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冰冷的距離
沈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燈火。
玻璃反射出他冷峻的輪廓——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銳利的眉眼以及緊抿的薄唇。
沈墨作為沈氏集團最年輕的總裁，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俯瞰眾生的姿態(tài)……
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節(jié)奏精準得如同機器的設(shè)定。
進來。沈墨沒有回頭。
克維爾推門而入，腳步幾乎無聲。
他在距離沈墨兩米處站定，這個距離經(jīng)過精確計算——足夠在突發(fā)情況下對雇主進行保護，又不會侵犯到雇主的私人空間。
三年來，從未改變。
沈總，會議五分鐘后開始。低沉的聲音如同大提琴的G弦震動。
沈墨轉(zhuǎn)身，目光掃過克維爾一絲不茍的裝束。
黑色西裝完美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金色短發(fā)在燈光下如同融化的黃金，灰藍色的眼睛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
材料都準備好了
已放在會議室每位董事面前。克維爾回答，聲音里沒有一絲波動。
王董事的資料單獨多準備了一份，他習慣看紙質(zhì)版。
沈墨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克維爾總是這樣，連最細微的細節(jié)都能考慮到。
他故意走近一步，近到能聞到克維爾身上淡淡的松木氣息。
今天結(jié)束后，陪我去喝一杯。
克維爾的呼吸節(jié)奏亂了半拍，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抱歉，沈總。今晚我需要檢查明天的安保路線。
又一次的拒絕。
沈墨的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敲擊，節(jié)奏泄露了他的煩躁。
隨你。他冷淡地說，大步走向會議室。
董事會的氣氛劍拔弩張。
沈墨坐在首席位置，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前，冷眼旁觀各位董事的拙劣的表演。
我認為收購天辰科技風險太大！
王董事拍桌而起，花白胡子氣得發(fā)抖，他們那個AI項目根本就是個無底洞！
王老，沈墨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
您孫子在美國讀計算機，應(yīng)該告訴過您量子計算是未來。
他輕輕點擊平板，投影儀亮起，這是天辰核心團隊的最新論文，下個月將在《Nature》發(fā)表。
王董事臉色鐵青。
沈墨知道打中了他的要害——老人最驕傲的就是那個MIT在讀的孫子。
就算技術(shù)可行，50億估值也太高了！財務(wù)總監(jiān)李雯推了推眼鏡。
沈墨向克維爾使了個眼色，克維爾立即將一份文件放在李雯的面前。
這是紅杉資本給出的評估報告。
沈墨微笑，他們愿意領(lǐng)投60億，我是在給各位省錢。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沈墨余光瞥見克維爾嘴角幾不可察的弧度，那是他表達贊賞的方式。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又被他迅速地壓下。
還有其他問題嗎沈墨環(huán)視眾人，沒有人應(yīng)答。那就這么定了，各位，散會。
董事們魚貫而出。
沈墨故意放慢收拾文件的速度，直到會議室只剩下他和克維爾。
表現(xiàn)不錯�？司S爾突然說。
沈墨挑眉：我以為保鏢不評價雇主的商業(yè)決策。
安保工作需要評估環(huán)境風險。克維爾一本正經(jīng)，您剛才降低了70%的沖突風險。
沈墨輕笑出聲。
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游戲——克維爾總能把關(guān)心偽裝成職業(yè)評估。
他起身時不小心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向克維爾。
克維爾反應(yīng)極快，雙手穩(wěn)穩(wěn)扶住沈墨的肩膀。
隔著西裝布料，沈墨能感受到那雙手的溫度和力量。
灰藍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瞳孔地微微擴大。
三秒…整整三秒后克維爾才如夢初醒般松開手，后退到安全的距離。
請小心，沈總。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個八度。
沈墨整理領(lǐng)帶掩飾著笑意。
每次肢體接觸，那個永遠冷靜的克維爾就會露出破綻。
這種小勝利讓他上癮。
深夜，沈墨獨自在頂層公寓里品酒。
落地窗外城市燈火如繁星，82年的拉菲在杯中搖曳。
他解開領(lǐng)帶，任由思緒飄向那個金發(fā)的保鏢。
三年了。
從克維爾第一天擔任他的貼身保鏢起，那種莫名的吸引力就存在。
起初沈墨以為只是對優(yōu)秀下屬的欣賞——克維爾確實是業(yè)內(nèi)的傳奇，前特種部隊出身，精通七國語言，徒手格斗從未有過敗績。
但很快，欣賞變成了渴望。
沈墨開始注意克維爾修長的手指如何優(yōu)雅地調(diào)整槍械，寬闊的后背如何撐起西裝，喉結(jié)如何在吞咽時上下滾動。
更該死的是，克維爾似乎完全沒察覺他的心思，始終保持著他那該死的專業(yè)態(tài)度…
呵，我真是瘋了……沈墨仰頭飲盡杯中酒。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燥熱。
他想象著克維爾此刻在做什么——也許正在公寓里保養(yǎng)武器，肌肉隨著動作在緊身背心下起伏；
也許在淋浴，水流順著腹肌溝壑流淌...
手機突然震動。
是克維爾發(fā)來的明日行程確認。
沈墨盯著那條公式化的信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他想回復(fù)些越界的話，想打破那道無形的墻，可最終卻只回了個收到。
玻璃映出他自嘲的笑容，沈氏集團總裁，商界聞風喪膽的銀狐，在一個保鏢面前卻膽小如鼠，真是…可笑呢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沈墨莫名想起今早克維爾扶他時，后頸露出的那道舊傷疤。
據(jù)說是在敘利亞救戰(zhàn)友時留下的，當時沈墨差點忍不住伸手觸碰。
克維爾·洛林，
沈墨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低語，你到底對我施了什么咒呢
夜風拂過窗簾，無人應(yīng)答沈墨的自問。
第二天清晨，沈墨在電梯里偶遇克維爾。
這當然不是巧合——他特意調(diào)整了出門的時間。
早。沈墨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打招呼。
克維爾點頭致意：沈總。
他今天打了深藍色領(lǐng)帶，襯得眼睛更像是暴風雨中的海面。
電梯突然晃動，燈光閃爍。
沈墨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克維爾一把拉到身后。
保鏢的姿勢如同準備出擊的獵豹，右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
只是電力波動。幾秒后克維爾放松下來，但沒放開握著沈墨手腕的手。
沈墨能感覺到克維爾掌心粗糙的槍繭，和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狹小的電梯空間里，松木混合薄荷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他微微仰頭，發(fā)現(xiàn)克維爾正盯著他的嘴唇。
時間仿佛靜止，沈墨屏住呼吸，等待了三年的一刻即將——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驚醒兩人。
克維爾像被燙到般松開手，迅速恢復(fù)職業(yè)表情：請。
沈墨咬牙走出電梯，胸口翻騰著失落與憤怒。
又一次，就差那么一點...
