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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登船

    登船

    沐浴敵人的鮮血，是神賜的洗禮。

    ——獵犬之誓

    廷根的值夜者們再次齊聚會議室，待眾人坐定，依然由鄧恩史密斯擔任此次會議的主持�？巳R恩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說是收到線報的安提戈。

    但也沒多想，因為鄧恩史密斯已經(jīng)開始介紹情況了。

    極光會在廷根的臨時據(jù)點確實就在碼頭區(qū)，但所在的具體位置卻叫人出乎意料。克萊恩此刻終于恍然大悟，為何之前的搜尋總是無功而返，那個隱秘的據(jù)點，竟然交替設置在兩艘貨船上。

    這兩艘船在廷根港的停留時間巧妙交錯，一艘剛駛?cè)氪a頭，另一艘便在一小時內(nèi)駛離，隔幾日就交替一次，如此往復，竟成功避開了警方和官方非凡者的搜查。

    根據(jù)那位試煉者提供的消息，密修會計劃在今日下午四至五點之間，對極光會發(fā)動突襲，意在搶奪筆記。鄧恩將一份附有畫像的文件分發(fā)給眾人，上面詳細列出了雙方的參戰(zhàn)成員：

    極光會方面，由一位序列六的薔薇主教領銜，輔以一位序列八的傾聽者和兩位序列九的秘祈人；而密修會則派出序列五的秘偶大師率領兩位序列七的魔術師、兩位序列八的小丑以及一位序列九的占卜家。

    在簡述了基本情況后，鄧恩觀察到眾人因得知有多名中序列敵人參戰(zhàn)而緊鎖的眉頭。他深吸一口氣，回想起昨夜安提戈突然造訪，將這份紙質(zhì)文件交給他時所說的話。他沉穩(wěn)地開口：“諸位，我們無需擔憂那兩位序列五和序列六的強者，安提戈閣下自有安排。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機械之心和代罰者，他們將由各自的隊長帶隊，出動一共十位非凡者與我們一同行動�！�

    隨后，鄧恩公布了本次行動的參戰(zhàn)名單：“我、弗萊、倫納德、科恩黎，還有克萊恩�！泵鎸Ρ娙梭@訝的目光，他補充道：“安提戈閣下特意點名克萊恩參加�！�

    克萊恩心中一動，他直覺安提戈的這份安排有貓膩。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雖然他內(nèi)心確實希望安提戈能大手一揮直接把上述隱秘組織的非凡者直接噶了，但是，如果能親手執(zhí)行正義，克萊恩不得不承認，在他心底確實有一點點這方面的渴望。

    鄧恩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克萊恩身上引開，繼續(xù)道：“請大家稍作準備，別穿制服，避免目標警覺。下午三點在公共辦公室集合出發(fā)，我們需要提前埋伏到目標地點。”

    眾人整齊地起身應命，卻并未立即離去，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果然，鄧恩再次開口：“另外，安提戈閣下已承諾此次行動會盡力保障每個人的安全，但還請大家切勿掉以輕心。”

    眾人聞言，心中稍安，卻依舊磨磨蹭蹭，當走在最前面的弗萊磨蹭到門口時，鄧恩又開口了“等一下，你們?nèi)フ依夏釥栴I取一下任務物資，按照標準的兩倍配發(fā)�！闭f著他從懷里拿出一份早已寫好，蓋好章的物資領用清單，遞給了距離他最近的倫納德。

    倫納德接過清單掃了一眼，向眾人點頭示意，值夜者們這才恢復了往日的雷厲風行，魚貫而出。然而，倫納德卻仍留在原地，看著鄧恩。最終，鄧恩補充道：“也幫我把我的那份領了，我現(xiàn)在去找代罰者和機械之心對接�！�

    倫納德點頭答應，并從隨身攜帶的筆袋中掏出筆，請鄧恩在清單上注明代為領取。

    一只白鴿沐浴著璀璨的陽光，帶著三點的鐘聲闖入黑荊棘安保公司的窗臺。它瞪著一雙橙黃色的眼睛，好奇地審視著那位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專注檢查左輪的黑發(fā)青年，以及那位站在他身旁，與他交談著的白發(fā)女士。

    “檢查完畢后，將它們放置在最便于取用的地方即可�！卑装l(fā)女士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她微笑著說，“別緊張，我

    登船

    此刻突然被點名，他愣了一下，抬頭環(huán)視隊友們，發(fā)現(xiàn)大家的表情都是帶著鼓勵與溫和的微笑。

    克萊恩左側(cè)衣兜里，三枚沉睡符咒散發(fā)著金屬特有的冰涼，那是在領取完配發(fā)物資后老尼爾額外塞給他的，是在陣圖課程上，他和老尼爾一起制作的。這一刻，克萊恩突然感到心中安定許多，他并非孤軍奮戰(zhàn)。

    克萊恩勾起嘴角，用力點頭說道：“好！”

    此時，倫納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快到了�！瘪R車隨后在一棟建筑前緩緩停下，眾人依次下車，在鄧恩的帶領下進入面前的公寓樓，這里將成為他們的臨時埋伏點。

    他們停留在公寓樓拐角處的一個房間內(nèi)，該房間擁有兩扇窗戶，一扇正對街對面，弗萊站在那扇窗戶邊，目光穿透玻璃看向?qū)γ婀�寓樓中位置相近的另一個房間，那里隱藏著機械之心小隊。

