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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的耐心都給了別人

    “不喜歡，就別看了�！�

    容晝白抬手遮住了曲歌的眼，讓她再也看不見那些惡劣的字句。

    “嗯……”

    再抬頭時，電梯已經(jīng)到了一樓。

    醫(yī)院大廳里，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在為他們各自的苦難而奔忙。

    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是誰，更不在意她做了什么。

    曲歌一時恍惚。

    是啊……

    比起這些每天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她遇到的這點(diǎn)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曲歌沉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

    容晝白問她：“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了，我還得去學(xué)校上課�！�

    “你一夜沒睡，什么課這么重要？”

    “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你不會懂�！�

    世界上如同曲歌這樣的普通人，從小埋頭苦讀，左不過是為了能考上一所好大學(xué)，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要是缺勤掛科次數(shù)太多影響到畢業(yè)，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算是全白費(fèi)了。

    無論如何，都要把書念完，順利拿到畢業(yè)證。

    這是曲順芝生前最常對曲歌說的一句話。

    ……

    容晝白騎車把曲歌送到學(xué)校。

    看到她從男人的機(jī)車上下來，周圍路人無不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些鄙夷的目光如影隨形，就像陰暗處長滿的粘膩青苔，甩脫一縷又粘上一片。

    曲歌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理會周遭難聽的聲音。

    可就算她已經(jīng)努力躲避，麻煩還是總會找上門來。

    階梯教室。

    曲歌在角落剛坐下，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緊隨其后。

    “這不是咱們小嫂子嗎？呀，還沒來得及恭喜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網(wǎng)紅了呢！”

    說話的是喬晚晚的小跟班，上次打傷曲歌的金發(fā)女。

    曲歌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直到聽到她身邊的人叫她：“金金，你認(rèn)識咱們援交女王�。俊�

    “何止認(rèn)識，我們可熟了！”

    金金把筆記本隨手扔在桌上，在曲歌身旁坐下。

    曲歌厭惡地?cái)Q起眉頭。

    她正想起身換個位置，卻被金金一把摁住。

    “想去哪啊？昨天我把你拍得那么好看，你還沒謝謝我呢！”

    說話時，金金掏出手機(jī)，把熱搜上那些惡意合成的照片翻出來，遞給身邊人傳閱。

    “大家都好好看看，這么勁爆的寫真，錯過就太可惜了！”

    果然，今天的熱搜都是喬晚晚和她一手安排的。

    只讓曲歌上熱搜她們還嫌不夠。

    昨晚沒能看到曲歌搖尾乞憐的狼狽模樣，實(shí)在不算痛快。

    金金看到了曲歌手傷的手腕。

    她一把攥住她：“哎呀，小嫂子受傷了？這是怎么弄的，看起來很嚴(yán)重啊？”

    曲歌白皙的手腕上還盤踞著青紫色的淤傷，像一條毒蛇纏繞過的痕跡。磨破的皮膚還沒結(jié)痂，只是擦了一層透明的藥膏，看起來腫脹發(fā)亮。

    她用力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腕。

    看到也有同樣的傷痕，金金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得意地笑出聲。

    “哇，你不會是昨晚跟人玩捆綁py弄傷的吧？”

    “小嫂子表面看著那么正經(jīng)，私底下玩那么大？看來網(wǎng)上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嘖嘖，昨晚要伺候那么多人，今天還要帶傷上課！小嫂子你也太努力了吧！”

    金金扯著嗓門像市場里的菜販子一樣吆喝，頓時引來整個教室的圍觀。

    每個人的嘴角都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在一片竊笑聲中，有人大喊了一句：“援交女滾出江大！”

    一句話如同可怕的病毒瞬間在人群中擴(kuò)散傳染。

    很快，所有人都開始拍著桌子大喊——

    “援交女滾出江大！”

    “曲歌滾出江大！”

    震耳欲聾的抗議聲如浪潮般涌出教室，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麻雀，迅速在全校引起騷亂。

