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效仿柳家莊
師爺舉著墨跡未干的幾封“密信”，信封上印著偽造的黑風(fēng)寨印泥。
“大人高計(jì)！這幾封黑風(fēng)寨與李錚勾結(jié)的‘鐵證’�！�
“加上那幾個刁民的畫押證詞，上報州府，州府大人肯定會派人來的！”
張無才聽到這話接過“密信”，嘴角咧開陰森的笑容。
“好！很好！”他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將信件遞給周主簿收好。
與此同時，縣城外一個破舊的土地廟里面。
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此時正縮在墻角，凍得瑟瑟發(fā)抖。
這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只有廟門口一點(diǎn)點(diǎn)篝火，噼里啪啦地?zé)鴰赘鶕靵淼臉渲�，映出一張張絕望麻木的臉。
這些不是別人，正是王村留下的幸存者。
自從王村被黑風(fēng)寨那幫土匪洗劫一空后。
他們趁亂逃出來，現(xiàn)在也不敢回去，完全就是無家可歸，只能躲在這鬼地方等死。
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這時突然，廟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看過去，只見一個壯實(shí)漢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進(jìn)來。
不是別人，正是大家選出來去縣城報信的王二。
“王二！你終于回來了！”
“縣太爺怎么說？是不是要把他們都弄死，給我們報仇？”
“是��！狗日的黑風(fēng)寨！王二，縣老爺什么時候派兵來剿匪？咱們需要做什么？”
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開始關(guān)心地問著。
他們眼里全是對官府的信任，希望縣太爺把土匪都清繳了，他們就可以回村子繼續(xù)生活了。
然而王二跟大家的想象完全不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喜色。
最終在一句句問話中。王二狗搖了搖頭，失落得厲害。
“對不起，別問了……我沒見到縣太爺�！�
“啥？沒見到？”聽到這個回答，人群中響起一片失望的低呼。
“我連縣衙的大門都沒進(jìn)去，就被幾個衙役給趕出來了�！�
王二接著說著，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憤怒。
“我跪在那里求他們，說我們村子被洗劫了，人死了一大半，莊稼全沒了……”
“他們他娘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嫌我晦氣，直接把我像條死狗一樣扔到了大街上！”
“你是不是沒說咱們村子被人搶了？黑風(fēng)寨那幫畜生啊！”一個老漢氣得渾身發(fā)抖地質(zhì)問。
“二大爺，我說了！怎么沒說！”
王二猛地抬高聲音，眼圈都紅了�！拔液捌屏松ぷ�，說黑風(fēng)寨殺人放火，搶光了我們……可那幫王八蛋！”
“他們說……說什么狗屁‘天高皇帝遠(yuǎn)’，縣太爺管不了這些山溝溝里的破事兒！”
王二這話一出。廟里頓時陷入死一樣的沉寂，他們剛剛是不死心，現(xiàn)在怎么看不清那些當(dāng)官的態(tài)度。
“這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縣太爺，當(dāng)官的，都是一群混賬王八蛋！”
“沒人管咱們了，等那些土匪再來一次，咱們這是，死路一條了……”
絕望的氣息在破廟里蔓延開來，許多人低下頭。
晚上。又冷又餓，大家擠在一起，誰也睡不著。
有人透過破廟的門縫，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東南方向，那里是柳家莊的方向。
雖然天黑看不清，但他們知道，那里現(xiàn)在日子好過，至少有吃的，有地方住。
“咱們要不去柳家莊試試？”
不知道是哪個沒睡著的人，小聲地呢喃了一句。
旁邊一個人聽到立刻接話，語氣里帶著諷刺。
“算了吧……還去？你不知道？最近去的人可多了，哪一個不是灰頭土臉地被趕出來了？”
“柳家莊那墻修得跟縣城一樣高，他們也一樣瞧不起咱們這些窮鬼！”
這話像在場的人都明白。
他們也聽說了，不少附近的村民想去投奔柳家莊，結(jié)果都被拒之門外。
柳家莊除了剛開始的第一波流民已經(jīng)不再收人了，更別提他們這些人，沒有一點(diǎn)本事，還老的老幼的幼。
而沒人知道，這話全被破廟角落里的一個男人聽了進(jìn)去。
他叫劉石頭，他也是前幾天去了柳家莊，但被擋在門口，沒能進(jìn)去的那批人之一。
可是當(dāng)時雖然他沒能進(jìn)門，可劉石頭在外面的時候，卻看到了柳家莊里面的景象。
他親眼看到有人拿著一塊小木牌，換到了白面饃饃。
還有個看守莊子的男人（其實(shí)是李錚安排的巡邏隊(duì)成員）看他可憐，還悄悄給了他一個饅頭。
那個饅頭，是他這幾天吃到的唯一像樣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這里，劉石頭砸吧砸吧嘴回味地睡著了，夢里都是安穩(wěn)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破廟依舊還是那些人。
“唉，走吧……”有人低聲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響應(yīng)，準(zhǔn)備離開這里，反正都沒希望了。
去哪兒？大家也不在乎，反正也不會更差了。
就在這時劉石頭也醒過來了，看到大家都準(zhǔn)備離開。
他臉上帶著一種古怪的表情。
“等等！”劉石頭喊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在沒人說話的破廟里尤為清晰。
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疑惑。劉石頭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想法。
“大伙兒，都別急著走！”他提高了嗓門。
“咱們……咱們不去外面受苦，不去乞討，更不等死！”
人群里響起幾聲低語。
“不走？不走留在這兒喂土匪��？”
“劉石頭你傻啦？縣太爺都不管咱們了！”
劉石頭擺了擺手，壓下心里的緊張。
“我知道，我知道縣太爺是狗娘養(yǎng)的，指望不上他們！”
“柳家莊也不收咱們！可是……可是柳家莊能過上好日子，憑什么咱們不能？”
這話一出，對面前的眾人來說并沒有什么作用。
“說什么屁話呢劉石頭！柳家莊是柳家莊，咱們是咱們！”
“他們有錢有人，咱們有啥？”
一個壯實(shí)漢子沒好氣地吼道。
“就是！人家有本事，咱們窮光蛋一個！”劉石頭不滿地漲紅了臉，脖子梗了起來。
“本事？什么本事？你們想想，柳家莊之前不也跟咱們差不多？”
“他們不就是找了個能帶頭的人，然后把大家伙兒都聚起來，靠自己的力量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