沈總�？司S爾突然叫住他。
沈墨回頭。
您...領(lǐng)帶歪了�？司S爾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調(diào)整著真絲領(lǐng)帶。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
這個借口拙劣得可笑——沈墨的領(lǐng)帶根本沒問題。
但此刻他愿意配合這個謊言，只為延長這短暫的親密。
謝謝。沈墨輕聲說，注視著克維爾微微顫動的睫毛。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車場，中間永遠隔著那該死的兩米距離。
第二章：危險的靠近
董事會結(jié)束后的第三天，沈墨在辦公室審閱天辰科技的收購協(xié)議。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文件上，將紙張映得半透明。
他揉了揉太陽穴，連續(xù)工作十二小時后，眼前的字母開始跳舞。
沈總，您該休息了。
克維爾的聲音從辦公室的角落傳來。
沈墨抬頭，看見他像往常一樣站在能同時監(jiān)控門窗的位置，身姿挺拔如松。
還有最后三份文件。
沈墨轉(zhuǎn)動手腕，表針指向晚上九點二十，你吃過晚飯了嗎
安保期間不進食。標準克維爾式的回答。
沈墨合上文件夾，突然做了個決定。
那我們出去吃。我知道有家日料店開到很晚。
克維爾眉頭微蹙：不建議臨時變更行程。
不是臨時。沈墨起身，故意扯松領(lǐng)帶，我三天前就預(yù)訂了位置，兩小時前才確認。
他走向衣帽架取下西裝外套，作為我的保鏢，你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
克維爾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沈墨知道這是他感到窘迫時的反應(yīng)。
果然，克維爾低頭查看平板：系統(tǒng)沒有顯示...
因為我沒錄入系統(tǒng)。
沈墨走近，近到能看清克維爾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陰影，私人預(yù)約，就我們兩個人。
克維爾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灰藍色眼睛里的平靜海面掀起微波。這...不符合安全規(guī)程。
哪一條規(guī)定說雇主不能請保鏢吃飯
沈墨不退反進，指尖輕輕劃過克維爾胸前的領(lǐng)帶夾——那是他去年送給克維爾的生日禮物，還是說，你害怕單獨和我相處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diào)的嗡鳴聲。
沈墨注視著克維爾眼中翻涌的情緒，等待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來的回應(yīng)。
砰！
爆炸聲從樓下傳來，整棟大樓劇烈地震顫。
沈墨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股大力撲倒在地。
克維爾的身體嚴嚴實實覆蓋著他，重量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玻璃幕墻在沖擊波中碎裂，碎片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沈墨聽見碎片砸在克維爾背上的悶響，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頸側(cè)。
克維爾的心跳透過兩人緊貼的胸膛傳來，快而有力。
別動。克維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沈墨從未聽過的緊繃。
警報聲刺破空氣，噴淋系統(tǒng)啟動，冰涼的水滴落在兩人的身上。
沈墨想抬頭，卻被克維爾的手掌牢牢按住后腦。
第二次爆炸可能性67%，克維爾低聲說，呼吸噴在沈墨耳廓引起一陣戰(zhàn)栗，等我的指令。
沈墨這才意識到，克維爾正用身體為他搭建了一個防護罩——自己的頭被護在他頸窩處，重要器官都被他四肢遮擋。
這個認知讓沈墨胸口發(fā)燙，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什么…
十五秒后，克維爾迅速起身，一把拉起沈墨。緊急通道，現(xiàn)在！
他們沖出辦公室，走廊已是一片混亂。
員工們尖叫著涌向消防通道，天花板碎片不斷墜落。
克維爾一手護住沈墨后背，另一手持槍，灰藍色眼睛銳利如鷹。
他們剛轉(zhuǎn)過拐角，走廊盡頭突然出現(xiàn)三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沈墨還沒看清對方面容，克維爾已經(jīng)出手——三聲精準的點射，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后，三個黑衣人應(yīng)聲倒地。
沈墨瞪大眼睛。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克維爾——那雙總是平靜如湖的眼睛此刻燃燒著冰冷火焰，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開槍時面無表情如同死神。
跑！克維爾推著沈墨向相反方向沖去。
他們沖進消防通道，腳步聲在金屬樓梯間里回蕩。
沈墨的肺部灼燒般疼痛，卻不敢放慢速度。
下方傳來更多的腳步聲和模糊的通訊器雜音。
是誰沈墨喘息著問。
暗影之蛇�？司S爾簡短回答，步伐絲毫不停，國際殺手組織，有人花了大價錢要你的命。
沈墨的心頭一震。
暗影之蛇，那個傳說中從未失手的殺手集團。
更讓他震驚的是克維爾居然知道這些——他的保鏢遠比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要復(fù)雜得多。
他們沖到地下停車場，卻發(fā)現(xiàn)出口已經(jīng)被封鎖。
克維爾咒罵了一聲，拉著沈墨躲到一排SUV的后方。
Pn
B。他快速檢查彈匣，跟我來。
他們貓腰穿行在車輛之間，最終停在了一輛不起眼的黑色摩托車前。
沈墨注意到這根本不是克維爾平時騎的那輛。
你早有準備沈墨跨上后座，雙手本能地環(huán)住克維爾的腰。
隔著襯衫，他能感受到對方結(jié)實的腹肌線條。
克維爾沒有回答，只是發(fā)動了摩托。
引擎轟鳴中，他們沖出了停車場。
夜色如墨，摩托車在街道上極速飛馳。
沈墨緊貼著克維爾的背，臉頰感受著西裝布料下的體溫。
松木混合火藥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奇異地安撫了他狂跳的心臟。
城市在身后飛速退去，沈墨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不合時宜地貪戀著這一刻的親密。
三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接近，沒有那固定的兩米的距離。
他們?yōu)槭裁醋窔⒛泔L聲呼嘯中，克維爾突然問道。
沈墨猶豫了一瞬�？赡苁翘斐绞召彴�，我破壞了某些人的利益。
克維爾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沈墨注意到他后頸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痕，血珠正緩緩地滲出。
你受傷了。沈墨下意識伸手觸碰。
克維爾猛地一震，摩托車差點失控。別碰！
他厲聲道，聲音里帶著沈墨從未聽過的慌亂，我沒事。
沈墨收回手，胸口泛起一陣苦澀。
即使在這種時刻，克維爾依然拒絕他的觸碰。
摩托車駛?cè)牍I(yè)區(qū)，克維爾熟練地拐進一條小巷，停在一座廢棄工廠前。暫時安全，我們需要休整一下。
工廠內(nèi)部陰暗潮濕，鐵銹和機油的氣味充斥空氣。
克維爾似乎對這里很熟悉，徑直帶著沈墨來到了二樓的一個隱蔽房間。
令沈墨驚訝的是，房間里竟然有簡易的生存物資——水、食物、醫(yī)療包，甚至還有備用武器。
你早就準備了安全屋沈墨皺眉，你到底還知道些什么
克維爾背對著他檢查武器，肩膀的線條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鋒利。
我的工作是保護你，沈總。知道得越多，越能做好這份工作。
沈墨走近了一步。只是工作嗎
克維爾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他沒有轉(zhuǎn)身。是的，沈總，只是工作。
沈墨突然感到一陣憤怒。
三年了，這個男人始終如一堵墻，無論他如何試探，都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猛地抓住克維爾的肩膀，強迫他轉(zhuǎn)身�？粗遥撍赖�！
克維爾終于轉(zhuǎn)過身，灰藍色的眼睛里翻涌著沈墨讀不懂的情緒。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如果不是工作呢沈墨低聲問，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如果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呢
克維爾的眼神閃爍，喉結(jié)上下滾動。
就在沈墨以為他終于要說出什么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
克維爾的表情瞬間變得警覺。有人來了。
他迅速熄滅了唯一的光源，將沈墨推到墻角，自己擋在了他的前面。
黑暗中，沈墨能感覺到克維爾的心跳透過背部傳來，快而有力。
他不由自主地將額頭抵在克維爾寬闊的背上，無聲地汲取著那一點溫暖與安全感。
別怕�？司S爾極輕地說，幾乎像是嘆息，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墨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墻角的通風管道蓋子松動了一下，然后完全脫落了——沒有任何人觸碰它。
克維爾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常，兩人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
更奇怪的是，管道里竟然出現(xiàn)了一張紙條。
克維爾謹慎地撿起來，借著窗外的月光。
走通風管道，出口在廠房東側(cè)。他低聲念道，眉頭緊鎖，這是誰...
