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jié)
打著這個主意,于文桃還是勸葉煩別給她買東西。
可以給二寶買,二寶穿得好用得好,以后也不會被人隨隨便便騙走。
除非腦子有坑,給她一碗白粥都如獲至寶。
于文桃道:“你之前出差不在家的時候你媽給我買過。
”
她也沒說是今年,所以不算騙二寶。
二寶信以為真:“我去看看?”
“去吧。
戴上我看看。
”
二寶跑到臥室打開首飾盒,一對珍珠耳釘,一個手鏈,鏈子像白金,穿著零星幾粒小珍珠,簡單卻覺著適合夏天。
二寶到廚房就伸手:“奶奶,好看嗎?”
“這么——”于文桃把“簡單”二字咽回去,“好看,適合夏天戴。
”
二寶:“感覺跟白裙子和紅裙子都很搭。
”
“這珍珠小,適合你這么大的戴。
”于文桃說完搖搖頭,“不適合你工作的時候戴。
”
二寶把頭發(fā)扎起來:“這樣不顯成熟就適合了吧?平時在單位不用吹發(fā)型,正好現(xiàn)在天熱,我這個夏天就把頭發(fā)扎起來。
”
小王道:“姨真會買東西。
我以為的珍珠手鏈都是整串的。
沒想到還可以這么穿。
二寶,珍珠旁邊的形狀是五角星嗎?”
二寶點頭:“對啊。
白金做的五角星。
還有圓形的。
要是只有鏈子和幾個珍珠就單調,還不好看。
”
小王朝外面看看。
二寶奇怪:“跟做賊似的。
干嘛啊?”
小王怕葉煩聽見了誤會,小聲說:“你問問姨貴不貴。
”
“不貴。
”葉煩沒有刻意教二寶認識珠寶,但她買過很多,以前又經(jīng)常帶二寶去珠寶店,二寶這幾年很少關心珠寶也知道比米粒大一點的珍珠什么價,“耳釘和這個手鏈,你一個月工資用不完。
”
小王眼中一亮:“那,等我結婚的時候能不能多請幾天假?”
“去南方買這個?不用。
回頭我?guī)湍阏覀靠譜的,讓人家?guī)湍闵訋讟印?br />
”二寶道。
小王:“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啊。
她巴不得我經(jīng)常煩她,這樣她就有機會找我推銷啦。
”二寶道,“你不知道,她恨不得我一套衣服一套首飾。
”
小王恍然大悟,高興地向二寶道謝。
二寶問:“你哪天結婚?”
“我對象說十一號。
我爸媽想擱在年底。
”
小王的錢攥得緊,除非家里真需要錢,否則她一分不掏。
她父母對她不滿,親戚見著她就陰陽怪氣羨慕她有錢。
小王的弟弟妹妹在這種環(huán)境中久了也認為姐姐摳門。
而小王每次去學�?醋钚〉牡艿埽仲I衣服又買鞋,還買吃的,還給他零花錢,她弟困惑——我姐也不摳啊。
又長大一點,發(fā)現(xiàn)堂兄表兄都惦記他姐的錢,她弟弟妹妹終于明白姐姐在老家怎么那么吝嗇。
小王她娘在她舅舅舅媽的攛掇下把她對象給的彩禮留下,這就導致小王想早點嫁出去,離親疏不分的父母遠遠的。
可是她要從家里出嫁,又不得不聽父母的,以至于小王想起這事就煩。
小王道:“我都不想辦婚禮,領張結婚證算了。
”
于文桃道:“年底在外工作的人都回去,你父母可能希望把給出去的份子錢收回來。
”
二寶驚呼一聲。
于文桃忙問:“怎么了?”
“我忘了!我們家這些年沒辦事,我媽凈給人家份子錢?”二寶道,“那我以后得辦婚禮。
”
葉煩拿著臟衣服過來正好聽到這句:“從小摳到大!別說我是你媽。
”
“就摳!”二寶回頭說,“我告訴你,到時候我收份子錢。
”
葉煩冷笑:“喜宴錢我出?”
“對啊。
你是我媽啊。
”
葉煩朝她腦門上戳一下:“跟你哥一樣一樣。
”
“我哥也是這么說的嗎?”二寶笑了,“不愧是我哥。
”
葉煩氣笑了:“你還挺得意?等你爸回來,讓他收拾你。
”
“我爸巴不得我倆早點結婚搬出去。
”二寶道,“我要說今年結婚,我爸肯定說所有開銷你倆全包。
”
有可能!
耿致曄以前希望兒女雙全不是因為他多喜歡孩子。
那個時候思想相對保守,有了孩子家才完整。
最重要一點他認為孩子喂飽穿暖就行。
壓根沒想過孩子越大越麻煩,不光要管吃管喝,還要教和養(yǎng),嚴重影響夫妻生活。
不過要是有機會重來,耿致曄還會選擇生兒育女,他家倆貔貅很多時候挺可愛。
脾氣穩(wěn)定又早熟,撒潑打滾這種事人家倆從來沒干過,不需要葉煩費心,他不在家也能替自己多陪陪葉煩。
葉煩笑著問:“那我回頭問問你爸?”
“不怕你問!”二寶道,“不過你要當著我的面問。
”
葉煩點頭。
三伏天過后,耿致曄回來一趟,不巧二寶不在家。
又過了一個多月,耿致曄晚上回來正好是周五,二寶周六周末休息,所以今兒一下班就直接回家。
小丫頭還沒忘這事,一個勁給她媽使眼色。
耿致曄在琢磨別的事,只聽清“結婚”二字,神色十分嚴肅:“談對象了?”沒等二寶解釋,“哪個混賬?”
