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藝術(shù)品般的完美生物
張麗芳尖叫不休，撕扯著李二狗。
李二狗煩不勝煩心亂如麻，許久后，一把推開張麗芳。
“姓李的，你他媽敢推我？”
張麗芳尖叫一聲。
“你信不信我告訴我哥！”
李二狗眸光一閃。
張麗芳的哥哥是地主王老二家的管家，他這個(gè)民兵隊(duì)長的官都是走這條關(guān)系當(dāng)上的。
看著張麗芳那張橫肉遍布的臉，李二狗強(qiáng)忍反胃道：
“閉嘴！老子問你，那老王八蛋又上山了？”
“廢話！老娘剛才跟你說那么多你當(dāng)屁聽了？”
聞言，李二狗心中忽的有些竊喜。
大蟲記仇，想來那大蟲沒那么容易離開。
那江肅也是不長記性，上次出來幫他頂了鍋，這次又去。
他就不信，這江肅還能有那么好的命從大蟲嘴下逃走。
這次，十有八九要沒了。
老江家就剩個(gè)柳淑婉……
一想到這，李二狗眸光淫光愈發(fā)灼熱。
他惦記柳淑婉不是一兩天了。
之前柳淑婉來他家打零工，他就想著動手，要不是家里的母老虎盯著，他早就得手了。
雖說柳淑婉是村里有名的克夫娘們，但他又不娶她。
聽說江肅那傻兒子連洞房都沒進(jìn)就沒了，這豈不是正好。
趁這次江肅那老王八蛋要自己找死，母老虎又讓他去給她出氣。
抓住機(jī)會玩一玩，轉(zhuǎn)手把柳淑婉賣給李員外……
不僅玩爽了，還能撈一筆外快。
美事��！
“李二狗，我去你媽的！”
見李二狗一直沒反應(yīng)，張麗芳愈發(fā)生氣，叉著腰潑辣道：
“你媳婦被人打了，你他娘還在這當(dāng)傻子！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告訴我哥！李二狗，你他娘別想當(dāng)民兵隊(duì)長了！”
李二狗回過神來，厭煩的看了一眼張麗芳，但一想馬上就能玩上俏寡婦，多少也心情愉悅些許。
“著什么急！”
李二狗哼了一聲，披上麻布坎肩向門外走去。
“那老王八蛋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了，你和一個(gè)死人置什么氣�！�
“李二狗，你他媽什么意思？老娘就這么被白打了？”
“那不還有那老王八蛋的兒媳婦嗎？老子這就去給你出氣！”
李二狗說得大義凜然，抬手摸了把油乎乎的嘴角，猥瑣的笑了笑。
“欺負(fù)老子的娘們，給他臉了！李員外不是喜歡那寡婦嗎？老子這就去綁了她！”
張麗芳咬牙切齒道：
“帶上點(diǎn)人！王秀麗那騷皮子也在那邊，給老娘把她嘴打爛！跟老娘犟嘴，她算什么東西！”
“知道了�！�
李二狗迫不及待的向門外走去。
“老子這就去叫人，你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等著，待會老子就把那群賤女人帶過來給你磕頭！”
望著李二狗離去的背影，張麗芳呸了一聲，在屋里尋摸半晌后，翻出一根雞毛撣子。
“一群騷貨，待會就打爛你們的臉！”
另一頭，出了門的李二狗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往頭上一抹，嘿嘿一笑。
“這次看誰能攔老子！”
“柳淑婉啊柳淑婉，老子這次非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江肅你個(gè)老小子死的好啊，等老子玩完你兒媳婦賣給李員外，保準(zhǔn)給你個(gè)老小子燒點(diǎn)金元寶！”
……
陵宜山外圍。
江肅這次沒有大張旗鼓的飛奔，小心翼翼的拿著柴刀劈開眼前雜草。
越靠近小青說的湖泊，那過山峰出現(xiàn)的概率就越大。
小心為上。
“小青，還有多久的路？”
【快到了�！�
胳膊上盤著的小青探出頭張望一圈，粉嫩的蛇信子吐了又吐。
【聞到那股味道了�！�
【先說好，你要是被咬了，我可不救你嗷！我打不過她�！�
江肅翻了個(gè)白眼，沒有搭理小青。
往前再走數(shù)十米，劈開灌木，豁然開朗。
鳥啼聲，蟲鳴聲入耳。
一汪約摸幾百平的小池潭在灌木中靜謐，斑駁的樹影透出的陽光撒在水面上，池潭清澈見底。
其內(nèi)游魚頗有一種皆若空游無所依的感覺。