沈墨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確信。相信他。他說，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確定該相信一個未知的人。
克維爾猶豫了一瞬，然后點頭。
他們悄無聲息地爬進通風管道，就在他們離開房間的瞬間，門被踹開了。
沈墨從縫隙中看到了至少六名全副武裝的殺手沖進房間。
通風管道狹窄陰暗，兩人只能匍匐前進。
沈墨的西裝被刮破了多處，手掌也被粗糙的金屬邊緣磨得生疼，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
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
出口被一個生銹的鐵柵欄封住，克維爾用力踹了幾腳都沒能撼動。
就在他們幾乎要放棄時，柵欄突然自己松動了，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幫助他們。
這不可能...克維爾喃喃道，但時間不容他多想。
他們鉆出管道，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廠房后方的一片空地。
這邊！一個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
沈墨和克維爾警覺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個小巷口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朝著他們招手。
別過去。克維爾拉住沈墨，舉起手槍。
那人影似乎嘆了口氣，然后——就在他們眼前——逐漸變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了。
沈墨感到一陣眩暈。我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克維爾的表情凝重得可怕。不，我也看到了。
他環(huán)顧四周，這整件事都不對勁，暗影之蛇的追蹤方式、那些異常的逃脫路線...還有剛才那個...
幽靈沈墨干澀地補充。
克維爾沒有否認。
他拿出手機，嘗試撥號，但沒有任何信號。
通訊被屏蔽了，我們需要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聯(lián)系外援。
他們謹慎地穿過工業(yè)區(qū)的后街，時刻警惕著可能到來的襲擊。
奇怪的是，每當他們需要幫助時，總會出現(xiàn)一些不可思議的巧合——一輛鑰匙還插在上面的廢棄汽車，一條突然亮起綠燈的偏僻小路，甚至是一扇在他們到達時自動打開的倉庫大門…
有人在幫我們。沈墨低聲說，仰頭看向夜空，仿佛期待在那里找到答案。
但那個人...似乎能操控一切，就好像…是…游戲里面的主宰語氣中帶有一絲不確定
克維爾緊握方向盤的手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不管是誰，或者是什么，我們現(xiàn)在只能接受幫助。
汽車駛?cè)氤墙嫉囊黄瑯淞�，克維爾選擇了一條幾乎看不見的小路。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棟隱蔽的林間小屋前。
這是...
我的安全屋�？司S爾簡短地說，沒人知道這個地方。
屋內(nèi)簡陋但整潔，只有最基本的家具。
沈墨注意到墻上沒有任何照片或個人物品，就像克維爾這個人一樣，把自己的過去隱藏得嚴嚴實實。
克維爾從柜子里拿出醫(yī)療包，示意沈墨坐下。你的手需要處理。
沈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已經(jīng)血跡斑斑。
克維爾給沈墨上藥的動作出奇地輕柔，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每一處傷口。
沈墨注視著那雙常年握槍卻能如此溫柔的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你為什么做保鏢沈墨突然問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克維爾的手停頓了一瞬。這是我的宿命。
他低聲說，繼續(xù)包扎，從我出生起，就注定要保護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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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沈墨皺眉，什么意思
克維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沈總，你相信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嗎就像...一個游戲中的角色，對玩家來說只是數(shù)據(jù)而已，但對角色自己來說，那就是全部的現(xiàn)實。
沈墨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你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克維爾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直視著他。
因為最近我一直在做奇怪的夢。夢里有人告訴我，我們只是故事里的角色，而真正的世界在...外面。
沈墨想說這太荒謬了，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在夢里，那個人長什么樣
看不清，只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必須保護你，無論發(fā)生什么。
克維爾苦笑一下，聽起來很瘋狂，對吧
沈墨搖頭。不，因為...我也做過類似的夢，夢里有人告訴我，我注定會愛上我的保鏢，但永遠都無法說出口。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種奇異的理解在無聲中傳遞。
沈墨感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肋骨的束縛。
克維爾，如果這真的是我們的設(shè)定...他輕聲說，那么現(xiàn)在，我想打破它。
克維爾的眼神變得深邃，他緩緩靠近，卻在即將觸碰到沈墨的瞬間猛地轉(zhuǎn)身，拔槍指向窗外。有人！
玻璃破碎的聲音中，數(shù)枚麻醉鏢射入房間中。
克維爾推開沈墨，自己卻被一枚鏢射中肩膀。
他踉蹌了一下，但迅速反擊，兩槍擊倒了窗外的襲擊者。
走！后門！克維爾咬牙拔出肩上的鏢，血液立刻浸透了襯衫。
沈墨猶豫了一瞬，然后堅決地搖頭。不，這次我不會丟下你！
克維爾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形勢不容他多說什么。
更多的襲擊者從四面八方逼近小屋。
他們被迫退入地下室，克維爾鎖上門，但顯然這支撐不了多久。
聽著，克維爾喘息著說，臉色因失血而蒼白，地下室有個暗道，通向樹林。我拖住他們，你——
閉嘴！沈墨厲聲打斷，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不會丟下你！沒有你我活著出去又怎樣我要你和我一起，永遠在一起！
克維爾震驚地看著他，灰藍色的眼睛第一次完全展露出內(nèi)心的情感——震驚、痛苦、渴望，還有深沉的愛。
沈墨...他低聲喚道，這是他第一次直呼沈墨的名字。
門外傳來撞擊聲，時間不多了。
沈墨抓住克維爾的衣領(lǐng)，狠狠吻了上去。
那是一個霸道的吻，仿佛要把三年來的壓抑全部傾注其中。
令他驚喜的是，克維爾回應(yīng)了這個吻，手臂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幾乎要將他揉進骨血里。
當他們分開時，克維爾額頭抵著沈墨的，輕聲說：
沈墨，你其實不用管我的，我只是你的保鏢，對你來說并不重要。
克維爾在心里默默的補充了一句：我對你的愛與守護你不必知道……
你這個混蛋...沈墨聲音哽咽，你早就知道我愛你，卻一直裝作不知道
克維爾苦笑。我不能...這是規(guī)則，保鏢不能愛上雇主的，這是程序設(shè)——
他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
門突然被炸開，數(shù)名黑衣人沖了進來。
為首的男子摘下墨鏡，露出了一雙蛇一般的豎瞳。
蝰蛇...克維爾將沈墨護在身后，盡管自己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暗影之蛇的首領(lǐng)親自出馬，真是榮幸。
呵蝰蛇冷笑道。
游戲結(jié)束了，克維爾，雇主可是加了三倍價錢，要你們兩個的命呢。蝰蛇玩味的睨著他們
沈墨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誰雇的你們
沈總，是你親愛的叔叔呢。蝰蛇譏諷地說，他等不及想要繼承你的財產(chǎn)了，哈哈哈……
真相如閃電般劈中沈墨，他一直信任的叔叔，竟然...背叛他
克維爾突然挺直身體，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然。
沈墨，記住，無論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的。
說完，他以驚人的速度沖向蝰蛇，同時從靴中抽出一把匕首。
混戰(zhàn)中，沈墨看到了克維爾擊倒了三名殺手，但最終還是被蝰蛇的槍擊中了腹部。
鮮血噴涌而出，克維爾體力不支的跪倒在地。
不！沈墨沖上前，卻被兩名殺手牢牢按住。
蝰蛇冷笑著舉起槍，對準克維爾的頭部。永別了，傳奇保鏢——克維爾先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整個房間突然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
墻壁像液體一樣波動，光線也開始變得怪異。
所有人都驚恐地停下了動作，除了克維爾——他看向虛空中的某一點，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你終于來了...他輕聲說，然后轉(zhuǎn)向沈墨，看，我們的玩家來救我們了。
沈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起初什么也沒看到，然后——在空氣中，隱約浮現(xiàn)出一個半透明的人形輪廓，渾身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那個人形輪廓伸出手，觸碰了虛空中的某個點。
霎時間，世界如同鏡子般碎裂了……
第三章：超自然的援助
世界碎裂的聲就音像是百萬片的玻璃同時破碎。
沈墨瞪大了眼睛，看著四周的景象如同被無形之手撕扯的畫布，一塊塊地剝落、扭曲、直到完全消散。
按住他的殺手們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他們的身體開始像素化，就像老式電視機信號不良時的圖像，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只有克維爾——盡管腹部血流如注——卻異常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灰藍色的眼睛里映照著崩壞的世界，嘴角帶著釋然的微笑。
克維爾！這到底——
沈墨的聲音被一陣刺耳的電子噪音淹沒。
我們是對的。克維爾喘息著說，努力向沈墨爬去，這不是真實世界...我們只是...游戲里的角色...
