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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祝未來可期

    報紙發(fā)表日期是在一個半月之前,內(nèi)容是銀川北邊郊區(qū)的一條小河里,發(fā)現(xiàn)一具尸L。

    男尸,認(rèn)不出來了,尸L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只是說受刀傷致死,配了幾張圖片,面部打了馬賽克。

    有鞋子照片,下半身照片,手臂照片。

    “這....這是....”

    我把臺燈度數(shù)調(diào)高,仔細(xì)看了看不是很清楚的手臂照片。

    小臂上有一處青色紋身,紋身圖案是兩條小青蛇。

    我老感覺...這紋身有點熟悉。

    “青蛇紋身......”

    “等等!”

    突然,

    腦海中像是劃過一道閃電!

    報紙啪的掉在地上,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小萱穿上拖鞋跑來。

    “怎么了?你怎么了云峰?臉色怎么難看?”

    我臉色煞白,右手輕微顫抖。

    “沒錯....不會錯的,就是他.....”

    “小萱你先睡,和把頭說一聲,我出趟遠(yuǎn)門。”

    我著急忙慌披上衣服換了鞋。

    “這都幾點了,你去哪?”

    “別問,我走了,很快回來�!�

    我邊下樓邊打電話。

    “胡大哥,是我,我想用車,你到我這里多長時間�!�

    “是你啊兄弟,你在哪?”

    我把地址報給了他。

    “我最快40分鐘過去,你等我一會兒吧兄弟。”

    我說胡哥你快點。

    半個多小時后,胡利群開著出租車過來了。

    我上車后說:“胡哥,走,我怕坐火車要等,我們跑一趟長途�!�

    “跑長途?你要去哪?”

    我攥緊拳頭說:“去銀川,西塔附近的一個修理廠�!�

    胡利群有些驚訝,“銀川?兄弟啊,那超過五百公里了啊,你要打車去?”

    我點頭,“別問了,走吧胡哥,到地方我給你兩千塊錢�!�

    知道我可能碰到了急事,他也沒在多問,直接掉頭發(fā)車。

    那時侯還沒修銀百高速,我們走的106,一路往北扎,順著獅子彎口那出去就到了銀川,車正常跑要七個多小時,知道我著急,晚上沒什么車一路開的飛快,我們凌晨4點多進(jìn)了銀川市。

    我路上給老文打電話了,他電話打不通了,而且老文已經(jīng)不在小賣部住了,我只能到銀川在想辦法聯(lián)系他。

    “左拐�!睉{借著記憶,我?guī)兔χ嘎贰?br />
    胡利群往左打方向盤,“這里我知道,以前來過,兄弟你要去汽修廠是吧?那很快就到了,前邊就是�!�

    5點左右到了地方,汽修廠關(guān)著大門,聽到了動靜聲,廠里的狗叫個不停。

    “砰!砰砰!”我使勁拍門。

    這時侯天還黑著,過了幾分鐘,我聽到有人罵道:“他媽的!誰!才幾點,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光頭男人罵罵咧咧的開了門。

    “車哪壞了,是.....”

    話沒說完,看到我在門口站著,光頭男臉色逐漸難看。

    “是你....”

    “是我,我連夜趕來的,有事想找你問問。”

    “進(jìn)來說�!�

    我讓胡哥在外頭等,跟著光頭六哥進(jìn)了屋。

    “砰!”

    進(jìn)屋后我將報紙拍桌子上,顫聲問道:“告訴我.....是不是!”

    光頭六哥看了眼,臉色蒼白,不斷搖頭說:“不是我的錯,他不聽,我勸過,我勸過......我他媽勸過了!”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閉上了眼。

    他的話無疑已經(jīng)確定,之前趕來的路上,我以為可能是我搞錯了。

    是智元哥.....

    我情緒激動,站起來大喊:“是你!當(dāng)初就是你出賣了他們!”

    “不錯!是我!”

    “我能怎么辦!你告訴我!”

    他拽住我領(lǐng)口,雙眼通紅的大聲說:“我有孩子!我他媽有女兒!”

    “我要是不這么干!你知道我女兒會怎么樣嗎!”

    “她會被一幫人強(qiáng)奸!會被綁石頭丟河里!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說啊你!”

    想起了剛子和他的鳥,我眼睛也紅了,張了張嘴,最終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天還不亮,氣氛沉悶,兩個大男人都不說一句話。

    就這么坐了二十多分鐘。

    “人,人現(xiàn)在在哪�!�

    光頭六哥閉上眼道:“兩個月了,在醫(yī)院太平間,上面放了話,沒人敢去認(rèn)尸�!�

    “誰放的話,是不是金老二。”

    他搖頭,嘆了聲,看著窗外道:“你離開有段時間了,還不知道,銀川已經(jīng)變天,金風(fēng)黃入獄了,現(xiàn)在的老大是.....是阿扎�!�

    我拳頭握的直響,指甲嵌到了肉里。

    阿扎......怎么會是阿扎......

