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處可逃
喬胥安把曲歌關(guān)在蔚園別墅的地下室。
通過醫(yī)院重癥救護(hù)室的監(jiān)控畫面中,曲歌終于看到了喬晚晚現(xiàn)在的狀況。
喬晚晚渾身接滿了各種醫(yī)療儀器,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呼吸微弱得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她還沒死。
但,像這樣活著,生不如死。
“這就是你的杰作,滿意嗎?”
喬胥安的聲音陰惻惻地在曲歌耳旁響起,好似催命的鬼。
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天靈蓋灌入全身,讓曲歌只覺得置身冰窖。
用她親手將那把刀捅進(jìn)喬晚晚的胸口,她就已經(jīng)想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種種結(jié)果。
現(xiàn)在,落在喬胥安手里,無疑是最壞的一種。
喬胥安本來可以直接給警方施壓,讓警方直接判曲歌死刑,或者無期監(jiān)禁。
可他都沒有。
他既然大費周章地把她從警局弄出來,就不會輕易讓她死。
就這么死了,實在太便宜她了。
他要慢慢折磨她,讓她把她施加在喬晚晚身上的痛苦一點點還回來!
在喬胥安面前,曲歌毫無反抗之力,如同一條躺在砧板上任他宰割的魚。
為了防止她逃脫,他讓人用鐵鏈栓住她的雙腳。
只要她稍微動一下,沉重的鐵鏈就會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滋啦聲。
地下室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昏暗的白熾燈。
鼻息間永遠(yuǎn)充斥著潮濕發(fā)霉的氣味,讓人陣陣反胃。
曲歌蜷縮在角落,被反綁在身后的雙手緊攥成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卻根本感受不到疼,恐懼已經(jīng)徹底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
喬胥安將腰間的皮帶折成趁手的刑具。
他下手毫不留情,每一下都讓曲歌身上皮開肉綻!
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交錯纏繞在她瘦弱的身體上,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膚像一張被人肆意撕爛的白紙。
劇烈的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曲歌死死咬著嘴唇,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
可她越是這樣,喬胥安下手越狠。
“你不是最怕疼嗎?為什么不叫出來?”
“覺得疼的話,你可以求我。你知道我心軟,如果你求我,我會停手�!�
耳邊這些話聽起來再熟悉不過。
喬胥安和喬晚晚還真是天生一對。
連折磨人時說的臺詞都這么有默契。
曲歌唇邊劃過一絲冷冽。
這次,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再向喬胥安低頭!
見她還不肯服軟,喬胥安胸腔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他瞪著那雙猩紅可怖的眼,一遍又一遍地質(zhì)問:“為什么要傷害晚晚?她只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怎么忍心對她做出這種事?!”
“我都已經(jīng)向你求婚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我可以讓你成為喬家的少奶奶,可以給你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晚晚?!”
“曲歌,你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失望?!”
喬胥安一口一個喬晚晚,聽得曲歌惡心至極。
眼前的男人讓她無比陌生,根本不是她曾死心塌地愛了三年的喬胥安!
她愛的那個人,永遠(yuǎn)溫柔儒雅,永遠(yuǎn)冷靜自持。
他不會看著別的女人羞辱她而無動于衷。
更不會為了別的女人動手傷害她!
喬胥安早已失去理智。
他殘忍地在曲歌身上發(fā)泄著他的憤怒,和他害怕失去喬晚晚的恐懼。
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喬晚晚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躺了整整一周,卻還沒能脫離生命危險。
喬胥安每天都去醫(yī)院,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可病床上的人就像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不管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做什么她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喬胥安后悔莫及。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當(dāng)初就不該把喬晚晚從歐國接回來。
歐國的冬天雖然冷,卻不會要人命……
一想到喬晚晚躺在醫(yī)院生死未卜,喬胥安怎么也沒辦法保持冷靜。
手里的皮帶都經(jīng)不起這樣的摧殘,啪的一下應(yīng)聲斷裂。
曲歌奄奄一息地蜷伏在地上。
明明已經(jīng)傷成這樣,可那雙眼睛里卻還是只有永遠(yuǎn)磨不平的倔強(qiáng)。
每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喬胥安就沒來由地感到厭煩。
他扔掉皮帶,把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叫進(jìn)來。
“今天晚上,她歸你們。”
他指著地上渾身是血的女人,話音里找不出半點猶豫,只有無盡的憎惡。
曲歌整個人僵了僵。
她抗拒地往后爬,卻只能撞到冰冷潮濕的墻壁。
無路可逃。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這人可是江大�;�,更是喬總從前最寵的女人。
“喬總,這不太好吧……”
其中一人支支吾吾。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喬胥安一巴掌。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是嗎?!”
“對不起!喬總!”
喬胥安此刻怒火燒得正旺。
兩個保鏢見他臉色這么難看,不敢再多嘴。
曲歌就這樣被扔給他們。
喬胥安關(guān)門離開。
鐵門咯吱作響,如同一把鈍刀反復(fù)切割著曲歌僅剩的意識。
看著她渾身是傷的模樣,一個保鏢不忍地皺了皺眉頭。
“怎么辦?我們難道真的要……”他問另一人。
另一人也拿不定主意。
“可喬總都發(fā)話了,不照做的話明天保準(zhǔn)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先?”
