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溫雪梨已經(jīng)徹底被調(diào)離老宅,蕭母也不再讓她回來了。
她不是沒求過情,也不是沒想過繼續(xù)堅持,可蕭晨陽一次又一次在她靠近時爆發(fā),像是對某種謊言的徹底排斥。
你不是她!
你不是!
你連她哭的時候眉心怎么皺都模仿不來!
她會躲著哭,你當(dāng)眾掉眼淚,是給誰看
你別再扮了,我累了!
這是他最后一次對溫雪梨說話。
之后再無交談。
溫雪梨離開那天,雪下得很大。
她沒有帶走任何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那間曾被她精心布置成葉詩韻模樣的房間,如今空蕩蕩的,像從未有人來過。
她站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眼神里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怒,只剩下徹底的釋然。
她終于明白,這場仗她從一開始就輸?shù)脧氐住?br />
不是輸給了另一個女人,而是輸給了一個男人無能為力的悔恨。
而此刻,遙遠(yuǎn)的F國,陽光照進(jìn)海邊的畫室,投下斑駁的光影。
宋意坐在畫臺前,桌上攤著幾張剛完成的草圖。
她的手指還沾著顏料,眉間卻是放松的。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夢見蕭晨陽了。
那些記憶仿佛終于隨著她一筆一筆地繪下而逐漸淡去,不再是突如其來的刀鋒,而是一種能被看作素材的存在。
她不是不記得,而是記得得足夠清楚,所以才有底氣不再被牽著走。
最近一幅畫,是一個落雪的街角,畫面中沒有人,只有一串深深的腳印從畫面左邊延伸出去,消失在遠(yuǎn)處一扇半掩的鐵門后。
她為這幅畫取名為—《未歸之人》。
不是對他。
而是對那年冬天,那個被困在愛情與妥協(xié)中的自己。
王思遠(yuǎn)走進(jìn)來,看了眼畫,什么都沒說,只把一杯熱牛奶放在她身邊。
宋意接過杯子,低頭輕聲說:我有時候會想,他現(xiàn)在是不是終于徹底瘋了!
也許他瘋了,反而不痛了!
你覺得這算不算一種解脫
王思遠(yuǎn)沉默了一下,語氣低沉:不算!
瘋了不是不痛了!
是痛得連自己都不愿意面對!
宋意點頭:我明白!
她頓了頓,又問:你有沒有試過......一直記著一個人,卻再也不想見了
王思遠(yuǎn)靠在畫室門口,輕聲答:有!
宋意沒有追問是誰。
她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海。
我現(xiàn)在偶爾也會想起他!
但不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是那種......像風(fēng)吹過的感覺!
你記得它吹過你,可你已經(jīng)不會再被它吹倒!
她說這話時神情很平靜,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王思遠(yuǎn)望著她良久,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國
宋意沒有立刻回答。
她輕輕晃著手里的杯子,目光落在自己最新完成的那張《未歸之人》上。
也許不會回去了!
我已經(jīng)把我該走的路走完了!
我不想再去那個地方證明我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