二寶呼吸一頓,朝葉煩看去。
葉煩滿面笑容地看著二寶,仿佛問“你爸這樣像巴不得你早點嫁人嗎?”
耿致曄扯一把葉煩:“你還笑?”
葉煩:“想什么呢?二寶說將來結婚,不是她要結婚。
聽錯了!”
“還沒對象啊?”耿致曄放心地靠沙發(fā)上,“二寶,你也不小了,該找對象了。
”
二寶:“今年是我本命年,不適合找對象。
明年再說!”
耿致曄朝斜對面他后娘看去:“還有這說法?”
于文桃生在亂世,人都活不下去了,哪有空在意這些老黃歷:“我沒上過學,不懂這些。
”
“那回頭問問我岳父岳母。
”
葉煩無語只想笑:“你岳父岳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
“他倆給你起的名字可不像。
”耿致曄提醒。
葉煩噎住。
二寶笑倒在保姆小王身上。
保姆小王一直想問葉煩的“煩”為啥不是繁花的“繁”,繁華繁花多有意義。
聞言小王瞬間想起老家人的說法——賤名好養(yǎng)活。
沒想到城里人老革命也講究這些。
小王忽然覺著在這方面城里人跟鄉(xiāng)下人也沒啥區(qū)別——同樣迷信!
葉煩見耿森森喝水笑嗆著,沒好氣地瞪一眼耿致曄,要你多嘴!
耿致曄拉著她起來:“出去走走。
剛吃過飯就坐下小肚子都出來了。
”
葉煩甩開他的手往外走。
二寶下意識起來,正想去換臺的耿森森轉身把她按回去:“看電視!”
二寶想說什么,看到她爸跟出去,不禁撇撇嘴,小聲問:“怕我當電燈泡��?”
“你不是啊?”耿森森回頭瞥她一眼,“以后別拿結婚這種事試探叔。
叔嫌你煩和不想你嫁出去不沖突!當人老婆要生兒育女,要操心對方父母,哪有你在家舒坦。
雖然叔沒空陪你和大寶,看起來不心疼你倆,也只是看起來。
你倆長這么大他沒少操心。
”
在島上那幾年,耿致曄一有空就陪孩子。
單單下海游泳就有好幾次。
二寶至今還記得爸爸像只老鷹似的張開雙臂保護她和哥哥倆崽子。
二寶:“是他有時候太嫌棄我,我忍不住誤會啊。
”
“你爸誰不嫌棄?”耿森森哼一聲,“他嫌棄你,你也嫌棄他唄。
”朝奶奶看去,“你問奶奶她和陶奶奶嫌不嫌棄叔。
嬸要跟叔離婚,我敢說你姥姥第一個反對!”
于文桃點頭:“我也嫌你爸煩。
你要問我有沒有想過換個兒子,那還是你爸吧。
”
二寶無語又想笑:“我爸那么煩人,人家還不如我爸?”
“那不如。
”于文桃朝西看一眼,“就是那邊的,今兒不許她娘干這個,明兒不許她娘去哪兒。
我要是他老娘,我都不稀罕跟他住一塊。
”
二寶:“我爸不是不管你,是沒時間。
”
“你不知道這里頭的事。
她兒子煩人得很,不是嫌土豆絲軟了,就是嫌死面餅太硬。
”以前于文桃也不知道這些。
那家老太太看出于文桃這人不愛扒瞎,跟她聊天時卸下心防,說多了扯出兒子,于文桃才意識到這方面自家和別人家也不一樣。
二寶震驚:“啥活不干等著吃還這么多事?要有人給我做飯,還不用我花錢,只要吃不死,我就不嫌棄。
”
耿森森點頭:“咱家人好像都這樣。
”
這下輪到小王震驚:“我一直以為我廚藝好,所以大家都喜歡我做的菜。
”
二寶:“你廚藝挺好。
不然我媽就把你辭了請別人了。
”
小王搖頭:“跟我想想的不一樣。
所以二寶,你是真不挑食啊?”
“有的挑就挑啊。
”二寶道。
那還是不挑食。
小王見過挑食的,喝涼水吃饅頭都不碰菜。
小王問:“二寶,明早想吃啥,我給你做。
”
“豆腐腦和胡辣湯兩摻。
我很久沒吃過了。
”
小王后悔多嘴,心說還是你會挑啊。
耿森森樂了:“小王,準備好餐具,明早我開車帶你去買。
”
二寶問:“真的啊?”
“明天不就知道了。
”耿森森見電視劇沒啥意思,去洗澡睡覺。
翌日清晨二寶醒來不見她堂哥,立刻去洗漱。
面膜扔掉用了護膚品,聽到耿森森和小王的聲音。
二寶趕緊出來:“買的什么?”
“焦圈、油條,什么都有。
”耿森森看到他叔的警衛(wèi)員就把油條遞過去,“吃得慣嗎?”
警衛(wèi)員以前也挑食,到部隊半年啥也不敢挑:“吃得慣!”
飯后耿致曄和警衛(wèi)員回部隊。
葉煩準備把薄衣服都洗干凈收起來。
洗衣機剛停,葉煩的手機響了。
二寶看她媽往外拿衣服就替她接。
葉煩好奇誰這么閑周六找她,朝二寶看去,見她神色復雜:“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