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葉煩讓她把孩子放地上:“別整天抱她。
大家閨秀也不是這么養(yǎng)的。
”
恰好今兒耿卉卉也在,聞言道:“對!你看二寶皮的跟大寶一樣,誰能說她不是富家千金?這啊主要看氣質(zhì)和行事做派。
”
陳小慧不禁打量耿卉卉。
耿卉卉抬起下巴:“是的,我也是!”
于文桃從她身后過,聞言樂了:“有這么自夸的嗎?不害臊!”
“奶,你干嘛?”耿卉卉看她奶進(jìn)屋,“屋里陰涼,讓她在外面睡。
”
于文桃懷里有個不到一周歲的小孩,正是耿卉卉的女兒。
小孩出生那天嚴(yán)威寧很失望,他媽去醫(yī)院看耿卉卉,他還抱怨丑的基因強大。
這話含蓄他媽也聽出來,嫌自己把他生丑了。
氣得他媽當(dāng)眾教訓(xùn)不孝子。
耿卉卉以為老婆婆因她生個女兒對她不滿,又不好直接數(shù)落她,便用指桑罵槐這招。
耿卉卉也沒忍氣吞聲,她不好罵婆婆還不好罵婆婆的親兒子嗎。
好在他姐和他嫂子不知真相,寬慰他很多人剛生過孩子都有點不正常,忍一忍就好了。
嚴(yán)威寧沒被耿卉卉嫌棄崩潰。
孩子滿月,小孩長開,耿家人過去,耿卉卉的婆婆抱著孩子對葉煩說:“這能不好看嗎?”接著又?jǐn)?shù)落兒子,啥也不懂。
那天耿卉卉心虛又羞愧,都不敢跟她老婆婆打照面。
小孩鼻子嘴巴和臉型像她爸,很秀氣。
眉眼像耿犇犇。
耿卉卉一看到女兒的眉毛和頭發(fā)就想給她剃掉,太濃太密。
有一次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起這事,被于文桃好一頓教訓(xùn),打那以后不敢有這想法。
于文桃不聽她的:“小孩哪能擱太陽底下曬。
屋里冷給她戴上帽子,蓋厚點不就行了。
”
耿森森從后院出來:“奶,她壓根不會帶孩子,別聽她的。
”
耿卉卉:“我不會帶她沒餓死?”
耿森森道:“當(dāng)誰不知道,一個孩子倆保姆,你婆婆還經(jīng)常過去看著。
”
耿卉卉無法反駁:“現(xiàn)在不是我?guī)�?�?br />
耿森森:“我小外甥女在誰懷里?看清楚再說!”
葉煩看到小孩動兩下:“小聲點,都被你倆吵醒了。
”
小孩真醒了,于文桃把她給耿卉卉,耿卉卉下意識問:“餓了還是尿了啊?”
財源滾滾
于文桃滿心無奈把孩子接過來,
因為孩她媽抱的她很不舒服,她要哭。
孩子被抱走,
耿卉卉又成了甩手掌柜,于文桃沒好氣道:“以后放假別來我們家。
”
耿卉卉賣個耳朵給她奶。
葉煩笑著回屋躲清凈。
五一勞動節(jié),除了需要值班的單位,全國都放假。
二寶也不例外。
除了遠(yuǎn)在西北的耿犇犇,耿家小輩都在,可以想象葉煩家多熱鬧。
幸好她家前前后后三個院,有人在前院打籃球,有人在后院打牌侃大山,
主院人不多,否則葉煩的腦袋得嗡嗡響。
傍晚,
耿磊磊和他媳婦拎著下午蒸的包子和饅頭回他倆自個家,耿卉卉和陳小慧等人也各回各家,
院子空了一半,
空氣清新,
葉煩不禁腹誹:“終于走了。
”
剛這么一想,
楚光明和兩個朋友跟大寶從后院出來。
葉煩見大寶把玩著鑰匙,
問他去哪兒。
大寶頭也不回:“隨便逛逛。
”
“酒吧?”葉煩問。
大寶回過頭一臉嫌棄:“那有啥好玩的。
要去也是去啥都有的會所。
不過媽您放心,
我有數(shù)。
”
葉煩對他沒啥不放心的,耿大寶一向穩(wěn)重:“喝酒不開車啊。
”
“知道。
”大寶揮揮手繼續(xù)往外走。
耿森森端著一盤櫻桃從廚房出來,問二寶和葉煩吃不吃。
葉煩拿幾個,
二寶看看他又朝大門方向看看,“你怎么在這兒?”
耿森森奇怪:“我洗櫻桃呢。
不在這兒在哪兒?”
