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叫號機播報到了林杳的名字,他從候診室的椅子上站起來。
進入診室,對面的醫(yī)生一絲不茍地戴著口罩,問林杳是哪里不舒服。
林杳回答:“兩天前發(fā)過一次燒,然后感覺到心口痛,還有點反胃。
”
醫(yī)生蹙眉,表情嚴肅,繼續(xù)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問題,林杳全都如實回答。
最后,醫(yī)生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我給你開個胸片,你去拍了,再去抽個血。
結果出來之后回來找我。
”
“謝謝。
”林杳起身離去。
交了費用,林杳就去做檢查。
輾轉耽擱了快兩個小時,等到檢查結果出來后,他再次回到診室找醫(yī)生。
醫(yī)生捏著報告,戴上老花鏡細細查看起來。
“沒有問題啊……”醫(yī)生自言自語道。
放下報告,醫(yī)生又事無巨細地問了一些問題,得到林杳的回答之后,醫(yī)生陷入了沉思。
大概過去半分鐘后,醫(yī)生取下鼻梁上的眼鏡,忽然問起了林杳的日常生活有沒有什么壓力,林杳想了想,說算是有壓力吧。
于是醫(yī)生推測:“可能是心理因素導致的軀體化反應,去心身科看看吧。
”
林杳不解,他不認為自己是心理問題,他的心情一切正常。
不過走出診室后,林杳還是看了一眼心身科的掛號頁面。
今天時間太晚了,號已經(jīng)掛滿,林杳只能收好手機,暫且離開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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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林杳覺得胸痛的癥狀輕了很多,如果不仔細去感受,幾乎能夠忽略的程度。
所以他也沒再去看心身科的醫(yī)生,繼續(xù)投入到日常生活中。
周一,林杳按時前去上課。
這節(jié)課是大講座的形式,請了不少的專家學者過來分享前沿成果,地點在一間大型階梯教室內,幾乎整個院系的同學都在。
林杳掃了眼座位,不知為何,一眼鎖定了坐在左側中間的張樺。
張樺左右都坐了人,但左右都不是盛云闊。
林杳收回視線。
林杳看見張樺的同時,張樺也看見了他。
張樺捂住嘴,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柳慶天,小聲說:“你看到了不,那就是林杳。
”
柳慶天無語:“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離這么遠他不可能聽到的。
而且我認識他啊。
”
“嘿嘿。
”張樺傻笑兩聲。
柳慶天盯著林杳看了一會兒,忽然說:“我覺得林杳很像一只白天鵝。
”
“嗯?”張樺愣了愣,“你、你是在內涵老盛是癩蛤蟆嗎?”
“不是,你想什么呢?”柳慶天嫌棄地瞥他一眼,接著解釋,“因為天鵝總是挺著脖子,仰著頭,給人一種很高傲的感覺。
而林杳走路的時候也愛目視前方,但其實他又沒有看任何人,仿佛目空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渣渣,不配分到半個眼神。
這種氣質,像天鵝。
”
“有嗎……?”張樺覺得柳慶天說得有些夸張了。
“他這種人,會談戀愛才讓我意外。
”柳慶天似是有點憤憤,“他們眼里只有自己。
”
沒想到柳慶天會看著林杳說出這些近乎刻薄的話,張樺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不尷不尬地干笑兩聲。
林杳找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
這節(jié)講座沒有專業(yè)課那么硬核,許多人都趁此機會摸魚,盡量往后坐,前排則空了出來。
才坐下沒多久,林杳旁邊又來了一個人。
回頭看,居然是沈安格。
林杳一陣心累,收拾書本打算另擇位置。
然而沈安格好像能提前預測他的動作般,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別走,我不會打擾你的。
”
說著,沈安格擠了擠眼睛:“而且還有一分鐘就要上課,沒有別的空位置了。
”
林杳轉頭瞟了一眼教室,不得不承認沈安格說得對,學生幾乎已經(jīng)坐滿,即便有零星幾個空位,也不太好擠進去。
沒辦法,林杳只能重新坐下來。
大不了當沈安格不存在,只管聽自己的課。
見林杳不打算換位置,沈安格適時松開了手,微笑著看了他一會兒。
等到上課鈴響起,沈安格就轉移目光看向老師,不再關注林杳。
整整一節(jié)課下來,沈安格果真說到做到,沒有打擾林杳。
等到下課后,教授離開了教室,沈安格才和林杳說話。
“這節(jié)課期末報告可以合作,我能和你一起嗎?”
沈安格坐在靠外的位置,他不讓,右邊的人也還沒走,林杳就被堵在了中間。
林杳想也不想,拒絕道:“我一個人就能寫好。
”
沈安格不依不饒:“帶我一個唄。
你如果嫌棄我,就讓我蹭個署名。
如果不嫌棄,我就幫你查查資料打打下手,不好嗎?”
右邊的同學收拾好了東西離去,騰出了通道,林杳不必等沈安格讓位,也懶得和他再多說廢話,直接從另一邊走了。
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熱臉貼了冷屁股,沈安格架著腦袋坐在原位:“嘖。
”
林杳果然還是那么難以接近。
沈安格預感,再這樣下去,自己終有一天會變成抖。
從教室出來之后,林杳看見了前方五米處的張樺。
他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上前,叫住了張樺。
張樺轉身發(fā)現(xiàn)是林杳,有點意外,問:“怎么了,林杳同學?”
“盛云闊今天沒有來上課。
”林杳用的是陳述語氣,因為他剛才并未在教室里看見盛云闊的身影,“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