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聞言,宋意點頭。
兩天后,王盼盼幫她聯(lián)系好一家F國當?shù)氐男⌒酮毩嬂�,位置偏僻,卻很有格調(diào),展出的作品都是近幾年在國際青年美術(shù)大賽上得獎的年輕人。
宋意戴著墨鏡,穿著一件深灰色長外套,跟王思遠一起走進畫廊時,引起了一點注意,但沒有人認出她來。
她站在第一幅畫前,畫的是一張密密麻麻布滿裂縫的臉,色調(diào)陰暗,線條斷裂,有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爆發(fā)力。
她看了很久,眼睛幾乎沒眨一下。
王思遠站在她身后不遠處,沒有出聲。
這幅畫......畫的人應該也經(jīng)歷過很重的情緒波動!她低聲說。
破碎感太真實了,不是靠技巧能畫出來的!
像是某種重構(gòu)后的自我!
王思遠:你也經(jīng)歷過!
宋意:我還沒重構(gòu)完!
她又看了幾幅,每一幅都站得很久。
直到走到畫廊盡頭,她看見了一張畫,忽然停住。
那是一幅背影圖。
畫中人站在玻璃窗前,外面下著雨,他手里握著一張紙,背影沉沉,像要被窗外的雨水淹沒。
宋意一步一步走近,站定后,定定地看著那幅畫。
畫下角的署名是E.CH。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畫框,沒有觸碰畫,但動作就像在確認什么。
這幅畫......她開口,聲音有些干澀:是他的!
王思遠站在她身邊,沒出聲。
E.CH!她看著那個署名:是他的英文縮寫!
他小時候在國外讀過幾年書,用的是這個名字!
他曾經(jīng)說過,除了在合同上簽中文名,其他簽名他只用E.CH!
但他從不畫畫!
他說他不會!
她忽然輕輕一笑,笑意里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復雜情緒:看來是騙我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王思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幅畫是他的
王思遠沒有躲避:知道!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了你,你是會走,還是會留
宋意頓了頓,重新看向那幅畫,眼里浮上一層極淡的霧氣。
他畫得很像!
我站過他身后那樣的距離,那時候他在陽臺看文件,我站在窗前看雨!
我記得那場雨,下了整整一天,我做了紅.豆湯,他說太甜了!
但最后還是喝了兩碗!
我那時候以為他是喜歡的!
可他其實只是口渴!
她說到最后一句,聲音已經(jīng)很低很輕,像是只說給自己聽的。
王思遠沒打斷她。
她盯著那幅畫看了好久,最后收回目光。
他畫這幅畫,是想送給我嗎
王思遠點頭:畫廊負責人說,這幅畫沒有定價,也沒參加展售,只是作者要求放在這里,固定展出三個月!
他只說,這幅畫如果被人認出來了,那就算送出去!
沒人認出,就繼續(xù)掛!
宋意低頭笑了一下:他還真是會賭!
如果我永遠不來看畫怎么辦
他不賭這個!王思遠說:他賭你愿意往前走!
宋意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開口:可惜他賭贏了,也不會再多拿一分我的愛了!
她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看那幅畫一眼。
她走得很慢,像是怕自己會不小心回頭。
王思遠跟在她身后,一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