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大寶點頭：“背后說人壞話還叫人知道，好丟臉的。
”指著自己的小臉看他奶奶和姥姥，就是你倆！
于文桃朝他腦袋上一下。
大寶防著奶奶這一手，腦袋一歪，輕松躲閃，于文桃的手差點甩桌子上。
葉煩嚇一跳，不禁皺眉：“不餓？”
老老小小下意識拿起筷子吃菜。
耿致曄見狀頓時想笑。
葉煩瞪他一眼，耿致曄低頭垂眸，又拿個螃蟹，挑出蟹腿肉塞閨女嘴里。
二寶咽下去就搖頭：“爸爸，飽了。
”
耿致曄把螃蟹往桌上一扔，拉著女兒出去洗手洗臉。
葉煩吃好飯，二寶已經(jīng)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葉煩把二寶抱起來：“于姨，上午去哪兒玩了？”
于文桃：“在海邊。
剛開始二寶玩沙子，然后跟我下水，再后來就撿貝殼，沒停過。
累的嗎？”
葉煩點頭，把二寶遞給她：“你也睡會吧。
媽，你和大寶也去吧。
我倆收拾。
”
耿致曄拿著掃帚和抹布從外面進(jìn)來：“你們?nèi)グ伞?br />
”
從海邊回來的時候大寶累了，陶春蘭抱他一段。
小胖小子在這邊一年沒變成大胖小子，但比以前高了重了，陶春蘭累得胳膊酸，到家歇許久才緩過來。
葉煩一說休息，陶春蘭想到躺床上，又覺著飯前沒歇過來：“大寶，困嗎？”
大寶吃困了，跟姥姥回屋睡覺。
兩個老人和倆小孩醒來看到葉煩還在家，都忍不住問她怎么沒去上班。
葉煩：“蘇遠(yuǎn)航在外跑幾天累了去辦公室歇半天。
知道你們來了，說明天也由他盯著。
正好咱們跟漁船出海。
媽，您不暈了吧？”
陶春蘭：“遠(yuǎn)不遠(yuǎn)？”
葉煩：“不清楚。
不過漁船走走停停應(yīng)該還好。
”
于文桃搶先說：“明天出海。
”
葉煩：“上午出海，下午上山。
其實這個時節(jié)山上也沒啥。
”
于文桃問：“水果什么的也沒有？”
葉煩搖搖頭：“早些天有當(dāng)?shù)厝朔N的櫻桃，有野枇杷，野楊梅。
山上也有野橘子，但是還沒熟。
”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可是離得遠(yuǎn)，今天下午來不及了。
翌日中午，耿致曄回家吃飯把三蹦子騎回來。
陶春蘭問葉煩下午去哪兒。
葉煩問她想去哪兒。
陶春蘭上午沒暈船，因為漁船撒網(wǎng)收網(wǎng)停的久，沒有大風(fēng)大浪并沒有很晃。
可是魚腥味重，她不習(xí)慣受不了，說哪都不想去，她留下看家。
葉煩哪舍得把她媽一個人留家里，就說歇半天。
下午，葉煩沒有教大寶二年級知識，擔(dān)心他學(xué)會了老師上課的時候不專心聽還影響他人。
葉煩找?guī)妆竟⒅聲系臅x給大寶聽。
二寶見媽媽眼里只有哥哥，爬到媽媽腿上，聽不懂也不跟奶奶姥姥玩，窩在她媽懷里睡覺。
于文桃就叫陶春蘭出去透透氣。
倆人到門口正好碰到莊秋月，莊秋月問她們?nèi)ゲ蝗湎鲁藳觥?br />
倆人暫時也不知道去哪兒，就回家拿板凳，到路口枝繁葉茂的桂花樹下聽人聊天。
比起話家常，莊秋月等軍嫂更好奇耿、葉兩家的事。
莊秋月就問倆人家里忙不忙，能不能多住幾天。
陶春蘭：“我家不忙，她家不行。
致曄二哥最近休息，可以在家照看孩子。
過幾天忙了，她得回家給孩子做飯。
”
于文桃也擔(dān)心耿致曄二哥二嫂忙起來住單位，她家老頭子帶著倆小的下館子。
