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照顧老人這方面負(fù)擔(dān)輕?”
卉卉點頭。
師妹說:“說說你那個表哥。
”
耿卉卉道:“跟你一樣師范大學(xué),但是在外地。
到秋能考回本市當(dāng)中學(xué)老師。
長相身高不如孫來福,但勤快能吃苦。
每年夏天學(xué)校放假都開車賣冰棒。
他手里應(yīng)該有幾千塊錢。
你父母贊助一半,到秋就能買一套四十平的房子。
”
“四十平?”師妹驚呼,“鴿子籠�。俊�
耿卉卉:“其實不小。
臥室客廳二十幾平,廚房和衛(wèi)生間七八平,還有個小書房。
買巧了還有倆大陽臺。
不巧也有一個大陽臺。
”
“四十平的房子這么大嗎?”
耿卉卉點頭:“像我小姑打算買六十平的,不光有倆陽臺,而且南北通透。
像現(xiàn)在的天,下午六點前不用開燈。
”
以前耿卉卉也認(rèn)為六十平小。
葉煩同她解釋一遍,耿卉卉才知道六十平一家人住很寬敞。
師妹今年畢業(yè),她不打算讀研。
因為快工作了,她父母前些天就提醒她到單位機靈點,遇到好男人就抓緊。
“你確定他沒對象�。俊�
耿卉卉:“他不想留在本地,沒想過在當(dāng)?shù)卣覍ο蟆?br />
咋了,心動啦?偷偷告訴你,買單位房更便宜。
要是有機會買單位房,六七千就能拿下一套六十平的。
現(xiàn)在房子貴了,早幾年買可能只要三四千。
不過他手里沒這么多錢,如果叫我舅爺家出全款,那你們的婚禮只能從簡。
”
“說什么?”師妹氣笑了,“我都不知道他是黑是白。
”
耿卉卉道:“說清楚才不影響咱倆感情。
”
大概耿卉卉說的太實在,小師妹反而對素未謀面的“表哥”有點好感,吃飯的時候就問他家兄弟姐妹幾個,父母多大年齡。
耿卉卉一聽這事有門,周六下午五點左右到家就叫奶奶買兩只烤鴨。
于文桃伸出胳膊:“你還是朝這咬一口吧。
”
耿卉卉:“奶奶,我?guī)湍阒蹲诱覀對象。
我?guī)熋谩?br />
”
“真的?”于文桃立刻回臥室拿錢,“你等著,我這就去。
”
葉煩坐在羅漢床上,趴在炕幾上合計服飾款式,以及算算什么時候南下:“真的假的?”
“小嬸真厲害,你也不怕算錯。
”耿卉卉脫掉鞋坐上去。
葉煩:“媒人不好當(dāng)。
我感覺你小姑最近都懶得正眼看我。
”
“小姑不懂事,我?guī)熋每刹皇恰?br />
”耿卉卉道。
葉煩道:“你師妹有沒有弟弟?幾個弟弟?”
耿卉卉嘖一聲,“您真是的。
給小姑找對象擔(dān)心人家姊妹多。
娶媳婦又擔(dān)心人家兄弟多。
放心,一個哥一個姐。
恢復(fù)高考前她哥在鄉(xiāng)下,擔(dān)心考不上首都的學(xué)校,就考當(dāng)?shù)厥〕谴髮W(xué),已經(jīng)留在當(dāng)?shù)亍?br />
她姐接她媽的班,姐夫住她家,跟小芝情況差不多。
”
葉煩:“還行。
你年輕沒法當(dāng)媒人,回頭告訴你奶,等宏偉考回來叫你奶安排他倆見見。
”
“宏偉能考進(jìn)市區(qū)嗎?”