實(shí)打?qū)嵉慕^世美景。
但江肅此時(shí)壓根沒工夫注意這些。
就在池塘不遠(yuǎn)處的雜草中，一只體型碩大的野豬躺在地上，蒼蠅盤旋其上。
渾身沒有明顯傷口，但卻死不瞑目，豬臉上滿是窒息的痛苦。
“七十米……”
江肅嘀咕一聲，心中愈發(fā)警惕。
這頭野豬的尸體距離池塘僅有七十米。
也就是說，對方被那條過山峰咬死之后，只跑了不到七十米就一命嗚呼了。
由此判斷，從被咬到毒發(fā)身亡，恐怕時(shí)間僅在短短十幾秒之中。
這頭野豬重量粗略估計(jì)也有五百多公斤，這種龐然大物竟然沒能抗住過山峰毒液十幾秒的蠶食。
這條過山峰的毒液未免有些強(qiáng)的過頭了吧……
不符合江肅對過山峰這種生物的了解啊……
變異的？
還是說古代社會對蛇毒的抗性更低？
不過無論如何，五百多公斤的野豬都沒扛過一分鐘，換成他，恐怕死得更快。
站在原地，江肅握緊柴刀一動不動。
目光在四周打量，卻愣是沒注意到那鮮明的白色。
“小青，聞到了嗎？”
【沒有……】
這次，小青的聲音不像以前活潑，反而有些瑟縮的感覺。
江肅低頭看去，小青已經(jīng)徹底在他胳膊上盤成皮帶，把頭都縮到了他衣服里。
【很……很害怕的感覺，這里到處都是那種很可怕的味道�！�
江肅輕輕摩挲了下小青的頭安慰，小心翼翼的踩著樹枝向池塘靠近。
一連走了幾十米，都沒任何動靜，只是越靠近池塘，他便越感覺寒冷。
“難不成走了？”
江肅有些疑惑的環(huán)視一圈，別說蛇了，連蛇蛻和蛇道都沒有。
難不成……
真被那頭大蟲嚇跑了？
不應(yīng)該的，這種層次的過山峰，遇到大蟲也不會害怕，反倒是大蟲會避開它。
老虎并不是過山峰的天敵，嚴(yán)格來說，成年過山峰是沒有天敵的。
“小青，還沒聞到嗎？”
這次，小青連心聲都沒了。
江肅搖了搖頭，取出水囊靠近水邊。
出來這么久，一路奔波，他也有些口渴了，先喝點(diǎn)水再去追。
反正有小青在，她對哪里感覺畏懼，那過山峰十有八九就在那邊。
可江肅剛剛將水袋向池內(nèi)探去，小青的心聲忽然激烈的響起。
【別動！】
【笨蛋人類！大笨蛋！不許動！】
【你再動我們都要死了！】
江肅身體一僵，保持這種動作原地定格。
【水里！她在水里！】
話音剛落，江肅目光凝聚在水面上。
在破碎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時(shí)間反光刺的江肅眼睛生疼。
等他的眼睛習(xí)慣了這種光的刺痛，終于在水下離自己不過三米的距離，看到了一抹藏在水草里的白影。
隔著湖面，江肅和這陵宜山外圍的王遙遙對視。
一眼萬年。
隨后……
來自人體極限的體魄示警襲來，江肅的汗毛同一時(shí)間炸起，甚至連發(fā)絲都不由倒豎。
心臟的跳動如劇烈的鼓點(diǎn)，但呼吸卻愈發(fā)微弱。
湖面之下。
白蛇如陽光一般刺眼，在她所在的這半邊池塘中，連只蟲子都看不到。
身長近七米，比江肅的小臂還要粗。
沉在水中，前身直立，頭部彎成倒鉤狀，頸部背面撐開。
靜靜的凝視著江肅，宛如雕塑一般。
但江肅明白，這已經(jīng)是過山峰的攻擊姿態(tài)了。
現(xiàn)在的他，距離死亡只在一線之間，三米的距離對于過山峰來說一念即至。
那猙獰的毒牙只要在他手背上刺破一絲，緊隨而來的海量毒液就能讓江肅重蹈野豬的覆轍。
這條過山峰無論是姿態(tài)還是氣場，都足以證明其在眼鏡王蛇群體中，都是毋庸置疑的王者。
說實(shí)在的，這輩子加上上輩子，現(xiàn)在這一刻，都是江肅面臨的最危險(xiǎn)的時(shí)刻。
他不敢動，但也不知道這條過山峰會不會隨時(shí)發(fā)動攻擊。
可即便在這種極危的情況下，江肅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
這條白化眼王簡直是上天創(chuàng)造的完美藝術(shù)品，是如白玉雕琢的神像。
“真美……”
【笨蛋，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些！她隨時(shí)會咬死你的！】
小青縮著頭，連蛇信子都不敢吐了，心中卻在怒噴江肅。