于文桃不是心疼錢，而是擔(dān)心老頭子天天紅燒肉血壓飆升進(jìn)醫(yī)院。
于文桃就說大寶二寶開學(xué)她就回去。
莊秋月：“二寶今年也上學(xué)？”
陶春蘭：“上幼兒園。
煩煩說先上兩天試試，二寶要是不愿意就等過兩年直接上小學(xué)。
”
莊秋月問：“那您一塊回去？”
陶春蘭敢一個人坐車，但她累狠了睡著什么也不知道。
于文桃比她精神好，三四點鐘車停她都會醒來看一眼：“一塊。
”
抱錯這種事太罕見，莊秋月很問問她來葉煩家，陳小慧有沒有說什么。
可她不是自以為是的田小鳳聽風(fēng)就覺著有雨，認(rèn)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就可以對別人指手畫腳。
莊秋月問：“有人去接你們吧？”
陶春蘭：“有公交車。
”
莊秋月不好再旁敲側(cè)擊：“那還好。
”
于文桃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就轉(zhuǎn)移話題問島上有沒有什么好玩的。
莊秋月跟于文桃中間隔著陶春蘭，她沒看見于文桃看出她也是一俗人，免不了八卦，就直接回答：“這個島上沒啥。
那邊島上有觀音寺，還說是觀音道場。
從這邊坐船就能過去。
不過我覺著還是別去為好。
”
莊秋月另一邊的軍嫂不禁問：“怎么了？”
陶春蘭：“現(xiàn)在不是好時候。
”
莊秋月點頭：“外面鬧革命，咱們拜觀音，讓人知道了影響不好。
”
于文桃想說去拜拜，給小勤求個好姻緣好工作，聞言嚇得慌忙把話咽回去，小勤的事還是指望葉煩吧。
翌日上午，葉煩往二寶的小包里塞一些吃的，讓大寶挎著水壺，她載著老人小孩去蓮花大隊。
葉煩跟蘇遠(yuǎn)航說過她去蓮花大隊，而今兒周末蘇遠(yuǎn)航不上班便早早在路口等她。
葉煩不想見公社書記就沒去蘇遠(yuǎn)航家，蘇遠(yuǎn)航上車，她直奔藕塘。
這片藕有上百畝，于文桃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荷花蓮葉，以至于剛看見就忍不住驚呼“這么多”。
大寶拍拍媽媽的肩膀：“媽媽，停車，可以停車?yán)病?br />
”
葉煩沒理他，不過速度慢下來，靠邊停下。
大寶立刻伸手：“媽媽，抱我下來。
”
葉煩把他抱下來，大寶立刻朝藕跑去。
到跟前他才發(fā)現(xiàn)里頭有水，離地面有一個他高。
大寶很想自己下去，可他擔(dān)心摔斷腿，只能原地跳腳：“媽媽，可不可以快點？”
葉煩：“穩(wěn)重！”
大寶張張嘴：“我六歲！小孩不穩(wěn)重！”
蘇遠(yuǎn)航忍俊不禁。
大寶頓時很不好意思，但他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本來就是！大舅說小孩不是小老頭。
”
陶春蘭：“你大舅什么時候說的？”
“過年的時候啊。
”大寶看她，“你忘了嗎？姥姥，你年齡大了。
”
陶春蘭要揍他，大寶立刻躲到蘇遠(yuǎn)航身后。
葉家的熱鬧于文桃必須不能錯過：“你大舅怎么說的？說來聽聽。
”
葉緊不是這么說的，大寶怎么說啊。
正月初一下午，胡同里的小孩要滑冰。
大寶沒玩過好奇就叫大舅帶他去。
葉緊因為大舅子的事心煩，正想出去散散心，思索幾秒就叫大寶回屋拿圍巾拿帽子。