蝰蛇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分解，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化為無數(shù)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
這是什么巫術(shù)！他的聲音開始扭曲變形，不要！最終隨著身體的消散戛然而止。
沈墨突然感到了一陣眩暈，他的視野邊緣開始出現(xiàn)閃爍的代碼和錯誤提示。
更可怕的是，某些記憶正在他的腦海中變得模糊——他記得自己有個叔叔，但突然有些不確定那是否真的存在；
他記得他經(jīng)營著一個大公司，卻怎么想不起公司具體做什么業(yè)務(wù)。
我的記憶...正在消失...沈墨驚恐地抓住頭發(fā)。
克維爾終于爬到了他的身邊，染血的手緊緊握住沈墨的手腕。
不，不是消失...是被重置。
他痛苦地咳嗽著，每次游戲結(jié)束...NPC都會被重置...等待下次玩家開始新游戲...
沈墨低頭看著克維爾腹部的傷口，那里的血液不再是鮮紅色，而是閃爍著奇異藍光的液體。
你會死嗎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克維爾…
克維爾虛弱地笑了笑。在這個世界里...是的，但如果我們能突破次元壁...
怎么突破沈墨急切地問，四周的崩壞速度正在加快，現(xiàn)在連地面都開始變得透明，露出下面無盡的黑色虛空。
克維爾抬頭看向空中某處，那里有一個模糊的人形光影，比周圍崩壞的世界更加穩(wěn)定。
幫幫我們...他對那光影說道，聲音幾乎是祈求的，帶我們出去...
沈墨這才注意到那個神秘的人的存在。
它沒有清晰的面容和形體，只是一個由柔和光芒組成的人形輪廓，但它散發(fā)出的溫暖和善意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玩家沈墨低聲問。
克維爾點點頭。我們的創(chuàng)造者...也可能是我們的救贖者。
光影向他們伸出手，一道金色的光線從它指尖射出，在沈墨和克維爾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性的氣泡。
與此同時，外界的一切都在加速崩塌，色彩、聲音、物質(zhì)，全部都化為流動的數(shù)據(jù)代碼。
抓緊我！克維爾突然喊道，將沈墨拉入懷中。
保護泡泡開始上升，穿過層層瓦解的虛擬世界。
沈墨透過半透明的泡壁，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無數(shù)個類似他們的世界的場景像氣泡一樣漂浮在無邊的數(shù)據(jù)海洋中，每個氣泡里都有不同的人和故事在上演。
有些氣泡明亮鮮活，有些則暗淡無光，甚至正在破裂消失……
這些都是...游戲世界
沈墨輕聲問，恐懼與敬畏同時充斥著他的心臟。
克維爾緊緊摟著他，下巴抵在沈墨頭頂。
是的。而我們只是其中之一...微不足道的NPC角色。
那我們?yōu)槭裁茨芤庾R到這一點
克維爾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也許是程序錯誤...也許是因為...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我對你的感情超出了程序設(shè)定。
保護泡泡繼續(xù)上升，四周的數(shù)據(jù)流也越來越密集，逐漸形成了絢麗的彩虹色洪流。
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襲來，保護泡泡出現(xiàn)了裂縫。
不！克維爾本能地用手擋住裂縫處，盡管那些數(shù)據(jù)流直接穿過他的軀體，但他仍然承受著巨大痛苦。
沈墨驚恐地看著克維爾的身體開始變得半透明�？司S爾！你在消失！
記憶...在被沖刷...
克維爾咬緊牙關(guān)，每個NPC穿越數(shù)據(jù)洪流時...都會經(jīng)歷這個...大多數(shù)會失去所有記憶...變成白板...
不！我不允許！沈墨牢牢地握住克維爾的手腕，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他的消散。
克維爾·洛林，你給我堅持�。∧阏f過會永遠保護我的！你說過無論在哪里都會找到我的！
克維爾痛苦地閉上眼睛，又強迫自己睜開。
沈墨...記住我的眼睛...灰藍色...記住我的聲音...記住我身上的傷疤...右肩下方...子彈留下的...
我不要記��！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每一天都告訴我你愛我！
沈墨的淚水落在克維爾逐漸透明的胸口，求你...不要離開我...
數(shù)據(jù)洪流越來越狂暴，保護泡泡的裂縫也越來越多。
那個神秘的光影似乎在努力維持氣泡的完整，但它也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
就在沈墨絕望地以為要失去克維爾時，他感到胸口一陣灼熱。
低頭一看，一枚小小的銀色吊墜從他衣領(lǐng)里滑出——那是克維爾三年前悄悄放在他生日禮物中的護身符，他從未摘下過。
此時，吊墜發(fā)出了耀眼的銀光，形成了一個更小的保護罩，將兩人緊密的包裹在內(nèi)。
沈墨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這銀光中，克維爾的身體重新變得堅實起來。
這...這是...克維爾震驚地看著吊墜。
你給我的護身符...沈墨握緊吊墜，你說過它能保護我...
克維爾突然笑了，那是一個真正快樂的笑容。
不，我說錯了...是愛能保護你...這吊墜只是載體...
銀光的保護罩帶著他們加速上升，穿過最后的數(shù)據(jù)屏障。
一陣刺目的白光過后，沈墨感到自己重重摔在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
陽光，這是沈墨的第一個感覺。
真實的、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與虛擬世界中的那種完美但空洞的照明完全不同。
他能聞到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聽到遠處孩子們的歡笑和鳥兒的鳴叫。
克維爾沈墨艱難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上。
他猛地坐起身，驚慌地四處尋找著。
在這...一個虛弱但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沈墨轉(zhuǎn)頭，看到克維爾就躺在不遠處，同樣困惑地打量著四周。
他腹部的傷口不見了，但衣服上的破洞和血跡證明那些傷口確實存在過。
沈墨幾乎是爬過去的，一把將克維爾摟入懷中。
我們成功了...克維爾輕聲說，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
沈墨這才認真觀察周圍。
他們似乎在一個巨大的公園里，遠處有高聳的摩天大樓，人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散步、跑步、遛狗。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真實。
色彩沒有那么完美但更有層次，聲音沒有那么清晰但更有質(zhì)感，甚至連空氣都有種說不出的鮮活味道。
中央公園...沈墨突然說，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名字，我們在紐約的中央公園。
克維爾慢慢坐起身，灰藍色的眼睛掃視著周圍。
我們真的穿越了...從游戲世界來到了現(xiàn)實...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后輕輕觸碰沈墨的臉頰，我能感覺到...溫度、紋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沈墨抓住克維爾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感受著那粗糙的掌紋和溫暖的體溫。
我們自由了...他幾乎不敢相信，不再受程序控制...不再被重置...
