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占山為王

    他越說給自己還激動了。

    “咱們村子被搶了，周圍好幾個村子不也一樣嗎？”

    “縣太爺不管咱們，也一樣不管他們！土匪欺負(fù)咱們，也一樣欺負(fù)他們！”

    “與其出去被別人欺負(fù)，被別人搶，咱們?yōu)槭裁床蛔约罕С蓤F，自己給自己撐腰？”

    聽到這話，破廟里安靜了一瞬，然后，有人試探著問道。

    “石頭，你的意思是……咱們也學(xué)柳家莊？可怎么學(xué)�。俊�

    劉石頭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不再猶豫直接上前一步。

    “對，學(xué)柳家莊！他們有自己的規(guī)矩，有自己的隊伍，有自己的地盤！咱們也可以有！”

    一個年輕后生瞪大了眼。“你不會是想讓咱們落草為寇吧？”

    劉石頭咧嘴笑了笑�！奥洳轂榭�？黑風(fēng)寨那幫畜生才叫寇！他們就知道搶！咱們不一樣，咱們是為了活命！”

    “是為了讓大家伙兒能吃飽肚子，不被人欺負(fù)！咱們這叫……這叫占山為王！自己當(dāng)自己的王！”

    “占山為王？”人群中有人驚呼。

    “沒錯！反正都不會比現(xiàn)在差了！”劉石頭的聲音帶著煽動性。

    “跟著我干！咱們?nèi)ヂ?lián)系那幾個跟咱們一樣倒霉的村子，把人攏起來！”

    “到時候找個好點的地方，咱們自己建個新村子！”

    “誰他娘的再敢來欺負(fù)咱們，咱們就打回去！”

    他的話直接讓大家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被搶劫的屈辱，縣太爺?shù)睦淠�，流離失所的絕望……是啊，與其出去被欺負(fù)死，不如自己拼一把！

    他們都是認(rèn)識的人，總比跟外面那些不認(rèn)識的家伙打交道強！至少知根知底！沉默持續(xù)了片刻。

    終于，一個老漢拄著拐杖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是村里的老人，平時挺有威望。

    “石頭，你說的有道理�！崩蠞h的聲音沙啞。

    “咱們這些老骨頭，出去也沒活路了。拼一把……說不定真能闖出一條活路�！�

    有了老漢帶頭，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干了！總比等死強！”

    “他娘的，老子這輩子還沒當(dāng)過王呢！”

    “豁出去了！跟著劉石頭干！”

    破廟里的絕望氣息漸漸被一種孤注一擲所取代。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劉石頭帶著幾個膽大的，到處跑，聯(lián)系了附近另外三個被黑風(fēng)寨禍害過的村子。

    這些村子的遭遇和他們?nèi)绯鲆晦H，縣衙同樣不聞不問。

    當(dāng)劉石頭提出“學(xué)柳家莊，自己干”的想法時，他們幾乎沒有猶豫，一拍即合。

    決定好以后，這些人找了一個離黑風(fēng)寨稍遠(yuǎn)，且土匪來過一次沒完全燒毀的村子，作為他們新的據(jù)點。

    人漸漸聚攏起來，足有幾百口子。劉石頭成了當(dāng)然的頭領(lǐng)，他學(xué)著柳家莊的樣子，也建立了一套“管理模式”。

    可是問題很快就來了。劉石頭壓根不知道柳家莊是怎么管的，他那天在外面看到的。

    也就只是高墻、巡邏隊、有人拿木牌換吃的……他以為只要把人聚起來，分派點活兒，就是管理了。

    結(jié)果呢？大家干活偷懶，分配不公吵架，有人仗著人多欺負(fù)人少……整個據(jù)點亂糟糟的，一點章法都沒有。

    劉石頭急得抓耳撓腮，這他娘的怎么跟柳家莊不一樣��？

    柳家莊的人怎么那么聽話，那么有勁頭？

    左思右想，他突然想到了柳家莊那個發(fā)饅頭的漢子，還看到了有人拿著木牌……這肯定有規(guī)矩！

    有規(guī)矩才能管住人！于是，劉石頭學(xué)著那些戲文里土財主老爺?shù)臉幼�，搬了個椅子坐在據(jù)點中央，開始了第一次會議。

    “都給老子聽著！咱們這兒不能再這么亂下去了！要學(xué)柳家莊！得有規(guī)矩！”

    眾人安靜下來，看著他，等著他拿出什么“規(guī)矩”來。

    劉石頭清了清嗓子，其實他也不知道啥規(guī)矩，但他得表現(xiàn)出個樣子來。

    “這個，嗯……那個……”他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突然靈機一動。

    “這樣！不能光我說，大家都參與進來，誰知道柳家莊是怎么管的，規(guī)矩是什么，給我說清楚了！”

    “說得好！說得有道理！老子就讓他當(dāng)官！管事！到時候有吃有喝，日子指定比其他人好！”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都興奮了。他們之前干那么多都吃不飽，現(xiàn)在要是能當(dāng)上管事，那不就跟柳家莊那些管事的漢子一樣了？

    想到這里眾人躍躍欲試，然后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們誰也沒進去過柳家莊啊！誰知道柳家莊的規(guī)矩？

    最多就是道聽途說！但為了能當(dāng)上那個“官”，為了能吃上更好的東西，誰還在乎是不是真的？

    于是，各種完全靠腦補的“柳家莊管理模式”開始冒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猴子一樣的男人跳了出來。

    “我遠(yuǎn)方表姐的鄰居的姑媽的兒子，就在柳家莊外面干過活！”

    “他說柳家莊的規(guī)矩就是……就是每天早上雞叫頭遍就要起床！不然就沒飯吃！”

    劉石頭一聽，覺得有點道理，但又好像不對。他沒說話。另一個大嬸見機擠上前。

    “我聽說柳家莊管事的可兇了！見到不聽話的就罵！”

    “我看，咱們的規(guī)矩就是，誰嗓門大，誰就是管事的！這樣能鎮(zhèn)住人！”

    劉石頭嘴角抽了抽？

    “放屁！”一個壯漢一把推開大嬸。

    “我聽說柳家莊有練武場！他們是靠拳頭說話！劉大哥，咱們也得練武！”

    “誰拳頭硬誰是管事！到時候咱們出去搶……哦不，是‘借’別人的東西，也方便！”

    就這樣，一個比一個離譜的“柳家莊規(guī)矩”不斷出來。

    每個人都把聽過看過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往柳家莊身上套，只為了能撈個管事的差事。

    當(dāng)然劉石頭也沒那么傻，知道不能都聽，但是不甘心這么算了。

    最終他直接打斷了這些人的話，總結(jié)了一下。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閉嘴！你們說的這些……有些聽著有點意思，有些就是放屁！”

    說著李石頭站起身，學(xué)著柳家莊那些管事漢子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后，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威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