“還是你先吧……看她這樣子,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兩人你推我讓。
曲歌就像一碟難以下咽的冷飯菜,被人挑肥揀瘦,嫌?xùn)|嫌西。
終于,一只粗礪的手掌覆上她的腰。
她再也忍耐不住心底壓抑的抗拒和痛苦,歇斯底里地叫出聲來。
“滾!都滾開!”
曲歌拼命地反抗,卻無濟(jì)于事。
被那兩條鐵鏈栓住,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這個房間。
身上早已碎成破布的衣服被人粗魯?shù)厮洪_……
曲歌絕望地掉下眼淚,嘶啞咒罵:“喬胥安,你不得好死!”
“砰!”
罵聲未落,地下室的門再次被人用力破開。
喬胥安去而復(fù)返,站在門口目光陰鷙地盯著曲歌,周身仿佛纏繞著一團(tuán)黑壓壓的陰云。
“都給我滾出去!”他厲聲大吼。
正要直入主題的保鏢嚇得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好,連滾帶爬地跑出房間。
喬胥安大步走向曲歌,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生生將她輕飄飄的身體拎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她濕漉漉的那雙眼。
“不是什么都不怕嗎?現(xiàn)在又在哭什么?”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渾蛋!”
喉嚨間的禁錮讓曲歌無法呼吸,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恨毒了他。
見她開口罵他,喬胥安不但不惱,反而扯了扯嘴角。
“繼續(xù)罵,讓我看看你還能罵得多難聽?”
“瘋子……”
不是曲歌不想罵他,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
空氣被人抽干,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
她條件反射地抓著喬胥安的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給自己爭取哪怕只有一絲喘息的機(jī)會,但卻怎么也做不到。
堅硬的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喬胥安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臉上笑意越盛。
“就只有這點本事?”
他的聲音落在曲歌耳中,只剩下模糊的音調(diào)。
雙耳鼓膜腫脹發(fā)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爆開。
意識漸漸渙散不清。
她好似聽到喬胥安對她說話,竟然多了一絲哭腔。
可她已經(jīng)分不出到底是耳邊的聲音還是腦中混沌的幻覺。
“曲歌,我是真的很想娶你�!�
“如果你能像從前一樣懂事,乖乖聽我的話,那該多好?”
“為什么不肯乖乖待在我身邊……”
……
不知過了多久。
曲歌艱難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昏暗。
渾身撕裂般的劇痛讓她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她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竟被喬胥安掐到窒息昏迷……
心里一絲失望。
她本以為他會掐死她。
如果真是那樣,她也算是解脫了,不用繼續(xù)被關(guān)在這里受盡折磨。
可現(xiàn)在……
雙腳上的鐵鏈還在,不遠(yuǎn)處那扇大門依然緊閉著。
她逃不出去,也沒有力氣再逃了。
地下室里沒有鐘表,沒有窗戶。
曲歌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距離她被警局放出已經(jīng)過了多久?
如果姜子琳沒能在警局順利見到她,她應(yīng)該會把她被人帶走的消息告訴背后的人。
不管在姜子琳背后的人是誰,只要不是喬胥安,她就還有一線重見天日的希望……
曲歌努力地整理思緒,試圖讓自己不去在意身上的疼痛。
可那些傷口又密又深。
她每動一下都會讓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崩裂,疼得她止不住地打顫。
這時,門開了。
喬胥安換了一身干凈沒有血污的衣服,手里端著一碟食物朝她走過來。
“醒了?餓了吧,吃點東西�!�
他打開燈,將碟子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曲歌瞥了一眼,看到碟子里是一塊色香味俱全的西冷牛排。
但,她沒有任何餐具。
他要她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直接用嘴去吃盤子里的牛排!
曲歌怒極反笑。
“以前我怎么就沒看出來,你這么擅長羞辱別人!”
“小歌,你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喬胥安又像以前一樣叫她,語氣卻陰沉沉的,冷得人背后打顫。
見她不肯吃,他也不強(qiáng)求。
“你不喜歡這道菜?沒關(guān)系,我可以讓廚房重新做,做到你滿意為止。”
“你這么折磨我,有意思嗎?”
“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有意思�!�
喬胥安嘴角一揚,扯出輕蔑的弧度。
觸到他壓在眸底的怒意,曲歌亦咧嘴笑起來。
“這么看來,喬晚晚應(yīng)該還沒醒吧?所以你才會那么生氣,才會一直把我關(guān)在這里!”
“你閉嘴!”
曲歌又一次猜中了喬胥安的心思。
這讓喬胥安很不爽。
只要喬晚晚一天不醒過來,他就只能將滿心無處宣泄的憤怒和恐慌全部發(fā)泄在曲歌身上。
看到他越憤怒,曲歌就越開心。
沒有什么比喬晚晚躺在醫(yī)院生不如死更讓她舒心的事了!
喬胥安不讓她說,她就偏要句句往他的痛處戳。
“怎么,她傷得很重嗎?該不會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吧?”
“你說,她是現(xiàn)在死了比較痛快,還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醫(yī)院里耗一輩子更好?”
“喬胥安,你那么在乎她,你心里一定很難受吧?”
“可你把我打成這樣又有什么用?”
“就算你殺了我,也不可能讓喬晚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