江肅卻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未必……”
現(xiàn)在，他只能信任自己的金手指。
集中意念，將目光凝聚在白化過山峰身上。
漸漸的，他終于聽到了白化過山峰的心聲。
【這個(gè)人類身上怎么待著一條竹葉青……想吃�！�
江肅愣了一下，忽的想起在蛇類中，除了菜花蛇，眼鏡王蛇也是以蛇類為食的種類。
“小青，她想吃你�！�
【笨蛋！我知道！你不會是想把我喂給她當(dāng)食物吧？】
【可惡的人類，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了！】
江肅啞然失笑，凝視著白化過山峰道：
“你好，做個(gè)交易怎么樣？”
【人類……他在跟我說話？】
白化過山峰蛇頭稍稍一動，毒牙在唇角亮出，眸中已然有了攻擊的想法。
“沒錯，我在跟你說話，我能聽懂你的心聲。”
江肅沉下心來繼續(xù)道：
“你的氣息，很多動物都可以感受得到，想必你很久沒吃飽了吧？”
“我這里有幾只竹鼠可以給你當(dāng)食物，只要你不咬我，我就送給你�！�
說著，江肅眼神向自己腰間的竹簍看了一眼。
白化眼鏡王蛇看不到，但她蛇信一動，已經(jīng)感受到了竹鼠的溫度。
“我身上有武器，你要是攻擊我，我也可以瀕死反擊殺了你，小青也會逃走，到時(shí)候你什么都得不到還會送命�！�
江肅繼續(xù)看向自己右手的柴刀。
白化過山峰頓時(shí)怒了。
【人類，就算你很特殊，也只是個(gè)人類！】
【我可是陵宜山外圍的無冕之王！我的毒液足以在瞬間將你毒死！你在挑釁我嗎！】
“我很清楚你毒液的威力，但你應(yīng)該也清楚我武器的威力�！�
江肅沉聲道：
“這個(gè)距離，你的攻擊我躲不開，同樣，我要是砍你，你也躲不開。”
“與其咱們兩敗俱傷便宜了別的動物，不如做個(gè)交易？”
白蛇心聲沒有反饋，看起來對方比小青難對付。
但起碼她沒有立刻攻擊，江肅覺得還是有的談。
“你的毒液很珍貴吧？浪費(fèi)在我身上也沒必要，畢竟你吃不掉我�！�
“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我給你竹鼠吃，你保證不攻擊我和小青�！�
【竹葉青……】
白蛇目光看向盤在江肅手臂上的小青。
【她更好吃……你把她送給我，我讓你離開�！�
“不可能！”
江肅斷然道：
“小青是我的朋友，如果你非要吃她，我也會殺你，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笨蛋人類！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我還沒有成為陵宜山毒舌女王呢！】
雖然小青聽不懂白蛇的心聲，但她大概也明白白蛇的意思。
心中不免因江肅有些感動，直起身子凝視著白蛇，嘶嘶發(fā)聲。
【我才不怕你！你要吃我，我就纏著你，到時(shí)候笨蛋人類會殺了你替我報(bào)仇的！】
江肅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小青的頭。
白蛇沉默不語，江肅輕聲道：
“考慮一下吧，現(xiàn)在我們二對一，真要打起來，我們兩肯定可以有一個(gè)活下來，但你一定會死�！�
“你作為眼鏡王蛇中的異類，長到這個(gè)地步不容易吧，何必非要斗一下葬送了這么多年的努力？”
這一句話，著實(shí)戳到了白蛇。
身為白化眼鏡王蛇。
頂著在這山林間難以隱藏的皮膚，一次次歷經(jīng)生死才好不容易成為無冕之王的眼睛王蛇。
今天要是死在這，著實(shí)有些血虧。
更重要的是……
眼前的人類和那條竹葉青之間的友誼，竟然讓她有些羨慕。
她從未見過這種能聽懂她們心聲，還能和她們做朋友的人類。
思索許久后，白蛇心聲響起。
【我同意，人類，把竹鼠拿出來，不要亂動，否則我還是會咬死你！】
“當(dāng)然。”
江肅輕笑一聲，右手向竹簍掏去。
“這是一場交易……”
“我覺得，人和蛇之間，你和我之間，也該有信任，就像我和小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