    許多人都聞聲跑來看熱鬧，把門口的長廊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曲歌被眾人圍在中間，像誤入狼群的羔羊。那些尖銳的咒罵聲化成尖銳的刺密密麻麻扎進(jìn)她的每一個毛孔。

    耳邊嗡嗡作響。

    冷汗順著她的脊梁緩緩滑下。

    她想要逃離這里，可周圍那些人根本不肯放過她。

    人群圍成密不透風(fēng)的一張大網(wǎng)，將她牢牢困在其中！

    金金湊在她耳邊譏誚道：“別想了，喬總不會來救你的。他現(xiàn)在正陪著晚晚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點(diǎn)開朋友圈里最新一條動態(tài)遞到曲歌眼前。

    三分鐘前，喬晚晚發(fā)了一張自拍。

    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躺在醫(yī)院病房里，身旁的喬胥安正在幫她一縷縷仔細(xì)撕掉橘子上的白色橘絡(luò)。

    “喜歡吃橘子，討厭這些白色絮絮！還好有哥哥在～哥哥永遠(yuǎn)是對我最好的人！”

    從前和曲歌在一起的時候，喬胥安總是不吃一切需要剝皮的水果。

    曲歌知道他不是不喜歡，只是嫌麻煩，所以她每次都幫他剝好才端給他。

    可現(xiàn)在看來……

    他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只是他的耐心都已經(jīng)給了別人！

    曲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太沒出息，居然到現(xiàn)在還會因?yàn)檫@種事情而難受。

    周遭的騷亂還在繼續(xù)。

    一陣莫名的煩躁讓曲歌只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她皺著眉頭推開金金的手機(jī)，不想再看到喬家兄妹那兩張令人惡心的臉。

    明明她只是輕輕推了一下，金金卻頓時尖叫起來。

    “好痛！你怎么還打人呢？！”

    “我什么時候打你了？”

    “大家都看到了，你剛才推我了！”

    金金大聲指責(zé)，身邊馬上有人站出來為她作證。

    “對！就是曲歌動手打人！”

    “我們只不過是說了實(shí)話，你氣急敗壞就動手打人，太惡劣了吧！”

    “怎么？自己好意思做那些臟事，還不讓人說了？！”

    此起彼伏的罵聲一浪蓋過一浪。

    金金被人護(hù)在中間，仿佛真成了挨打的受害者。

    人群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有人為金金忿忿不平，甚至想要幫她還手。

    眼看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曲歌連忙掏出手機(jī)想要報(bào)警求助。

    然而，還沒等她撥通電話，校長秘書穿過人群擠進(jìn)教室，終止了這場混亂。

    “曲歌，校長要見你！跟我去校長室！”

    ……

    宋校長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在曲歌的印象里，他在人前總是笑瞇瞇的，一副和藹姿態(tài)。

    校長秘書帶她進(jìn)了校長室后便出去了。

    只留下她和宋校長兩人談話。

    從曲歌一進(jìn)門，宋校長的視線就一刻都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恨不得把那一對眼珠子都摳下來粘在她身上。

    “曲同學(xué)，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對學(xué)校的影響很大��！你是不是應(yīng)該解釋一下？”

    “校長，我沒有做過任何敗壞校風(fēng)的事，熱搜上那些都是有人刻意p圖，不是真的！”曲歌為自己辯解。

    宋校長端著保溫杯抿了一口，緩聲安撫曲歌：“我當(dāng)然相信你不是那種壞孩子。別著急，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宋校長示意曲歌在沙發(fā)上坐下。

    他那黏糊糊的眼神，看得曲歌很不舒服。

    見曲歌一直站著，他起身走過去一把攬住曲歌的肩，強(qiáng)行將她摁到沙發(fā)上坐下。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曲歌面前，低頭正好能看到她領(lǐng)口傲人的風(fēng)光。