    他保持著隱蔽的姿勢，同時監(jiān)視著路面的情況，警惕地等待著密修會的入局。而另一扇窗戶則斜對著他們的目標——一艘貨船。鄧恩正密切注視著那邊的情況。

    倫納德將馬車停放在另一處后也迅速趕到這里�？巳R恩看了下懷表，時針剛好指向四點。

    倫納德望向已經(jīng)恢復冷靜的克萊恩，想了想，突然將左腰側(cè)別著的短匕首連鞘一起取下，遞給克萊恩說道：“子彈可能會用盡，有把利器防身更好�！�

    克萊恩愣了一下，問道：“那伱呢？”

    倫納德嘿嘿一笑，撩起一截右側(cè)襯衫，只見他右腰側(cè)也別著一把短匕首，和遞給克萊恩這把一模一樣�！敖o你的是備用的�！�

    克萊恩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接過匕首道謝，想了想，也將其別在了腰間。

    然而就在這時，監(jiān)視著街邊情況的弗萊突然低喊道：“有情況！”

    幾人盡皆起身待命，鄧恩則走到窗戶的另一側(cè)，也向外望去，目光銳利。過了一會兒，他冷靜的吐出幾個字：“準備登船。”

    他們步伐堅定地快步下樓，迎面碰見了從對面公寓樓一同下來的機械之心小隊。鄧恩與對方領頭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隨后，他們各自帶領小隊，小跑著登上了船。

    克萊恩踏上這艘船的甲板時，一陣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發(fā)現(xiàn)，風，停了。

    “這是安提戈閣下封印了這艘船所在的空間�！编嚩鞯穆曇舻统炼鴪远�，解釋著這一異象。

    這時，甲板下傳來一陣喧嚷聲，顯然是代罰者小隊已經(jīng)開始從側(cè)方船舷發(fā)動進攻。值夜者們迅速拿出武器，跟隨鄧恩從甲板一側(cè)的小門進入船舷。

    船舷中的通道被幾個燭臺映照得略顯陰森，周圍幾乎只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聲。鄧恩領頭走在前面，倫納德和科恩黎分別持槍警戒左右兩側(cè)，克萊恩和弗萊則時刻注意著身后的動靜。

    他們沿著走廊一路前進，踹開每一個房間進行搜索，尋找前往船艙的樓梯。突然，左側(cè)方炸起一團火焰，倫納德迅速反應，飛起一腳將其踢散，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根火柴，幾人心頭一緊，想起了資料中對魔術師的描述：操縱火焰。

    緊接著，四周燃起數(shù)團火焰，幾人正欲將其撲滅時，突然從右側(cè)后方的火焰中跳出一個人影。他手中飛射出幾張紙片，克萊恩眼疾手快地拉住弗萊一起矮身躲過。倫納德和科恩黎同時轉(zhuǎn)身向那人影開槍，然而，隨著遠處幾團火焰的燃與滅，原地只留下一個破了洞的紙人，在飄落過程中被尚未熄滅的火焰點燃。

    鄧恩冷靜地指揮道：“保持陣型，繼續(xù)推進�！�

    幾人迅速恢復原來的位置，繼續(xù)前行。然而，一路上不斷有火焰燃起，卻并非每次都有那位魔術師的突襲。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著，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突然，鄧恩停下腳步。他一直在嘗試將對方拖入夢境，但對方太過狡猾，幾乎不在同一個位置停留超過一秒。然而，運氣有時候也是成功的關鍵。這位魔術師在一次閃躲時，被鄧恩捕捉到了落腳點——那閃爍的焰流。

    然而，正當倫納德和科恩準備向那被定住的人影射擊時，意外發(fā)生了。左側(cè)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臉上繪制著小丑妝容的人拿著一把左輪手槍對準了鄧恩。槍聲響起時卻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槍響的前一瞬，在倫納德幾人的眼中，小丑的身側(cè)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那人影掐住小丑的脖子，連同小丑和他即將射出的彈道一同拎起，偏移的彈道讓天花板多了一個冒煙的孔洞。隨后，兩人一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然而對于那小丑來說，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暫停。他想再次按下扳機，卻發(fā)現(xiàn)手指不聽使喚。下一秒，他的余光里出現(xiàn)了一個面露疑惑之色的青年。

    這青年瞳色幽深，伸出的左手正掐著小丑的脖子將其拎起。在窒息感中，他聽到青年疑惑的聲音：“你是說用這個給克萊恩練手嗎？”

    這小丑的精神狀態(tài)本就有些異常，此刻更是聽不懂這句話。他本能的想將手中的槍指向那詭異的青年，卻感到自己對身體的控制變得晦澀起來。持槍的手只是略微顫抖就徹底失去控制。

    那青年仿佛側(cè)耳傾聽著什么，然后說道：“會不會太危險了些，一開始就接觸心理變態(tài)的虐殺狂行吧，那我給他卸掉一點裝備。”

    于是小丑失去了自己身上的備用子彈和符咒，只留了一把長刀和拿在手中的左輪，嗯，還有左輪里的五發(fā)子彈。他肺部的空氣已經(jīng)趨近于無，油彩妝容之下是因為缺少氧氣而脹紅的臉。

    接著那青年催動左手尾戒，黑曜石上光芒流轉(zhuǎn)，祂調(diào)動了曾經(jīng)偷竊于觀眾途徑高序列的能力：心理暗示，又借使用屬于詭秘侍者的“重組”，將心理暗示的內(nèi)容模糊，重新編寫。

    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趨近于失控的小丑在徹底窒息前被松開，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他聽到那青年說：

    “去殺了克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