葉煩點頭:“高考停了十年,中小學(xué)老師緊缺,尤其是本科學(xué)歷的老師。
如果當(dāng)小學(xué)老師,他肯定能進(jìn)最好的小學(xué)。
當(dāng)高中老師,有可能被分配到城南。
中學(xué)老師的話,你學(xué)校附近的中學(xué)他能勝任,家長也不會有意見。
”
“那就好。
”卉卉放心了,“我學(xué)校比宏偉學(xué)校好,我?guī)熋脗人條件比他好,宏偉能買房,這方面比我?guī)熋煤�,他倆結(jié)婚彌補彼此不足正好。
”
葉煩瞥她一眼:“這么會操心別人,你自己呢?”
“我才二十二!”耿卉卉提醒:“比師妹小一歲。
”
葉煩忘了,她上學(xué)早,“當(dāng)我沒問。
去看看耿二寶又跑哪兒去了。
小時候跟大寶正好相反,大寶愛出去她不愛。
現(xiàn)在竟然反過來。
”
耿卉卉心說,二寶以前也愛玩,只是大寶頂在前面鬧顯不出二寶啊。
到門口,一輛車進(jìn)來,耿卉卉停下,車在她身邊停下,二寶推開車門下來。
耿卉卉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我回來正好碰到她跟幾個同學(xué)在路邊玩。
”耿致曄瞪閨女,“難怪你媽和你奶奶都擔(dān)心你放學(xué)不回家。
”看到大寶回來,“今天周六��?”
大寶跑到跟前:“是呀。
不然我哪敢跑回來。
”看清他爸的車,“爸,您是不是換車了?”
二寶:“爸爸高升了啊。
”
大寶忙問:“什么時候的事?”
耿致曄忙問:“二寶,你怎么知道?”
二寶:“姥爺打電話說你有機會高升,沒過多久就換車了,我不就知道啦。
”
大寶撇嘴:“爸,你可真不厚道。
”
二寶搖搖頭,老神在在地說:“哥,你誤會爸爸,不是爸爸不說,是這段時間要低調(diào)。
”
大寶不明白:“為什么?”
“因為部隊之前的事啊。
”二寶奇怪,“哥哥不知道嗎?就是董穎姨跟媽媽說的那些事。
當(dāng)時你也在啊。
”
大寶臉色微變,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自然地說:“哦,想起來了,一點小事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那我不問了。
”朝屋里喊,“奶奶,做飯了嗎?”
耿致曄拉住兒子,示意侄女和女兒先進(jìn)屋:“耿大寶,咱爺倆聊聊。
”
大寶的身體哆嗦一下:“聊——聊什么啊?”
體貼的大寶
如果說剛剛看到大寶神色不對勁只是猜測,
這一刻耿致曄確定兒子心里有鬼。
耿致曄打開后座門把兒子扔進(jìn)去,他緊接著坐進(jìn)去:“就聊你現(xiàn)在想的事。
”
爸爸是魔鬼嗎?大寶無力地倒在座位上:“不知道爸爸說什么。
”
“你什么時候這么懂事?”耿致曄盯著兒子,
“二寶一說低調(diào)你就不問,可不像你。
”
大寶睜大眼睛,很無辜的樣子:“像你不就行。
”
“再貧我請你媽?”
大寶欲哭無淚:“爸爸,我真沒想到啊。
”
“不如你先坦白,爸爸幫你判斷?”
大寶的小眼睛斜著看他爸:“我傻嗎?”
“那我就喊你媽過來。
”耿致曄道。
大寶沉吟片刻:“媽媽什么都不知道,她過來也沒用。
”
“雁過留痕。
”耿致曄提醒,“你做過就不可能沒有痕跡。
大寶,經(jīng)得起你媽分析嗎?”
知情人之一是他媽老同學(xué),
大寶不敢賭:“你保證知道了不打我?”
耿致曄:“如果你觸碰法律底線——”
“沒有,沒有……”大寶頭搖得像撥浪鼓。
耿致曄不明白:“那你怕什么?”