陶春蘭怕大寶太調(diào)皮葉煩不好帶，讓他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數(shù)落葉緊不夠穩(wěn)重。
葉緊就說大外甥天天在屋里待著早晚變成小老頭。
大寶搖頭：“我大舅說的，問我大舅去。
媽媽，我們怎么下去啊？”
葉煩：“不下去，在這邊看看。
”
大寶不能接受：“看什么？”
葉煩：“藕還沒長大，你下去干嘛？”
大寶被問�。骸拔摇蚁胍笕~子，二寶想要花。
二寶，你要不要？”
二寶果斷搖頭：“我要大葉子。
”
雖然目的不一樣，但結(jié)果是好的。
大寶盯著他媽，您聽見了吧。
蘇遠(yuǎn)航翻出他上午帶著孩子過來玩藏在草叢里的鐮刀，問大寶要幾個。
大寶依然看媽媽，等媽媽松口。
葉煩：“一人兩個？”
大寶高興地蹦過來抱住她的腰：“媽媽，你給我起名大寶是不是因為，因為我是你的寶�。俊�
葉煩問：“二寶呢？”
二寶摟住媽媽的脖子：“我是媽媽的寶。
”抬腳踹哥哥，“你不是。
”
大寶抓住妹妹的腳：“還踢嗎？”
葉煩拉開大寶的手把二寶放地上：“想不想要大葉子？”
兄妹倆互相瞪一眼，哼一聲，一個跟奶奶一個跟姥姥，都不要媽媽。
蘇遠(yuǎn)航又想笑：“二寶也要倆嗎？”
陶春蘭擔(dān)心：“割掉會不會影響藕生長？”
蘇遠(yuǎn)航搖搖頭：“不會。
不割下個月也開始黃了。
”
葉煩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三個字——荷葉茶。
現(xiàn)在人飯都吃不飽不可能喝茶，越喝肚子里越寡。
但她可以告訴蘇遠(yuǎn)航。
即便以后島上的人看不上賣荷葉的那點錢，她說出來也沒什么損失。
葉煩問蘇遠(yuǎn)航知不知道怎么把鮮荷花烘干。
蘇遠(yuǎn)航：“像烘烤魷魚干那樣？”
葉煩：“就是不清楚才問你。
”
陶春蘭：“煩煩要干荷葉干嘛？”
于文桃好奇：“還能驅(qū)蚊�。俊�
葉煩搖了搖頭：“荷葉泡茶可以緩解疲勞。
不過喝多了潤腸刮油。
有的中藥店有賣。
可咱們守著這么多荷葉，何必去中藥店。
”
蘇遠(yuǎn)航：“我吃過荷葉包飯，聽人說過荷葉包肉裹上泥烤熟也好吃，沒想到還可以泡茶。
”
葉煩：“沒打藥吧？”
蘇遠(yuǎn)航：“沒人愿意花這個錢。
我多割幾個回頭問問誰會。
”
嘴上說幾個，其實割很多。
于文桃拿一把荷葉，陶春蘭拿一把花掉落的蓮蓬，葉煩拿一把花。
大寶二寶頭頂一片大荷葉覺著特美，遇到蓮花大隊的小孩還問人家好不好看。
陶春蘭給當(dāng)?shù)匦『⑸徟睿『⑾乱庾R躲開。
陶春蘭笑問：“不好意思啊？”
蘇遠(yuǎn)航解釋大隊年年種藕，這些孩子都吃膩了。
葉煩又想起一樣?xùn)|西：“藕粉呢？”
蘇遠(yuǎn)航點頭：“也有藕粉。
吃不完怕壞了就做成藕粉。
家家戶戶分一點留青黃不接的時候吃。
”忽然明白為什么這么問，“葉會計，你是說藕粉——”
葉煩搖頭：“我們吃不慣藕粉也不會吃。
藕粉想賣高價就得裝盒裝袋。
咱們廠沒錢買機(jī)器只能把藕賣給別人。
賣給工廠還不如賣給農(nóng)副產(chǎn)品收購站。
不過要是外來人多了，可以叫大隊部印一批包裝紙包起來交給菜市場，由菜市場出面賣。
”
蘇遠(yuǎn)航：“除了探親的誰往這邊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