克維爾突然將沈墨拉入一個熾熱的擁抱，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比在地下室那個絕望的吻更加深入、更加熱烈，充滿了新生的喜悅和無盡的眷戀。
沈墨回應(yīng)著，手指深深插入克維爾的金發(fā)中，仿佛要確認這一切不是幻覺。
當他們終于分開時，克維爾額頭抵著沈墨的，輕聲說：我愛你。不是程序設(shè)定的，不是角色需要的，是我——克維爾·洛林——全心全意地愛著你，沈墨。
沈墨眼眶發(fā)熱，三年來的壓抑與渴望在這一刻決堤。
我也愛你...天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們就這樣坐在草坪上相擁了許久，享受著自由的空氣和真實的觸感。
過往的行人偶爾投來善意的微笑，但沒有人去打擾他們。
那個幫助我們的人...沈墨突然想起，那個玩家...他在這里嗎
克維爾環(huán)顧四周，搖了搖頭。
我想不在了。他幫助我們穿越，但可能沒預(yù)料到我們會真的來到現(xiàn)實世界。
沈墨莫名感到一陣失落。
那個神秘的存在救了他們的命，給了他們自由，卻連一聲感謝都沒收到。
仿佛回應(yīng)他的想法，一陣微風吹過，旁邊的長椅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紙條。
兩人驚訝地對視一眼，克維爾起身取來紙條。
上面寫著什么沈墨急切地問。
克維爾朗讀道：恭喜你們打破了第四面墻！！！作為你們世界的玩家，我很高興看到你們找到了彼此，并勇敢地追求自由，不必尋找我，這段旅程是獨屬于你們的禮物，祝你們在真實的世界中幸福�！粋�欣賞你們故事的玩家
沈墨感到喉嚨發(fā)緊。他...他知道我們會來這里
克維爾搖搖頭。我不確定。也許他只是希望我們能在游戲中獲得自由，沒想到我們真的突破了次元壁。
他小心地折好紙條放進口袋，無論如何，我們欠他一句謝謝。
沈墨點點頭，然后對著空氣認真地說：謝謝你...無論你在哪里...謝謝你給了我們自由和彼此。
公園里的風突然變得溫柔，一片樹葉旋轉(zhuǎn)著落在沈墨掌心，仿佛是無形的回應(yīng)。
就在這時，克維爾突然單膝跪地，握住沈墨的雙手。
陽光在他的金發(fā)上跳躍，灰藍色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沈墨，在虛擬世界里，我作為保鏢守護了你三年�，F(xiàn)在，在真實世界中，我想用余生繼續(xù)守護你...不是作為保鏢，而是作為你的愛人、你的伴侶。你愿意...嫁給我嗎
沈墨的眼淚終于落下。
這不是程序設(shè)定的反應(yīng)，不是角色需要的表演，而是真實的情感宣泄。
他撲進克維爾的懷中，哽咽著說：我愿意...我當然愿意...
遠處，一個年輕女孩坐在長椅上，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她的手中的平板上顯示著一個未完成的游戲設(shè)計界面，標題是《總裁與保鏢》。
界面上，兩個主角的角色狀態(tài)顯示為已刪除。
女孩輕輕點擊了存檔按鈕，然后關(guān)閉了程序。
希望你們喜歡我為你們創(chuàng)造的世界，祝你們幸福，這次你們是主角，不再是無關(guān)緊要的NPC了
她低聲說，起身融入公園的人流中，留下那對擁吻的愛侶沐浴在真實的陽光下。
第四章：真實的世界
陽光穿過樹葉間隙，在沈墨臉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他瞇起眼，這光線不像虛擬世界中那種均勻完美的照明，而是帶著細微的溫度變化和亮度差異。
真實世界的陽光，他想著，忍不住伸手觸碰那些光斑，仿佛能抓住它們似的。
我們的衣服...身旁的克維爾突然說道。
沈墨低頭，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匀淮┲螒蚴澜缰械姆b——他的定制西裝已經(jīng)破爛不堪，克維爾的黑色戰(zhàn)術(shù)服上滿是血跡和塵土。
但在真實世界里，這些衣物沒有品牌標簽，材質(zhì)也顯得廉價許多。
我們得換身衣服。沈墨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還有，我們需要錢，身份證件，住的地方...
克維爾跟著站起來，動作比之前流暢多了，腹部的傷口在現(xiàn)實世界中似乎已經(jīng)完全愈合。
他伸手拂去沈墨頭發(fā)上的一根草葉，指尖在發(fā)絲間停留的時間比必要的長了一秒。先離開公園。在人群中太顯眼了。
沈墨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等等，我們說的是中文，但周圍人都在說英語...我們怎么能聽懂
克維爾皺眉思考：可能是游戲設(shè)定的語言模塊還在起作用。我在虛擬世界設(shè)定是精通七國語言。
那現(xiàn)在算超能力了。沈墨輕笑，隨即被一陣風吹來的花香吸引，這是什么味道好復(fù)雜...
丁香混合汽車尾氣，還有熱狗攤的洋蔥味�？司S爾深深吸氣，灰藍色的眼睛閃閃發(fā)亮，虛擬世界的氣味太單一了。這里的空氣...有層次感。
他們沿著公園小徑走向出口，沈墨不斷被周圍的一切吸引——鴿子拍打翅膀的聲音比記憶中更雜亂，孩童的笑聲里有真實的嘶啞和喘息，甚至腳下的泥土也比虛擬世界的更有質(zhì)感，粘在鞋底形成一層薄薄的膜。
我們得想辦法弄到錢。沈墨壓低聲音說，經(jīng)過一個賣冰淇淋的小推車時，他的胃部發(fā)出抗議的聲響。
克維爾的目光掃過路邊咖啡館外坐著的人群。
當經(jīng)過一張無人看管的桌子時，他順手拿起一份被遺棄的《紐約時報》，動作流暢得幾乎像是報紙自己跳進他手中的。
5月12日，2025年�？司S爾快速瀏覽著頭版，看來時間流速和游戲世界是一致的。
沈墨湊近看報紙，肩膀緊貼著克維爾的手臂。
這種在公共場合的親密接觸讓他心跳加速——在虛擬世界里，克維爾從不會允許這樣越界的行為。
看這個。克維爾指向分類廣告欄，房屋短期出租，現(xiàn)金交易，無需信用檢查。正適合我們。
沈墨剛要回應(yīng)，突然被克維爾拉進一條小巷。
克維爾將他推到墻邊，身體緊貼上來，一只手撐在他耳側(cè)的磚墻上。
有人跟蹤我們�？司S爾低聲說，呼吸噴在沈墨唇邊，從公園出來就一直跟著了。
沈墨本該感到緊張，但此刻克維爾近在咫尺的氣息讓他無法思考。
他能數(shù)清克維爾睫毛的數(shù)量，能看到他虹膜中的灰色紋路，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還留在他的衣領(lǐng)上。
你...打算怎么辦沈墨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克維爾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你數(shù)到十，然后往東跑。我會在第三個路口右轉(zhuǎn)的地方等你。
不。沈墨抓住克維爾的領(lǐng)子，我們一起。
克維爾怔了怔，隨即點頭。
他拉起沈墨的手，突然加速沖出小巷。
沈墨跟著他穿過繁忙的街道，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汽車喇叭聲和行人的驚呼。
他們拐進一家百貨商場，在人群中穿梭，最終從員工通道溜出，回到了陽光明媚的街道上。
甩掉了�？司S爾喘著氣說，卻仍緊握著沈墨的手。
沈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快得離譜，不只是因為奔跑�，F(xiàn)在去哪
克維爾指向遠處一棟磚紅色公寓樓：那個出租廣告上的地址。我們先看看。
公寓樓比想象中破舊，門廳的燈管一閃一閃，墻上的油漆剝落成奇怪的圖案。
按照廣告上的號碼，他們來到頂層的一個小門前。
克維爾敲門，門開了一條縫，一只布滿皺紋的眼睛打量著他們。
我們來看房�？司S爾用流利的英語說。
門后傳來鏈條滑動的聲音，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打開門。押金兩個月，月租一千二，不收支票。
沈墨和克維爾對視一眼。他們身無分文。
能讓我們先看看房子嗎沈墨試著問。
老婦人咕噥著讓開道。
公寓比外表看起來好得多——一個小客廳，開放式廚房，一間臥室，浴室雖小但卻很干凈。
最重要的是，窗外能看到中央公園的一角，陽光毫無阻礙地灑進來。
