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耿致勤以為他故意頂嘴，就說：“說吧，使勁說。
”
到門外大寶就說他小姑賣完冰棒跑去公園跟同志約會，男同志看起來比他小姑小好幾歲。
葉煩愣了一分鐘，她沒記錯的話幾個小的說下午去試試小芝的對象，怎么結(jié)果是她小姑子：“大寶，不是小芝在公園相親嗎？”
大寶點頭，三言兩語說一下二寶撞人后情形，接著又說：“那人長得沒法給小姑的對象比，看起來也沒他脾氣好。
”
葉煩：“所以你們遇到兩對？”
大寶點頭：“媽媽，你真不知道小姑談戀愛了啊？”
“——恐怕除了你倆和犇犇，咱家沒人知道。
”葉煩不禁朝正房看一眼，“你小姑真能藏啊。
”
二寶拉著媽媽的手：“怎么辦�。俊�
葉煩：“可能剛處還不好意思告訴家里。
等她自己想說吧。
”
大寶問：“那人要是人品不好咋辦？”
葉煩：“離婚啊。
他不敢耍橫的。
咱家有人，宏偉兄弟幾個就能收拾好他。
”
大寶聞言放心下來，就當(dāng)自己不知道這事，然后又叮囑二寶：“不要問小姑啊。
小姑會不好意思的。
”
二寶乖乖點頭：“那是不是以后不能去南邊公園了？”
葉煩擔(dān)心耿致勤被騙。
她雖然有工作經(jīng)驗，最近又忙著賣冰棒遇到的人多，可在供銷社有葉煩護著，現(xiàn)在天天跟陳小慧一起沒人欺負她，她極有可能分不清好賴，便決定明兒找機會攛掇她婆婆去南邊公園“巧遇”，趁機審審耿致勤什么情況。
葉煩：“你們最近去北邊公園。
等你小姑不賣冰棒再去南邊。
”
二寶點點頭就和大寶回屋。
葉煩轉(zhuǎn)向耿致曄洗澡的地方，問：“在家待幾天？”
耿致曄：“半個月。
”
葉煩小聲告訴他耿致勤的事，然后又說：“你有沒有朋友在大寶學(xué)校當(dāng)老師？讓人查查那位。
”
耿致曄：“她該學(xué)著直面風(fēng)雨了。
”
葉煩很是無語地靠著門框：“她又不是喝酒打架不服管，沒必要故意磨練她。
”
“那我改天問問程石頭，他在機關(guān)單位認識的人多。
”耿致曄道。
葉煩：“是不是可以說說你這些天忙什么呢？”
耿致曄嘆氣：“我早幾天回了一趟甬城。
”
葉煩猛然站直：“出什么事了？”
耿致曄想起這事就無語：“學(xué)校不是七月二十放假嗎？放假前我準備問問什么時候把檔案轉(zhuǎn)回去，結(jié)果被陸軍調(diào)走，虧得我以為海軍不要我。
”
留在首都
葉煩震驚，
部隊不是最講規(guī)矩原則的地方嗎。
“你之前一點兒也不知道？”葉煩問。
耿致曄一臉無語地套上大褲衩和白背心，“我原部隊也不知道。
得知這事我立刻提前離校去甬城，
原部隊還問我怎么提前離校。
”
葉煩長見識了，真長見識了：“那怎么辦？”
到了耿致曄這個級別能直接見到甬城海軍總部首長，首長參加過抗戰(zhàn)打過內(nèi)戰(zhàn)，戰(zhàn)場上的殺神手腕強硬，當(dāng)場就給首都打電話，然后倆六十歲的老將隔著電話對罵起來，脾氣一個比一個火爆。
也不怪耿致曄原部隊首長生氣，海軍建設(shè)投資大、周期長、而且見效慢，
同樣的錢放到空軍，飛機能擺滿半個首都，
海軍只有幾艘軍艦，給人民群眾一種海軍沒有空軍吃香受重視的錯覺。
海軍訓(xùn)練又確實辛苦，
以至于很多優(yōu)秀的人才首先考慮空軍，
空軍體檢過不了就考慮陸軍。
最后留給海軍的人除了真心喜歡大海，
便是因為家貧為了吃飽飯不得不進部隊。
從基層選的人很多大字不識一個，
又因參軍基數(shù)小，
可培養(yǎng)的人才就比空軍、陸軍少很多。
好不容易挑出幾個接班人塞到軍校進修，
