(jì)。

    若即今天為她梳妝打扮，走的雖然也是簡單素雅的風(fēng)格，卻比莊妃一貫的裝扮靈動(dòng)了不少。

    望著鏡子里那張美麗的容顏，莊妃輕輕皺起了眉頭。

    她幼承庭訓(xùn)，向來喜歡莊嚴(yán)肅穆的風(fēng)格，若即怎將她打扮得如此輕佻？

    終究還是若離更懂她的心思。

    然而這時(shí)，小蔡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恭敬道：“娘娘，陛下的儀仗已經(jīng)快到長春宮了！”

    這時(shí)再換裝扮也來不及了，莊妃只好壓下心中的不滿，起身帶人出去迎接。

    看到南宮玄羽的身影，她立即跪下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南宮玄羽的目光落在莊妃身上，眼底閃過了一抹訝色。

    莊妃明明正值千嬌百媚的年紀(jì)，可他每次見到她，她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打扮�；秀遍g，讓他誤以為見到了慈寧宮的太后……

    而今晚的莊妃，身著一襲素色衣裳，妝容清淡卻不失雅致。尤其鬢邊別著的一朵玉簪花，為她整個(gè)人添了幾分嬌艷之色。

    這才是她這個(gè)年紀(jì)應(yīng)有的打扮。

    “起來吧。”

    南宮玄羽淡聲道：“你今日這副裝扮倒不錯(cuò)，很適合你。”

    莊妃微微一愣。

    她都快記不清，陛下上一次夸贊她是什么時(shí)候了……

    莊妃低著頭，唇角露出了一抹淺笑：“謝陛下。”

    看來若離以前說得沒錯(cuò)，陛下不喜端莊持重的女子，反而喜歡妖妖嬈嬈的貨色。

    進(jìn)了內(nèi)室，若即端了茶過來。莊妃親自接過，送到了南宮玄羽面前：“陛下請用茶。”

    南宮玄羽自然認(rèn)得莊妃身邊的大宮女，只是有些疑惑，隨口問道：“平日都是若離在你身邊伺候，今夜怎換成了若即？”

    聽他提起此事，莊妃似乎有些難過，低著頭道：“陛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說了，前兩日韞兒去御花園玩，卻遇上了宸貴妃娘娘宮中的宮女，夕顏，最后她哭著跑了回來……”

    “臣妾看著，真是心疼得緊�！�

    “而且陛下信任臣妾，才將大公主交給臣妾撫養(yǎng)，要是大公主在長春宮過得不開心，臣妾豈不是辜負(fù)了陛下的期望？”

    “所以得知此事后，臣妾立刻就去鐘粹宮，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免得哪個(gè)不長眼的沖撞了韞兒，平白讓臣妾和宸貴妃娘娘之間生出誤會�！�

    “誰知、誰知……若離不知道哪句話說錯(cuò)，得罪了宸貴妃娘娘，竟被宸貴妃娘娘下令掌嘴……”

    “她傷了臉，容顏有礙，臣妾自然不敢再讓她來伺候陛下，不然豈不是御前失儀�！�

    南宮玄羽聽完后，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道：“宸貴妃不是濫用私刑之人，既然她罰了若離，說明那個(gè)賤婢確實(shí)該打�！�

    莊妃一噎，隨即臉上又恢復(fù)了那副溫和的笑容：“陛下說得是�！�

    “臣妾也跟若離說，能得宸貴妃娘娘教誨，是她的福分。這些日子她養(yǎng)傷的同時(shí)，一定要好好反省自身，以后不要再犯同樣的錯(cuò)誤了�！�

    南宮玄羽卻絲毫都沒有給莊妃面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叭綦x是你的貼身大宮女，打她便等同打你的臉。你就是因?yàn)槿绱�，才逼宸貴妃處死了夕顏？”

    莊妃一驚，隨即撩起裙擺跪在了地上。

    這張寶相莊嚴(yán)的臉上，此刻盡是委屈之色：“陛下何出此言？”

    “臣妾信佛，日日都會在小佛堂誦經(jīng)，又怎會妄造殺孽？”

    “臣妾只是擔(dān)心大公主失去了親娘，在宮中會被人欺負(fù)，這才想去鐘粹宮弄明白，她與那個(gè)宮女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妾真的是想著對夕顏小懲大誡，免得以后其他宮人有樣學(xué)樣，讓韞兒受委屈�！�

    “臣妾也想不到，宸貴妃娘娘會將夕顏打得那么重，讓夕顏就這么去了……”

    “知道這個(gè)消息后，臣妾心中內(nèi)疚難安，覺得是不是自己無辜害死了一條性命……”

    如果若離在這里，此刻肯定會跳出來跟著說，娘娘知道夕顏受不住刑死了的消息，就一直在小佛堂為她誦經(jīng)、超度。

    娘娘的身份何其尊貴，竟如此給一個(gè)宮女體面，又怎么會想要夕顏的性命呢？

    只可惜……站在這里的是若即。許多莊妃不好說出口的話，她并不會像若離一樣幫忙。

    南宮玄羽審視著莊妃，冷笑了一聲問道：“這么說，是宸貴妃太過殘暴，下手不知輕重了？”

    莊妃連忙搖頭：“臣妾并無此意�！�

    “宸貴妃娘娘御下雖嚴(yán)，卻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既然只是罰夕顏杖刑，又怎會故意要她的性命呢？”

    “許是、許是夕顏沒那個(gè)福氣，繼續(xù)伺候宸貴妃娘娘，這才去了……”

    左右不過是一個(gè)宮女，南宮玄羽沒有再揪著此事不放。

    他看向了莊妃，繼續(xù)問道：“朕聽聞是你叫韞兒去養(yǎng)心殿，讓朕替她補(bǔ)償夕顏？韞兒這才告訴了朕夕顏的身世，以及跟柳氏之間的仇恨。”

    問這些話的時(shí)候，南宮玄羽一瞬不瞬地望著莊妃，似乎要看清她的每一個(gè)表情。

    帝王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莊妃卻清楚他的意思。

    陛下是想問，她是不是故意借大公主的嘴，向他透露夕顏的身世，好讓他疑心宸貴妃。

    如果是其他人經(jīng)歷同樣的事，感受到帝王周身的壓迫感，恐怕早就嚇得冷汗直流了。

    然而莊妃早已猜到陛下今晚過來的目的，此刻并不慌，只是溫和地看著南宮玄羽：“回陛下，的確是臣妾這么教韞兒的�！�

    “但臣妾如此做，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說到這里，莊妃喟嘆了一聲：“韞兒雖是金枝玉葉，卻心思純善，從未將宮人們當(dāng)奴仆看待，更是口口聲聲叫著夕顏‘姐姐’。在她心中，把夕顏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

    “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所以知道此事后，臣妾也希望夕顏能放下仇恨，繼續(xù)像以前一樣跟韞兒做朋友�；蛟S有她的陪伴，韞兒會漸漸恢復(fù)從前的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