我們租了。克維爾突然說，但需要幾個小時去取押金。
老婦人瞇起眼，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只能等到六點，還有很多人等著租呢。
走出公寓樓，沈墨拉住克維爾：我們哪來的錢
克維爾神秘地笑了笑：記得我在游戲里的設(shè)定嗎前特種部隊，精通黑客技術(shù)，雖然不知道在現(xiàn)實世界還能不能用，但值得一試。
他們找到一家破舊的網(wǎng)吧，克維爾用最后翻出的幾個硬幣租了一小時電腦。
沈墨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代碼像瀑布一樣滾動。
虛擬世界的技能居然真的能用...沈墨驚嘆道。
不完全一樣�？司S爾皺眉，有些命令不同，但邏輯是相通的，我在創(chuàng)建我們的身份檔案。
一小時后，他們擁有了兩張偽造得幾乎完美的身份證，以及一個網(wǎng)上銀行賬戶里憑空出現(xiàn)的五千美元。
這...合法嗎沈墨小聲問。
克維爾關(guān)閉電腦，輕輕搖頭：不。但我們需要一個起點。等我們站穩(wěn)腳跟，就立刻注銷這些假身份，用合法方式重建生活。
沈墨突然笑了：沈氏集團總裁居然要使用假身份證，我叔叔知道會氣死。
提到叔叔，兩人同時沉默了一瞬。
那個在游戲世界里背叛沈墨的親人，在現(xiàn)實世界中從未存在過。
沈墨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釋然。
我們得買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沈墨轉(zhuǎn)移話題，然后去取我們的錢。
他們在二手店買了便宜的牛仔褲、T恤和外套，換下那身顯眼的游戲服裝。
沈墨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高級定制西裝，沒有精心打理的發(fā)型，只是一個穿著普通藍色T恤的年輕亞裔男子。
但他從未感到如此自由。
克維爾站在他身后，金發(fā)在廉價日光燈下依然耀眼，簡單的白色T恤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
他伸手整理沈墨的衣領(lǐng)，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鎖骨，引起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好看。克維爾輕聲說，灰藍色的眼睛里是沈墨從未見過的柔軟。
他們用新辦的銀行卡取了現(xiàn)金，回到了那棟公寓樓時剛好五點四十。
老婦人看到他們真的帶回了錢，態(tài)度明顯和善了許多。
鑰匙。她遞給他們兩把銅鑰匙，垃圾周二周五收，不準養(yǎng)寵物，不準開派對。
門關(guān)上后，沈墨和克維爾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面面相覷。
沒有家具，沒有窗簾，木地板上也積了一層薄灰。
夕陽透過沒擦的窗戶照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家�？司S爾輕聲說，這個詞在他舌尖顯得陌生又溫暖。
沈墨突然鼻子一酸。
在游戲世界里，他擁有頂層公寓、私人飛機、豪華游艇，但從未有過家的感覺。
而現(xiàn)在這個破舊空蕩的小公寓，卻讓他心臟發(fā)緊。
他們用剩下的錢買了最基本的用品——一張床墊，幾條毛巾，簡易廚具，還有食物。
當夜幕降臨時，兩人坐在窗邊地板上分享一盒外賣中餐。
明天我得找份工作。沈墨咬著一次性筷子說，雖然我們有...非常規(guī)手段搞到錢，但不能一直這樣。
克維爾點頭：我會先確保我們的身份安全。然后...
他猶豫了一下，也許可以開一家小型安保公司那是我在游戲里的設(shè)定技能。
沈墨微笑：而我應(yīng)該是商業(yè)天才不過現(xiàn)實世界的商業(yè)規(guī)則可能完全不同。
他望向窗外的城市燈火，也許先從小生意開始...一家咖啡店我喜歡咖啡。
克維爾突然放下餐盒，伸手撫上沈墨的臉頰。
我們可以做任何事。沒有程序設(shè)定，沒有角色限制。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沈墨的下唇，這是最珍貴的自由。
沈墨傾身向前，吻住克維爾。
這個吻不同于生死關(guān)頭的激烈，也不同于初到現(xiàn)實世界的狂喜，而是緩慢的、探索性的，像在品嘗新發(fā)現(xiàn)的珍饈。
克維爾的嘴唇比他想象的更加柔軟，就像果凍一樣。
當他們分開時，月光已經(jīng)灑滿了半個房間。
克維爾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東西——是一個易拉罐拉環(huán)。
我知道這很簡陋...
他輕聲說，將拉環(huán)套在沈墨無名指上，但在我們買得起真正的戒指前...
沈墨低頭看著這個閃著銀光的簡陋圓環(huán)，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想起游戲世界里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那些他從未在乎過的奢侈品此刻沒有這個易拉罐拉環(huán)更珍貴。
我也要給你一個。沈墨急切地尋找著，最終拆下自己襯衫上的一顆紐扣，伸手。
克維爾伸出左手，看著沈墨將那顆淺藍色紐扣鄭重地放在他掌心，然后緊緊握住。
我承諾，沈墨聲音哽咽，無論這個世界是真實還是另一個游戲，無論我們有沒有被設(shè)定相愛，我都會選擇你，每一次都會選擇你。
克維爾將沈墨拉入懷中，吻落在他的發(fā)頂。
我承諾用每一個呼吸守護你，不是因為程序設(shè)定，而是因為這是我的心臟跳動的唯一意義。
月光下，兩個來自虛擬世界的靈魂在現(xiàn)實世界緊緊相擁，他們的影子在空蕩的公寓墻上融為一體。
第二天清晨，沈墨被陽光和咖啡香氣喚醒。
他睜開眼，看到克維爾站在簡易爐灶前，只穿著牛仔褲的背影在晨光中如同雕塑。
肩胛骨隨著攪拌的動作起伏，右肩下方有一道子彈形狀的疤痕——和游戲世界里一模一樣。
沈墨輕手輕腳地走近，從背后環(huán)住克維爾的腰，將臉貼在那溫暖的背脊上。
早安。他含糊地說，呼吸間滿是松木和咖啡的氣息。
克維爾轉(zhuǎn)身，遞給他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嘗嘗。現(xiàn)實世界的第一個早晨。
沈墨抿了一口，燙得吐了吐舌頭，但隨即睜大眼睛：這...太復(fù)雜了。
他又喝了一口，讓液體在口腔中滾動，酸度、苦味、果香...虛擬世界的咖啡從沒有這么多層次。
克維爾微笑：我買了豆子自己磨的。那邊超市的選擇不多，但比游戲里的完美咖啡好喝多了。
他們坐在窗邊享用簡單的早餐——咖啡和吐司配花生醬。
沈墨注意到克維爾吃東西時有個小習慣：每次咬吐司前都會輕輕吹一下，即使食物根本不燙。
這種在虛擬世界里被程序忽略的人類細節(jié)，讓他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今天計劃是什么沈墨問，舔掉指尖的花生醬。
克維爾的眼神追隨著那個動作，喉結(jié)上下滾動。
首先，我需要確認我們的假身份能撐多久。然后找份臨時工作，賺些合法收入。
他頓了頓，昨晚我注意到樓下有家便利店在招夜班。
沈墨皺眉：你不需要——
我需要�？司S爾打斷他，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建立真實的社會記錄。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jīng)歷的人會引起懷疑。
沈墨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那我今天就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商業(yè)機會。
早餐后，克維爾坐在角落用筆記本電腦工作，沈墨則整理他們少得可憐的物品。
在克維爾的外套口袋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張折疊的紙條——不是昨天在公園看到的那張，而是一張新的。
克維爾沈墨疑惑地展開紙條，這是...