還被不缺人的陸軍搶走一個，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資料入檔，甬城也沒法把人留下，
只能放耿致曄回去。
也因為出了這檔子事，甬城海軍派人接在外進修的軍官。
葉煩皺眉：“你以前天天上艦都沒碰過坦克，
到陸軍部隊能干嘛？”
耿致曄不禁苦笑。
以前海軍人少，
添了一艘艦艇就從陸軍里抽調(diào)一部分人轉(zhuǎn)海軍培養(yǎng)。
文革期間入伍多裁軍少，海軍和陸軍都不缺人，
像耿致曄這種情況很少很少，可以說幾乎沒有。
正因如此耿致曄乍一聽到他的檔案被陸軍調(diào)走才慌慌張張去甬城。
到了甬城，首長掛了電話，耿致曄才明白因為高考停了十年，陸軍也缺全面人才。
雖說有的老將軍只上過三年私塾，可那樣的不是人才，是天才！天才十年難得一遇，部隊等天才出世期間自然要用人才補上。
葉煩急了：“你說話啊。
”
耿致曄嘆氣，因為有點不好意思，“海軍艦艇極少，我們除了熟悉艦上各種設(shè)備，大部分時間跟陸軍一樣訓(xùn)練，而且比陸軍訓(xùn)練強度大。
原本以為像我到了不惑之年，肯定沒法跟三十來歲的軍官比，結(jié)果——”耿致曄想起這兩年的情況就哭笑不得。
葉煩翻個白眼，轉(zhuǎn)身就走。
耿致曄下意識拉住她。
葉煩瞪眼，耿致曄本能松手。
葉煩見狀無語又想笑，真聽話啊。
“不嫌熱嗎？”葉煩問一句就出去。
耿致曄把洗澡水倒了，毛巾洗干凈，拿著小馬扎去大門過道找葉煩。
太陽落山，暑氣漸消，過道南北通風(fēng)，上面還有瓦遮擋，小風(fēng)吹著很是舒服。
葉煩等他坐下便問：“結(jié)果怎么著？”
耿致曄：“比我年齡大的，體力不如我，比我小五六歲的都跟你一樣準備考軍校高考停了。
到了部隊以后也有機會進修，但不是一年就是幾個月，跟我古今中外學(xué)了幾年的沒法比，他們都看不懂《孫子兵法》，平時還要我翻譯。
”
葉煩點頭表示自己聽著呢。
耿致曄繼續(xù)：“我?guī)椭麄�，他們�(yōu)榱烁兄x我主動幫我補不足。
結(jié)果便是我單一科目不是最優(yōu)，整體成績最好。
你經(jīng)常讓我?guī)б恍┕瞎^去，新鮮水果也不能放太久，我到了就分給同學(xué)，他們對我評價不錯。
首都首長過去視察，教導(dǎo)員就說我最優(yōu)秀。
”說完不禁嘆氣，“就這么簡單。
”
葉煩：“他們干嘛不用自己的嫡系？”
耿致曄：“這幾年裁掉很多人，文革后整頓換了很多人，哪還有純嫡系。
挑我就當(dāng)?shù)障蹬囵B(yǎng)呢。
”
“既然把你當(dāng)?shù)障蹬囵B(yǎng)，還先斬后奏？”
耿致曄道：“我可能愿意留在首都，但我原部隊首長肯定不同意。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原部隊首長又那么器重我，我絕對先聽從首長安排，再考慮個人家庭問題。
”
葉煩聽明白了：“問你白問，問你首長肯定被拒絕，干脆這么干？那你以后在哪兒？”
不可說！耿致曄搖搖頭：“還不清楚，我還沒到部隊正式報到。
海軍這兩年搞個類海軍陸戰(zhàn)隊的加強團，陸軍這邊也要搞獨立旅。
大概讓我當(dāng)參謀長。
”
其實是旅長。
陸軍首長去軍校視察主要目的選旅長。
原本有幾個人選在軍校，結(jié)果到了軍校被海軍比下去。
海軍小船兩三只，全面人才給他們也是浪費，不如先緊著陸軍。
像陸軍那些武器裝備，耿致曄在軍校摸過，在邊境駐防幾乎都用過，雖然在海軍部隊多年手有點生，可獨立旅本就是幾個兵種放一起需要磨合，屆時耿致曄再練也不遲。
葉煩聽到旅部參謀長又不禁皺眉：“不是說順利畢業(yè)就是副師級？”