    光頭六哥沉默了幾分鐘,他點煙深吸了一口,對我講了之前發(fā)生的事。

    當(dāng)初,我們被戲班子送出了銀川,智元哥把懷有身孕的常小霞送回了棗莊老家。

    智元哥也有頭腦,他想拼最后一把,想為剛子報仇,所以一直潛伏等待機(jī)會,通時他也在暗中聯(lián)系舊部。

    我算了下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覺得不是巧合。

    金風(fēng)黃被抓的時間,正好是我們從黑水城逃出來的那段時間,那時侯老學(xué)究小凱都在銀川,通時間,回關(guān)的那些人,大量的被捕被抓。

    而且這次不通以往,金風(fēng)黃在本地經(jīng)營二十多年,這次竟然沒人能把他撈出來。

    誰說話都不好使,從被抓到判刑,前后非�?�。

    金老二出事后,智元哥知道這是最好的機(jī)會,所以他和十幾個人選擇了動手。

    他們敗了,因為人太少。

    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有一個人以雷霆手段迅速上位,在短短半月之內(nèi)穩(wěn)定了局面,此人下令關(guān)閉所有游戲廳,臺球廳,ktv,黑賭場,所有混子待在家中,大街上就看不到一個混子,直到老學(xué)究一伙人離開,他們才開始繼續(xù)活動。

    誰能想到,這個人就是阿扎。

    ....

    我深呼吸一口,問:“阿扎如今在哪,我去見他�!�

    光頭六哥報給了我地址。

    走到門口時我停下來,背對著他說:“六哥,不管怎么說,你后半輩子都會活在自責(zé)當(dāng)中。”

    ....

    開車按著地址找過去,是一家四層寫字樓,門口兩個混子正在玩手機(jī)。

    “你誰啊,干什么的?”

    “我找人。”

    “草,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來這兒找人?”

    “我找阿扎。”

    混子臉色一變,他拿著對講機(jī)去樓道里匯報了。

    “喂,你叫什么名?”

    “項云峰�!�

    過了一兩分鐘,這人快步走來,低頭道:“您上頂樓,大哥在等你。”

    寫字樓每一層都有人守著,上到四樓,門口站了四個人,應(yīng)該是接到了指示,沒一個人攔我。

    推門而入,我先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坐在老板椅上。

    手下關(guān)上門,這人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呵呵...是你,好久不見了。”

    阿扎西裝領(lǐng)帶,頭發(fā)梳的整齊,臉上幾道刀疤顯得有些猙獰,耳朵還是那樣,少了一只。

    阿扎轉(zhuǎn)著手上帶的金戒指,抬頭笑道:“項云峰啊,我還有點想你,我當(dāng)初說什么來著?我以后要當(dāng)銀川王,記不記得?”

    “恭喜,看來你如愿了�!�

    “我來求你一件事。”

    阿扎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說:“你說。”

    “智元哥,我要把他領(lǐng)回去�!�

    “就這個?”

    我點頭。

    “行,沒問題,賣你項云峰個面子可以。”

    “哎...不過有件事我得問問你,劉智元老婆是不是懷了小孩啊?”

    阿扎攤開手,笑著說:“你說這可不好辦了。”

    我眼神漸冷。

    “阿扎,你要敢她們一下,我保證,你肯定也會死�!�

    “草,項云峰你現(xiàn)在這么牛逼了?”

    “算了算了,”他指著我說:“那娘倆,你給我傳句話,她們這輩子不要在回來�!�

    “另外,劉智元你可以幫忙收尸,但尸L只能留在銀川,隨你把人埋在哪,你可通意?”

    我點點頭,說好。

    我知道。

    阿扎也好,我也好,我們這種人終究沒有好下場,只不過看誰先一步了。

    幫忙火化后,我把骨灰壇埋在了蜘蛛巷的小坡上,和剛子他們埋在了一起,那里其實風(fēng)景不錯,等到春天了,到處開的是野花。

    我這次回來,已經(jīng)物是人非。

    考慮了一夜,我暫時沒有回咸陽,而是坐了一天半火車,去了一趟山東棗莊。

    可能是夫妻之間真有心靈感應(yīng),我沒開口,常小霞眼眶已經(jīng)紅了,她也不說話。

    “嫂子,這卡里有三十萬,密碼在后頭寫著,應(yīng)該夠你把孩子養(yǎng)大,預(yù)產(chǎn)期是什么時侯,男孩女孩?”

    常小霞閉上了眼睛,久久不愿開口。

    “你說兩句話吧,嫂子,你肚子里是智元哥的種。”

    肚子已經(jīng)顯出來了,她輕輕摸著,開口說:“我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我會把孩子養(yǎng)大,是個男孩,名字我已經(jīng)想好了�!�

    “他叫什么?”我問。

    “劉銀川�!�

    “劉銀川........”

    我默念了兩遍小孩名字。

    留一筆錢,是因為我知道常小霞不會在嫁,沒錢怎么把小孩養(yǎng)大,我能掙錢,這點錢算什么,沒了很快就能在掙回來,但對她們來說很重要。

    當(dāng)初剛子妹妹我也給了錢,多年后方芳回報我了,就像冥冥中有因果。

    這個沒出生的孩子,我算是他叔叔。

    他爹是混子,他叔是盜墓賊,我希望常小霞把這小子培養(yǎng)好,培養(yǎng)成人才,千萬別跟他爹一樣讓混子了,就算混的在好也沒用,他爹也當(dāng)過一個月的銀川王,結(jié)果最后連個收尸的都沒有。

    如果常小霞不說,他在棗莊長大以后也不會知道我們的故事,也不會知道我。

    劉銀川,我不求這小子長大以后回報我什么,他知道他爹叫劉智元就行。

    一句話送給他。

    此子,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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