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知道她的弱點
“你先出去。”
喬胥安黑著臉把周瑩芮趕走。
房間里只剩下他和曲歌兩人。
一看到他那張臉,曲歌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惡心難受!
她別過頭不理他。
本以為喬胥安支開周瑩芮后又要對她動粗。
不曾想,他竟只是拉開椅子冷靜地在她旁邊坐下。
“身體好些沒?”
“你在關心我?”
曲歌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又怎么可能變成現(xiàn)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而他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臉跑來假惺惺地關心她!
觸到她厭惡的眼神,喬胥安擰了擰眉頭。
但他仍然壓著怒意,盡可能緩聲和她說話。
“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讓廚房給你燉了湯,補補身體�!�
話音未落,傭人端來熱氣騰騰的補湯。
這些天,喬胥安不知道曲歌究竟什么時候會醒,便要求廚房二十四小時準備好補湯待命。
燉好的湯倒掉了一鍋又一鍋,又重新再燉上……
直到這一碗,終于能端到她面前。
喬胥安親手將湯匙喂到曲歌嘴邊。
“嘗嘗。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重做�!�
又是這句話。
讓曲歌想起了地下室那盤放了好幾天完全臭掉而爬滿蛆蟲的牛排。
一陣控制不住的干嘔。
除了混雜著血絲的胃酸,什么也吐不出來。
胸口又燒起一團無名火。
曲歌一把推開喬胥安,將那碗苦苦等了她好多天的熱湯打翻在地。
“咔嚓……”
昂貴的骨瓷湯碗碎了一地。
滾燙的熱湯全都灑在喬胥安身上,立刻在他手臂上留下一片紅腫的水泡。
“嘶……”
難忍的疼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發(fā)火。
“你別亂動,我讓人進來打掃�!�
他先是檢查她的被褥有沒有弄臟,然后才離開房間。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曲歌不自覺地揪緊了眉頭。
今天喬胥安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對她這么好。
除非……
喬晚晚醒了?!
曲歌倏地攥緊雙手,心臟幾乎停了一拍。
喬胥安處理好燙傷回來,重新盛了一碗熱湯。
曲歌仍不肯喝,他沒耐心陪她耗,語氣重了幾分。
“喝了,別惹我生氣�!�
這話說得更讓人好笑。
事到如今,她還會怕惹他生氣嗎?
喬胥安知道她脾氣倔,罵不怕打不服。
但他也知道她的弱點是什么。
“你那個朋友,叫黎思琦?”
“你什么意思?”
果然,一提到她的朋友,她就瞬間變成了一只炸毛的貓。
喬胥安不著急回答,舀了一勺湯吹涼,再次喂到曲歌嘴邊。
“她是從歐國回來的模特?”
“你到底想怎么樣?”
曲歌這話問得多余。
她這么了解喬胥安,又怎么會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威脅她。
這向來是他慣用的手段。
上次他讓人挖了曲順芝的骨灰,現(xiàn)在如果她再不順著他的心意……
她不敢想象他會對黎思琦做什么!
“小歌,只要你乖,我就不會傷害任何人。”
盛著熱湯的湯匙強硬地往曲歌嘴里塞進去。
滾燙的湯汁灼上舌尖,像無數(shù)根細密的小刺扎滿她的口腔。
曲歌這次沒有再抗拒。
她順從地張嘴,一口口喝下他喂過來的食物。
食不知味。
她只是機械式地重復著吞咽的動作。
就算現(xiàn)在他喂給她的是劇毒,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吞下。
只要他不傷害黎思琦。
只要他不傷害她在意的人。
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
與此同時,秦氏集團。
黎思琦揚手掀翻桌上成堆的文件,電腦顯示器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已經(jīng)多少天了,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你要是不想幫我找她你就直說!沒必要一直敷衍我!”
“這事難辦,你逼我也沒用。”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雙腿交疊,慢條斯理地喝咖啡。
面前這一地狼藉,他好似一點都不在意。
一拳打在棉花上。
黎思琦胸口一團怎么也抒不出的悶氣憋得她難受。
她摔門而出。
容晝白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走投無路,黎思琦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人。
她攔下街邊的出租車。
“司機師傅,去燼夜!”
……
自從曲歌醒來后,喬胥安一直留在蔚園守著她,一次也沒出去過。
他對她的態(tài)度180度轉(zhuǎn)變,讓她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如果喬晚晚還躺在醫(yī)院,他怎么可能一次都不去看她?
難道,喬晚晚真的醒了?