耿致曄：“現(xiàn)在大部分部隊都取消了旅級單位，我去的這個旅的待遇跟師級部隊一樣。
我的工資待遇應(yīng)該跟副師長一樣。
只是這么大的單位沒法在市區(qū)訓(xùn)練。
”
葉煩聽懂了：“不可能跟在島上一樣你經(jīng)�；丶页燥�？跟我爸差不多，十天半月回來一次，還有可能是去部隊家屬院？”
耿致曄點點頭：“回頭我爭取一下，看看房子能不能分在這附近。
如果安全措施跟普通小區(qū)一樣，就把房子讓給別人我回家住。
”
“城里有特務(wù)吧？”
耿致曄：“肯定有敵特。
他們不稀罕跟我一個小兵動手。
防敵特還不如防街面上的流氓混混。
敵特只對付需要對付的人，流氓混混無差別欺負。
”
葉煩想起前幾天陳小慧和耿致勤就差點被人欺負，幸好葉煩跟她們提過街上亂，耿致勤把包里的水果刀抽出來，那些孫子嚇跑了。
葉煩：“也不能告訴我部隊番號吧？”
耿致曄無聲地笑笑。
葉煩白了他一眼：笑屁！
耿致曄拉住她的手，“我也是太著急忘了告訴你，讓你擔(dān)心了。
”
葉煩：“你知道就好。
大寶個熊孩子這幾天天天說你被狐貍精挖走了。
”
耿致曄握著葉煩的手突然用力一下。
即便只有一下也被葉煩發(fā)現(xiàn)了，葉煩抽回手，盯著耿致曄，目光灼灼，不容他狡辯。
耿致曄頗為心虛地摸摸鼻子：“軍校有那么一個，不過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
葉煩哼一聲：“不知道你兒子都上中學(xué)了？”
耿致曄尷尬地輕咳一聲：“我還沒長老年斑，身上也沒老人味啊。
”
葉煩起身就走。
耿致曄拉住她，不禁嘀咕：“脾氣真大。
”
“今天才知道��？”葉煩沒好氣地問。
耿致曄拉著她坐下：“我坦白，坦白行了吧。
我一開始真不知道。
我一個宿舍的戰(zhàn)友說她是不是有點那意思，從那以后我見著她都繞道走。
陽歷年學(xué)校舉辦活動，我都是跟幾個室友在一起。
對她簡直嚴防死守。
別生氣了啊。
”
葉煩：“她知道你經(jīng)常周末回家吧？”
耿致道：“應(yīng)該知道。
”
“那說明我們感情沒出問題。
還有倆牽絆。
她哪來的勇氣？”
耿致曄仔細想想：“這事有可能怪我。
”
葉煩挑眉。
耿致曄：“你剛才說敵特，部隊一些不重要的崗位可能有敵特，所以我們說自家情況都不會說的那么清楚，擔(dān)心他們從家人入手。
同學(xué)問我你干嘛的，我尋思著牽扯到我老丈人，就說你很普通，就是一售貨員。
”
數(shù)落葉煩
葉煩瞬間破案，
售貨員哪配得上同期學(xué)員第一前途無量的軍官啊。
“你真行！”葉煩沒好氣地冷笑。
耿致曄苦笑：“我也不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
也不對，我的同學(xué)肯定覺著在供銷社工作鐵飯碗很不錯，
不認為這事丟臉，他們?nèi)メt(yī)務(wù)室那個女同志問起我的事，他們便直接說出來。
”
葉煩挑眉：“護士��？”
耿致曄：“半個醫(yī)生，可以輸液打針開藥。
”
葉煩：“比我�。俊�
耿致曄點頭。
“算著年齡她沒機會參加高考，上的衛(wèi)校？中專畢業(yè)后被送到軍校醫(yī)務(wù)室？看來家里有關(guān)系啊。
”正常情況下衛(wèi)校畢業(yè)分配到街道衛(wèi)生院或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所，待遇遠不如大學(xué)醫(yī)務(w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