葉煩也意識到什么:“不是,
怎么沒跟大寶一塊?大寶沒叫你?”
“就這事?”院里有不少板凳,
耿森森隨便拉一把坐下,“大寶去的地方太高端,
我沒錢。
”
二寶嗤一聲:“我哥不知道你沒他有錢?還能讓你買單啊?就算我哥也沒錢,還有楚光明,他有工資有廣告費,輪得到你破費?”
葉煩坐到他旁邊盯著他:“怎么回事?”
耿森森最近不想去年輕人去的場合。
葉煩沒有讀心術(shù),等著他回答。
耿森森眼見躲不過去,磨磨唧唧憋出這么一句:“這事吧,說出來怪丟人的。
”
二寶來了興趣:“怎么丟人的?快說,讓我也樂樂。
”
耿森森不禁瞪她。
二寶催他:“快說啊。
現(xiàn)在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可能沒空聽。
”
耿森森心說,誰管你有沒有空。
不過他倒是想找人吐槽吐槽。
“得從一個月前說起……”耿森森思緒回到上個月最后一個周六晚上。
陽春三月,“倒春寒”消失,首都終于有了春天的溫暖,脫掉厚厚的棉衣也不會凍得臉紅鼻子青,取暖全靠抖,所以男女老少都燥起來。
老頭老太太去公園摟摟抱抱——跳交誼舞,年輕男女涌進(jìn)酒吧。
雖說寒冬臘月他們也出動,可冰天雪地?zé)o法騎車,公交車也賊啦慢,一部人就不愛出來。
這其中就包括耿森森。
進(jìn)了臘月他沒怎么出去過,偶爾一次待到九點就回家,嫌人多且開足了暖氣的地方空氣污濁。
每天家和公司兩點一線,幾個月下來他也覺著怪沒意思。
那天傍晚下班前,手下幾個員工商量一會兒去哪兒吃飯,明天不用上班,再去哪兒逛逛。
耿森森就跟他們一起。
在大排檔碰到幾個研發(fā)部的,問耿森森去不去酒吧,搭他順風(fēng)車。
耿森森一看不到八點,過去待一個多小時正好回家洗澡睡覺,就說一起過去看看。
葉煩經(jīng)常提醒耿森森“喝酒不開車”,耿森森不敢陽奉陰違,因為一旦被他嬸發(fā)現(xiàn),他嬸一準(zhǔn)把他攆回家。
耿森森可不想回家住。
剛吃過飯不想蹦跶,耿森森就要幾杯飲料幾個果盤坐到一角跟同事邊聊天邊看人家玩。
大約二十分鐘,音樂停,有人上去唱歌,耿森森好奇起身張望,被幾個人看見,那幾個人拿著酒過來要請他喝一杯。
耿森森笑著回絕對方的好意,幾人嫌耿森森不給面子。
不等耿森森發(fā)火,有個和事老過來把那幾人打發(fā)走,跟耿森森閑聊幾句就叫耿森森去他那邊。
葉煩的員工看出無論找耿森森喝酒的還是后來打圓場的都像高干子弟,他們?nèi)遣黄鹨膊桓页雒孀柚�,又不放心耿森森一個人去,就問他去哪兒,一會去找他。
耿森森又不是天真的大學(xué)生,自然要留個心眼,就問邀請他的人去哪兒。
樓上有包間,對方說出包間號,耿森森隨他過去。
到那邊十來分鐘,來了兩個年輕女子,其中一個是邀請他的那位的表妹。
表妹一來,那人就為耿森森介紹,耿森森心里無語又好氣,面上是個謙謙君子。
自打那倆人過來,耿森森一口東西沒喝,又坐幾分鐘便找個理由出去,然后找個公用電話給那人呼機留言——困了,先走,改日他請。
這個改日是半個多月后,在另一個酒吧碰到。
這次那位沒帶表妹,但帶個妹兒。
他摟住妹兒到耿森森身邊就叫妹子敬酒。
耿森森估計搬出“開車不喝酒”不好使,就說一會回父母家。
耿森森搬出他老子,沒人敢敬酒。
耿森森稍稍坐一會就叫他帶來的人回去。
他把人送到宿舍,借用宿舍門外的公用電話給親戚去個電話。
首都還有楊家親戚,耿森森逢年過節(jié)會過去看看。
親戚家有幾個年輕人挺會玩,耿森森找他們打聽這幾次在酒吧纏的他的人品行如何。
結(jié)果便是那人面上一副義薄云天善解人意的樣子,其實除了毒啥都碰,這二年惹出過不少事,都被家里用錢擺平。
耿森森奇怪,這樣的人怎么還干拉皮條的生意。
他親戚家小輩告訴耿森森,能把表妹嫁給他,那位以后可以在家里橫著走。
耿森森心說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無論誰扔給我什么我都要。
可有個詞叫“防不勝防”,耿森森不想賭就不能出去,實在無聊就在家打游戲或混常光榮和金大志等人的酒局。
前幾天周六晚上,常光榮搞影視的朋友提前過生日,因為第二天周末大家不用上班,有時間陪他鬧。
耿森森也去了。
席間還有幾個明星,常光榮的朋友叫明星敬酒,耿森森表示不喝,他朋友脫口道“不給叔面子�。俊�
常光榮笑瞇瞇地問:“葉老板給你面子,我把葉老板請來?”