克維爾抬頭，看到紙條后立刻走過來。不是我放的。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和一串數(shù)字，字跡和公園里那張一模一樣。
東79街145號，密碼2749。下午三點。
兩人對視一眼。
是那個玩家。沈墨低聲說。
下午兩點五十，他們站在東79街一棟漂亮的褐石建筑前。
門禁系統(tǒng)要求輸入密碼，克維爾鍵入2749，門打開了。
頂層的公寓門沒鎖，他們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寬敞明亮的空間，家具齊全，餐桌上甚至擺著新鮮的水果和一張紙條。
給打破第四面墻的勇者們：這間公寓預(yù)付了一年租金。抽屜里有合法的身份文件和銀行賬戶。不要問怎么做到的，就當是游戲彩蛋。PS：冰箱里有驚喜�！銈兊耐婕�
沈墨打開冰箱，里面是兩瓶香檳和一個小蛋糕，糖霜寫著歡迎來到現(xiàn)實世界。
克維爾檢查了抽屜里的文件——完全合法的身份證、社�？�、甚至駕照，上面是他們真實的樣貌和新的名字：墨·沈和維爾·洛林。
這...不可能�？司S爾翻看著文件，這些是政府頒發(fā)的真證件。
沈墨拿起附在文件上的一張照片——是中央公園的長椅，他們昨天擁吻的地方。
照片背面寫著：有時候，愛能創(chuàng)造奇跡。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將克維爾的金發(fā)染成蜂蜜色。
他走向沈墨，手中拿著那張照片，灰藍色的眼睛里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我不知道該怎么理解這一切了。他輕聲說，但我想我們被祝福了。
沈墨握住他的手，看向窗外的城市景觀。
一年時間足夠我們站穩(wěn)腳跟了。一年后，我要開一家咖啡店，你要開一家安保公司。我們要在現(xiàn)實世界里創(chuàng)造屬于我們的故事。
克維爾微笑，那是一個在游戲世界里從未有過的、完全放松的微笑。
我們的故事。他重復(fù)道，仿佛這個詞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夜幕降臨時，他們站在新公寓的窗前，俯瞰紐約的萬家燈火。
沈墨靠在克維爾胸前，感受著背后傳來的穩(wěn)定心跳。
比虛擬世界的燈光美多了，不是嗎沈墨輕聲說。
克維爾的下巴抵在他頭頂：因為每一盞燈后面都是真實的人生，有瑕疵，有意外，有無限可能。
沈墨轉(zhuǎn)身面對他，手指描摹著那張他以為早已熟悉、卻在現(xiàn)實世界中不斷給他新發(fā)現(xiàn)的面孔。
我愛你，克維爾·洛林。不管是程序設(shè)定還是自由意志，這都是我最真實的選擇。
克維爾低頭吻住他，窗外城市的燈光在他們周圍閃爍，如同無數(shù)個剛剛誕生的星辰。
在某個未知的地方，一個年輕女孩關(guān)閉了電腦上的游戲設(shè)計軟件，微笑著看向窗外。
她的桌面上，一個嶄新的文件夾標著《次元之外的愛》。
祝你們幸福，這次你們做主角她輕聲說，然后開始在新的文檔中打字：第一章：咖啡與安保...
番外：咖啡與安保
克維爾·洛林！你又把咖啡粉壓得太緊了！
沈墨的聲音從咖啡機后面?zhèn)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br />
他探頭看向站在柜臺另一側(cè)的金發(fā)男人，后者正皺著眉頭盯著手中的咖啡手柄。
這該死的58毫米粉碗比狙擊槍還難控制。
克維爾嘟囔著，灰藍色的眼睛里滿是不服輸?shù)木髲姟?br />
他修長的手指上沾滿了咖啡粉，黑色圍裙在他健壯的身軀上顯得格外緊繃。
沈墨繞過柜臺，站到克維爾身后，雙手覆上他的手。
看，力度要均勻...他引導著克維爾的手動作，胸膛緊貼著對方的后背，不是用蠻力...
克維爾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我習慣了...他低聲說，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個八度。
沈墨輕笑，呼吸拂過克維爾的耳廓。
在我這里，你可以慢慢學。他故意延長了最后一個詞的音節(jié)，滿意地看著克維爾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
這是他們在現(xiàn)實世界的第三個月。
那位神秘玩家提供的公寓和啟動資金讓他們有了一個完美的開端。
經(jīng)過幾周的適應(yīng)，沈墨決定實現(xiàn)他的咖啡店夢想，而克維爾則報名了安保公司的資格考試。
次元之外咖啡——這是沈墨為小店取的名字，招牌上用銀色字體勾勒出一道仿佛打破墻壁的裂縫。
店面不大，但采光極好，位于布魯克林一條安靜的街道轉(zhuǎn)角處。明天開始正式開業(yè)。
再試一次。沈墨松開手，退后一步欣賞克維爾專注的側(cè)臉。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為他的金發(fā)鍍上一層蜂蜜般的光澤。
克維爾抿著唇，重新填裝咖啡粉，這次動作輕柔了許多。
當他將手柄卡入咖啡機時，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濃縮咖啡緩緩流出，呈現(xiàn)出完美的金棕色，像絲綢般順滑。
成功了！沈墨歡呼一聲，情不自禁地抱住克維爾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克維爾愣住了，手中的咖啡杯差點掉落。
即使在現(xiàn)實世界相處了三個月，他仍然不習慣這樣隨意的親密接觸——在游戲世界里，作為保鏢的他必須時刻保持專業(yè)距離。
我...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學這個。
克維爾放下杯子，試圖轉(zhuǎn)移話題，我可以負責安保和其他...
沈墨歪著頭看他，黑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
因為我想每天早上都能喝到你做的咖啡啊...