曲歌心亂如麻。
她好幾次想嘗試和外面聯(lián)絡,但喬胥安看得太緊,根本不讓她有機會單獨和任何人接觸。
就連周瑩芮來給她看病的時候,他都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們。
這樣密不透風的監(jiān)視,實在讓曲歌喘不過氣。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座時間停滯的孤島。
每天只能在喬胥安的安排下日復一日地重復那些機械式的動作。
這樣的僵局持續(xù)了三天,終于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都給我讓開!你們連我都敢攔,不想活了是吧?!喬胥安在哪?馬上讓他來見我!”
樓下,女人尖銳的聲音像一把刀穿破窗戶。
喬胥安正在二樓喂曲歌吃飯。
聽到柳媛來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難看。
曲歌也聽出樓下的人是柳媛。
她本來還在好奇,為什么喬晚晚出了這么大的事,喬敬仁和柳媛卻一次也沒露過面。
眼下,說曹操曹操到。
喬胥安的保鏢當然攔不住柳媛。
她沖進蔚園,踩著腳下那雙恨天高,氣勢洶洶地朝二樓殺來。
“喬胥安!曲歌那個小賤人在哪?!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她把我女兒害成那樣!你居然還敢護著她?!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我要她給晚晚償命�。。 �
罵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闖進房間。
喬胥安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終于放下手里的湯碗。
“你乖乖在這里待著。我去看看。”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門外,鑰匙咔咔旋了兩下。
他把門反鎖了。
曲歌擰了擰眉頭。
她搞不懂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狀況。
喬家這母子倆演的又是哪一出?
她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
柳媛那嗓子毫不費力地穿過樓板,清晰地落進曲歌耳中——
“曲歌呢?她是不是在這兒?!”
“你少跟我裝!我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就是你從警局把她帶走的!”
“喬胥安,我真不知道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曲歌把晚晚害成那樣,你為什么還要把她保出來?!”
“為了一個貧民窟里的女人,你現(xiàn)在是要跟我作對?跟整個喬家作對?!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柳媛語氣尖銳。
她和喬胥安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反而更像是在教訓一個做錯事的傭人。
不管她罵得有多難聽,喬胥安始終都態(tài)度謙卑,不敢還口。
“媽,您消消氣。晚晚還在醫(yī)院,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yī)療團隊,我一定會……”
“你少跟我說這些廢話!”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喬胥安沒說完的話。
柳媛剛做的指甲又尖又長,在他臉上留下兩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喬胥安壓了壓眉頭,向她道歉。
雖然道了歉,卻仍然紋絲不動地擋在樓梯口。
見他今天鐵了心要護著曲歌,柳媛怒火中燒。
她本來和喬敬仁在國外旅游。
國內(nèi)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他們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喬胥安這小畜生,竟然故意讓人瞞著他們!
要不是她有個老朋友在中心醫(yī)院工作,打電話來關心了幾句,恐怕連喬晚晚死了她都趕不及回來見她女兒最后一面!
柳媛越想越氣,抬手又是一耳光。
連挨了兩巴掌,喬胥安額角青筋暴起,眸中閃過一抹陰鷙的寒意。
“鬧夠了沒有?”
喬胥安的語氣是柳媛未曾聽過的陰冷。
她詫異地怔了怔,隨即原地爆炸。
“喬胥安,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沒爹沒媽的小雜種!翅膀硬了是吧?!”
“您二老不是都還健在嗎,何必自己咒自己�!�
喬胥安嘴角一抹駭人的弧度,再抬眼時,濃重的殺意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柳媛從沒見過他這表情,嚇得愣了兩秒。
“你、你……”
“媽,這里有我的客人,她不想被人打擾。你看,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喬胥安!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柳媛再次揚起手要打人。
但這次,她的巴掌再沒能落到喬胥安臉上。
喬胥安一把攥住她高高揚起的手腕,好似一把鋼鉗幾乎要將她脆弱的骨頭咬斷。
“疼疼疼!你……你給我松手!你瘋了嗎?!你居然敢……”
“來人!把太太送回去!”
柳媛呲牙咧嘴地尖叫,一張?zhí)顫M了玻尿酸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喬胥安拽著手腕扔出了門。
他猛地松手,她踉蹌幾步跌倒在地,模樣狼狽極了。
作為江洲首富夫人,柳媛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她氣得冒煙,一雙圓杏眼瞪得仿佛要噴火。
“我看誰敢動我?!”
“喬胥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雜種!你敢這么對我,你就不怕喬家把你……”
“砰!”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二樓窗戶玻璃炸碎,打斷了樓下荒唐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