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嗯！

    謝謝你一直在等我！

    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沉而穩(wěn)。

    遠處的天光終于暗了下來。

    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像是終于卸下一點點心里的負重。

    而與此同時，京北的夜色也漸漸深了。

    蕭晨陽獨自坐在老宅的陽臺邊，手里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

    他沒喝，只是握著杯沿，任茶水涼透。

    書房的燈還亮著，桌上攤開的是那本日記本。

    他已經(jīng)記了十幾頁，全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沒有一章完整的。

    他寫到她穿衣時喜歡在袖子上纏一圈毛線，說是感覺更安全。

    寫到她畫完畫后習(xí)慣揉揉太陽穴，說那樣能讓她從畫里出來一點。

    寫到她做飯不喜歡放味精，因為她媽媽以前說那樣沒靈魂。

    可他卻忽略了她怕冷，忽略了她流血時的顫抖，忽略了她蹲在醫(yī)院走廊里哽咽地不敢哭出聲。

    他記得的全是她的好，卻沒記住她曾經(jīng)是怎么疼的。

    他忽然覺得諷刺。

    他從前太瘋狂，現(xiàn)在卻太清醒。

    清醒到一分一秒都像是刑罰。

    他起身，將日記本關(guān)上，走出陽臺。

    身后，溫雪梨站在門口，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不跟她說話。

    習(xí)慣了她站在門口，他只是擦肩而過。

    但這天晚上，她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晨陽，你......還會忘記她嗎

    他沒有停步，語氣淡漠：不會！

    她咬了咬牙，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那我呢我一直在你身邊，你看不到我嗎

    你不覺得......我至少也付出過什么

    他終于停下腳步。

    然后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那一眼，讓溫雪梨背脊發(fā)涼。

    你知道你錯在哪嗎

    你以為，陪一個人走一段路，就是愛！

    可她從不求我陪！

    她只是站在我身后！

    我轉(zhuǎn)頭，她就笑！

    你陪了我這么久，我卻從沒回頭看過你！

    你要的，不是愛，是證明！

    溫雪梨愣在原地，嘴唇顫了幾下，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沒再看她，轉(zhuǎn)身離開。

    那天晚上，她整夜沒有合眼。

    而他，在清晨天未亮?xí)r，又去了那家精神病院。

    他站在三號觀察室外，看著那幾個女人坐在角落里，臉色蒼白，眼神游離。

    墻上依舊掛著那張診斷單。

    那天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轉(zhuǎn)印成了永久的印刷痕。

    他看了許久，掏出手機，把那張診斷單拍了一張，設(shè)成了鎖屏。

    然后靜靜地站著，直到晨光灑進走廊。

    他才低聲說了一句—

    詩韻，我沒有資格忘記你！

    也沒有資格愛你！

    但我可以記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