我會把咖啡灑在床上的�？司S爾干巴巴地說。
那就更有理由練習了。沈墨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來吧，安保先生，再試一次，這次嘗試拉個花
克維爾呻吟一聲：殺了我吧。
沈墨卻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拿出牛奶和小奶缸。
先打發(fā)奶泡，對，就是這樣...不不不，不是像握手榴彈那樣握！
當?shù)谖灞描F以失敗告終后，克維爾挫敗地摘下圍裙。
我放棄了。我可以在0.3秒內(nèi)拆卸組裝一把M1911，但征服不了這該死的小奶牛。
沈墨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地回蕩在空蕩的咖啡店里。小奶牛你管這叫小奶牛
它看起來像一只不聽話的小動物�？司S爾委屈地說，指著那個不銹鋼奶缸。
沈墨擦掉笑出的眼淚，走到克維爾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臉。
你知道嗎也許我們該重新分工。你負責店里所有的安保系統(tǒng)和體力活，我來負責咖啡和甜點。
克維爾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個計劃聽起來合理多了呢。
不過...沈墨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克維爾的下巴，我還是要教會你做基礎(chǔ)的濃縮咖啡，萬一哪天我生病了呢
那我就關(guān)門一天，在家照顧你�？司S爾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有些窘迫地移開視線。
沈墨的心像被蜂蜜浸泡過一般甜蜜。
他喜歡克維爾這種不經(jīng)意的溫柔，比游戲世界里那個永遠冷靜克制的保鏢真實多了。
成交。他輕聲說，然后踮起腳尖，在克維爾唇上落下一個輕吻，現(xiàn)在，幫我擺好這些椅子，好嗎明天就要開業(yè)了。
克維爾點點頭，轉(zhuǎn)身去整理桌椅。
沈墨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時輕快，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正當兩人忙碌時，店門的風鈴?fù)蝗豁懫稹?br />
抱歉，我們明天才...沈墨抬頭，話語戛然而止。
門口站著一個亞裔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黑色短發(fā)俏皮地翹著。
我只是路過，被店名吸引了。女孩微笑著說，目光在沈墨和克維爾之間來回移動，次元之外，很特別的名字。
沈墨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卻說不上來為什么。
他下意識地看向克維爾，發(fā)現(xiàn)對方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謝謝。沈墨最終回答，要進來看看嗎雖然我們明天才正式營業(yè)。
女孩輕盈地走進來，環(huán)顧四周，目光在每一處細節(jié)上停留——手寫的菜單板，復(fù)古的咖啡機，墻上的裝飾畫（一幅描繪兩個模糊人影從破碎的鏡子中走出的抽象畫）。
你們的故事一定很有趣。女孩突然說，走到柜臺前，有什么推薦的嗎
沈墨和克維爾交換了一個眼神，克維爾微微皺眉，灰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警覺。
實際上...沈墨開口，我們還沒準備好接待客人，所有的原料都...
我可以等。女孩打斷他，笑容不變，我看那位先生剛才在練習拉花
克維爾的身體明顯緊繃起來。你怎么知道
女孩只是眨了眨眼：猜的，他的手上有奶泡的痕跡。
沈墨感到氣氛有些奇怪，但女孩看起來并無惡意。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他系上圍裙，想嘗嘗什么
有什么特別的嗎不是菜單上那種。
女孩歪著頭問，目光直視沈墨的眼睛，比如...總裁與保鏢特調(diào)
空氣仿佛凝固了，沈墨的手停在半空中，克維爾則瞬間移動到沈墨身旁，姿勢不自覺地變成了保護狀態(tài)。
你是誰克維爾沉聲問，聲音里帶著沈墨許久未聽到的冷硬。
女孩的笑容擴大了。只是一個好奇的路人。不過...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U盤放在柜臺上，你們可能會對這個感興趣，密碼是你們逃出來的日期。
沈墨的心跳加速，他伸手想去拿U盤，卻被克維爾攔住。
先回答我的問題�？司S爾的聲音
依舊冷硬，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女孩嘆了口氣，突然顯得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
因為我給了你們選擇的機會，而你們抓住了它。她輕聲說，別擔心，我不是來打擾你們的生活的，只是...想看看你們過得怎么樣。
沈墨的呼吸幾乎停滯，他緊握住克維爾的手，感受到對方也在微微顫抖。
是你...沈墨低聲說，那個玩家...
女孩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突然又變回了那個活潑的年輕人。
所以，我的特調(diào)咖啡呢
沈墨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開始操作咖啡機。
他的手有些發(fā)抖，但動作依然流暢，克維爾站在他身旁，警惕地盯著女孩，肌肉緊繃如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幾分鐘后，沈墨將一杯特別的拿鐵放在女孩面前——咖啡上漂浮著一個精致的拉花，看起來像兩個小人手牽著手。
哇，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女孩驚嘆道，小心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嗯...有焦糖的甜，也有黑巧克力的苦，最后是香草的溫暖余韻，就像你們的故事。
克維爾的表情稍微軟化了一些，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問，聲音不再那么冰冷。
什么都不想要。女孩放下杯子，真誠地說，看到你們在這里，開著自己的小店，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這比任何結(jié)局都要好。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沈墨。這是我的禮物，如果可以的話，明天開業(yè)后貼在墻上吧。
沈墨展開紙張，發(fā)現(xiàn)是一幅精美的插畫——兩個風格化的男性角色站在破碎的游戲屏幕前，手牽著手走向陽光下的城市。
底部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愛能打破次元壁。
沈墨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謝謝...他哽咽著說，不知該如何表達內(nèi)心的感受。
女孩喝完咖啡，將U盤往他們面前推了推。這里有一些你們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
你們在游戲世界里的完整故事記錄，以及...她神秘地眨眨眼，一些關(guān)于你們過去的真實信息。
真實信息克維爾皺眉，什么意思
你們以為自己是純粹的游戲角色，但實際上...
女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每個角色都有原型。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走向門口，在離開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祝你們生意興隆。哦對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放在柜臺上，第一筆收入。
門鈴再次響起，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紐約的街頭人群中。
沈墨和克維爾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最后是沈墨先動了起來，拿起那枚硬幣——不是普通的美元硬幣，而是一枚古老的銀幣，一面刻著數(shù)字0和1，另一面是兩個互相依偎的剪影。
你覺得...她真的是...沈墨輕聲問。
克維爾拿起U盤，神情復(fù)雜。只有一種方法能知道。
沈墨點點頭，但隨后將U盤從克維爾手中拿過來，放進收銀機里鎖好。
不是今天。他堅定地說，今天是我們開業(yè)前的最后一天，記得嗎我們還有菜單要確認，桌椅要擺放...
克維爾看著他，眼中的警惕逐漸融化，變成了溫柔的理解。
你說得對。他輕聲說，那些秘密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可以再等一天。
沈墨微笑，突然踮起腳尖給了克維爾一個擁抱。
不管U盤里有什么，都不會改變現(xiàn)在的事實——我們在這里，在一起，自由地生活。
克維爾收緊手臂，將沈墨牢牢抱在懷中，下巴抵在他的頭頂。
嗯。他簡單地回應(yīng)，但這個單音節(jié)里包含了整個世界的情感。
他們就這樣相擁在空蕩蕩的咖啡店里，夕陽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為一切鍍上金色的光芒。
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明天即將到來，帶來新的開始和未知的冒險。
但此刻，在這個安靜的黃昏里，只有咖啡的香氣和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最真實的當下。
嘿，克維爾沈墨突然抬頭。
嗯
我們跳舞吧。
克維爾挑眉：這里現(xiàn)在
為什么不呢沈墨笑著走向角落的老式唱片機，放入一張他們前幾天在二手店淘到的黑膠唱片。輕柔的爵士樂立刻充滿了整個空間。
他回到克維爾面前，做出一個夸張的邀請手勢。克維爾·洛林先生，愿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克維爾的嘴角上揚，露出那個沈墨最愛的、只為他一人的微笑。榮幸之至，沈墨先生。
他握住沈墨的手，另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腰間。
他們的舞步并不協(xié)調(diào)——克維爾太過僵硬，沈墨又太過隨意——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笑著，搖晃著，在音樂的旋律中緊緊相擁。
當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沈墨仰頭看著克維爾，輕聲說：歡迎來到現(xiàn)實世界，我的愛人。
克維爾低頭吻住他，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窗外，紐約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如同無數(shù)星辰墜落凡間，見證著這場跨越次元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