    宋校長滿意地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干巴的老樹皮。

    “曲同學(xué)，雖然我相信你，但是你也看到了，同學(xué)們對這件事情頗有怨言。這些事情畢竟是因你而起的，不管你做沒做錯事，你都應(yīng)該承擔(dān)起責(zé)任來�！�

    “您希望我怎么做？如果您決定處分我，我可以接受。”

    事已至此，曲歌無力回天。

    她必須承認(rèn)，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是該承擔(dān)部分責(zé)任。

    曲歌已經(jīng)做好了被處分的心理準(zhǔn)備。

    可她沒想到，宋校長竟然對她起了齷齪的念頭。

    “這樣吧，為了證明你是被人冤枉的，我給你想了個自證清白的好辦法�！�

    “什么辦法？”

    “只要你和我把視頻里那些動作重新還原一遍，我一定能證明你的清白�！�

    話音未落，宋校長皺巴巴的手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伸向了曲歌的領(lǐng)口。

    曲歌驚慌失措地推開他，眉頭緊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說那些照片和視頻都是別人合成的嗎？我要是不親自試試，又怎么會知道你在男人胯下是不是真的扭得那么騷！”

    曲歌這才反應(yīng)過來，宋校長說的不只是今天熱搜上的照片，還有上次在學(xué)校論壇里瘋傳的那段視頻。

    堂堂大學(xué)府的校長，竟然想對自己的學(xué)生做這種事！

    曲歌驚怒交加。

    她轉(zhuǎn)身往外跑。

    可宋校長早就留了一手，在她進(jìn)門時就已經(jīng)把門反鎖了。

    不等曲歌解開門鎖，宋校長沖上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狠狠將她拽倒在地拖回屋里。

    “還想跑？我勸你識相點(diǎn)，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事情鬧成這樣，除了我誰還保得了你？！”

    “我告訴你，要是不想被開除，就給我老實(shí)點(diǎn)！把我伺候好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順利畢業(yè)！要不然，今天你就給我滾出江大！”

    一校之長，本該是全校學(xué)生的表率，可他現(xiàn)在卻用開除學(xué)籍來威脅學(xué)生滿足他下流的欲望。

    曲歌眼角滑下一滴苦澀的眼淚。

    她早該知道，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徹底爛透了！

    頭皮被人扯得生疼，每一根神經(jīng)都牽扯著她反抗的斗志。

    她強(qiáng)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奮力掙脫了身后枯木一樣的手掌。

    “校長！我勸你最好冷靜一點(diǎn)！”

    “今天是我男朋友送我來學(xué)校的，他也知道我來了校長室，現(xiàn)在還在外面等著我！”

    “如果我一直沒出去，你猜他會怎么做？！”

    曲歌慌張地退到角落，抄起桌上的獎杯舉在身前當(dāng)防身武器。

    她沖著宋校長大聲警告，賭他不敢用自己的前途冒險(xiǎn)。

    聽了她的話，宋校長果然愣在原地沒再上前。

    他一早就聽說過曲歌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男朋友，所以三年來他都不敢把歪心思動到她頭上。

    可最近那些桃色新聞一條接一條。

    從早上爆出的照片看來，這小丫頭也不過只是有錢人胯下的玩物罷了。

    要是她真有什么大佬做靠山，又怎么可能去私人別墅陪那些有錢人玩多人游戲？

    見錢眼開的貨色！

    他這才有膽子把曲歌叫來校長室。

    但現(xiàn)在……

    宋校長不知道曲歌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今天的確有人看到曲歌被一個騎機(jī)車的男人送來學(xué)校。

    他不敢賭。

    萬一待會兒真有人闖進(jìn)來救她，那他這幾十年就全白干了！

    可就這么把曲歌放走了，萬一她出去亂說話……

    “叩叩叩�！�

    宋校長正進(jìn)退兩難，突然有人敲響了校長室的門。

    門外，喬胥安冷沉的聲音傳來——

    “宋校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