“怕被您罰跪啊。
您說我都多大了,
要讓同學(xué)知道我跪院里,我還——”
耿致曄打斷:“再扯有的沒的,
我真喊你媽。
”
“說說說!”大寶嘴上痛快,
其實還想掙扎,
“可是在外面隔墻有耳啊。
”
耿致曄側(cè)身面對兒子:“你盯著我對面,
我留意你身后和兩側(cè)。
”
“可是說來話長啊。
”
耿致曄:“家里還沒做飯,
不著急,
慢慢說。
”
大寶想問,爸爸是不是轉(zhuǎn)文職了。
不然沒法解釋你這么有耐心啊。
家事又不是國事,無需著急。
耿致曄的手臂搭在前排車座上,
整個人放松下來跟兒子耗到底。
大寶跟他耗幾分鐘,實在不如他淡定,
對大寶而言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干脆坦白:“這事得從楚光明的爺爺去世那天說起。
”
這話讓耿致曄很意外,他不動聲色地說:“繼續(xù)。
”
大寶先說老人下葬那晚楚光明的父親被他姑打一頓。
楚父回到家,
他老婆心疼,就找他大舅子把人抓起來。
楚姑姑的婆婆無權(quán)無勢無人脈,唯一能找到就是楚光明。
可是楚光明不在家,韓大偉知道了這事也擔(dān)心人在里面遭罪就找葉煩求救。
耿致曄聽到這里懂了:“所以你給那老太太想個這么損的招兒?”
“主要是我媽不在家。
我又不希望她打擾奶奶,就——不對,我不知道陸軍總部在哪兒,也不知道光明后媽的父親叫什么。
”大寶想到這里輕松下來,“我也沒叫她攔車跪地喊冤,也沒叫她說人快死了。
”
耿致曄:“不是你還有誰?”
大寶摸摸鼻子:“我擔(dān)心老太太被人攔住嚇唬幾句把我供出來,然后連累你,就讓她去之前找一下光明的生母。
”
耿致曄揚起巴掌。
大寶捂住臉:“爸爸我錯了!別打臉!”
耿致曄不舍得打兒子,而且孩子大了要面子也不能喊打喊殺。
耿致曄揪住他的耳朵:“就不怕那老太太到光明生母跟前把你供出來?”
大寶下意識想說:不怕!可是怕說出來他爸教訓(xùn)他,“我仔細(xì)分析過啊,光明他姑打他爸是因為嫌他爸給的撫養(yǎng)費少。
如果兩口子共同撫養(yǎng)光明,他姑肯定不嫌少,也不會跟他爸動手。
老太太要是這樣想,就算光明的媽幫她,她心里也會埋怨光明的媽。
我身為外人幫老太太,老太太還有一絲良心都不會把我供出來。
何況我還讓她發(fā)毒誓。
”
耿致曄松手:“小腦瓜很機靈啊。
”
這個時候大寶可不敢貧嘴:“爸爸,人家真沒想到老太太一跪威力這么大。
”
“不是威力大。
這事巧了,各種情況碰到一起,跟彗星撞地球一樣,那邊捂不住。
不然人出不來,你還會害了光明姑姑的婆婆。
”耿致曄沒開玩笑,“以后不許自作聰明!”
大寶被這次的事嚇到:“不敢了,真不敢了。
”
耿致曄見他當(dāng)真后怕仍然不放心:“這事給我爛肚子里!”
大寶:“不告訴媽媽��?”
“你媽每天操心的事還少?”耿致曄瞪他,“省點心吧。
”
大寶道:“自打上大學(xué)我就沒怎么讓我媽心煩。
我媽最近操心小姑的婚事,你應(yīng)該數(shù)落小姑。
”
“你以為我會放過她?”耿致曄推開車門,“五一商量訂婚我也去。
她敢給你媽添堵,我連你一起收拾!”
大寶不禁驚叫:“憑什么?”
耿致曄:“憑我那天心情不好!你有意見?”
大寶有意見,大寶不敢提,大寶憋著:“你準(zhǔn)備休假�。俊�
“剛到師部還沒弄清廁所朝哪兒休什么假。
中午過去。
部隊軍官也要吃飯,我出去不耽誤事。
”耿致曄沒好氣,“給我安分點。
”
大寶連連點頭:“我安分,我乖,事找我我都不找事。
”
耿致曄推開車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