他朋友笑容凝固,趕忙叫旗下藝人回來,接著把酒換成果汁飲料,像是為了確定什么,問“葉老板不許你喝酒�。俊�
耿森森實話實說:“開車來的。
不許我喝酒開車。
”
“那咱不喝。
”幾個明星的酒杯也被他收走。
做好今天喝到胃潰瘍準(zhǔn)備的幾人震驚,心說葉老板什么來頭啊。
同時也意識到不能得罪耿森森。
其實人多了沒有酒也熱鬧。
常光榮那朋友先跟耿森森寒暄幾句,接著問“大寶忙什么呢。
”耿森森說不清楚,他也不覺著敷衍,他隱隱知道大寶的工作內(nèi)容不可外傳。
生意人聊天繞不開錢,一聊起錢場子熱起來。
天南海北,古今中外,跟錢有關(guān)的行當(dāng)和人都被他們扯出來。
常光榮的朋友們也過了爭風(fēng)吃醋、因屁大點事大打出手的年齡。
他們有分寸,耿森森給面子,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后明星唱歌,常光榮趁機數(shù)落耿森森:“這不挺好的?那烏煙瘴氣的地兒少去。
”
之前耿森森在一個飯店門口碰到常光榮,常光榮叫他一起。
飯后耿森森問他去哪兒,他說跟朋友約在了清凈的地方,耿森森不一定喜歡。
耿森森跟過去看看說“不錯”,常光榮問他怎么不去酒吧,聽他嬸說他挺愛去。
耿森森不好意思說他差點陰溝里翻船,就說太鬧。
不是他這么說,今兒這生日會常光榮都不叫他,怕他嫌老年人的飯桌無趣。
耿森森其實也挺意外:“沒想到你們找明星過來就是陪吃陪喝陪唱歌啊。
”
常光榮無語又想笑:“想干點什么也不能當(dāng)眾來。
又不是畜生!再說了,一會兒散了人家私下里約沒約,什么時候約,能讓我們知道?”
耿森森恍然大悟:“對啊。
”
“難怪葉煩不許你喝酒。
就你這點見識,不喝酒都能被人套住。
”常光榮看到他朋友恨不得跟人嘴對嘴唱歌,“走了!”
耿森森起身,唱歌的幾人趕忙停下問:“這就走?”
常光榮表示時間不早了。
壽星公就讓耿森森留個聯(lián)系方式,回頭一起玩兒。
他在酒桌上有分寸,也不會說“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怕長輩”之類的話,耿森森也樂意跟他出來透透氣,就把呼機號留下。
耿森森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和盤托出,便問葉煩:“常叔朋友那邊我能去吧?”
葉煩道:“可以啊。
他比你在酒吧遇到的那些人有分寸。
他有事業(yè),不敢瞎折騰。
”
二寶點頭:“媽媽說得對。
你在酒吧遇到的人天天不務(wù)正業(yè)醉生夢死,啥不敢碰啊。
”
葉煩往四周看一下,確定婆婆和保姆小王都不在院里:“同樣睡明星,你常叔的朋友跟人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你在酒吧遇到的人,沒錢沒資源,人家不愿意跟他,他用強,就算你沒啥事,傳出去別人也會認(rèn)為你跟他一丘之貉。
”
二寶笑著說:“比如懷疑他干壞事你守門。
”
“他也配?”耿森森冷笑。
二寶:“不知真相的人又不關(guān)心配不配。
你要看不下去出面阻止,他們反而怨你不夠朋友,或者嫌你膽小。
”
葉煩道:“你常叔的朋友就不會這么不識趣。
也不會當(dāng)著你的面鬧得大家下不來臺。
”
“那以后酒吧不能去了?”耿森森問。
葉煩:“你過去坐一會兒沒人招惹你,你可以去。
可是被認(rèn)出來,以后就別去了。
你要是覺著天天家和公司沒意思,就替我去港城和杭城出差。
”
“我?”耿森森指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