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流村還是那個東流村
“救命!”
嬌弱的呼叫聲,近在咫尺。
陸沉睜開眼睛,竟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沉在水里。
眼前,幾雙白花花的大腿在水里撲騰掙扎,似乎危在旦夕。
陸沉顧不上想清楚細(xì)節(jié)。
救人要緊!
他托著年輕姑柳條似的纖腰,奮力的將她們逐個撈上了岸。
其中一個因為嗆水嚴(yán)重,被抱上岸時,已經(jīng)昏了過去。
“凌凌!季凌凌!快醒醒!”
“該不會是死了吧……”
先上岸的兩個姑娘倉皇驚恐,白著臉拼命搖晃著昏迷中的那個。
“讓開,我來救她!”
陸沉推開她們,蹲跪在昏迷的季凌凌身邊,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掐著她的兩腮,迫使她雙唇微張,接著猛吸一大口氣,嘴對嘴的給她送氧。
連做了幾組人工呼吸后,季凌凌終于咳出了嗆在氣管里的水。
咳嗽的時候,她嫩白的小手緊緊抓住了身邊的陸沉。
“沒事就好�!�
陸沉拍了拍她的背,又安慰季凌凌兩句后,撿起河邊扔著的干衣服,給她裹上。
一是因為她落水昏迷剛醒,正是脆弱的時候,容易著涼受風(fēng)。
二是因為……水浸濕了她全身的衣裳,衣服緊貼著皮膚,曼妙的身材曲線讓人一眼看光。
這很危險。
陸沉好不容易緩了口氣,準(zhǔn)備問問她們幾個,這里是什么地方。
忽然就見其中一個扎著雙麻花辮的姑娘,指著他,驚訝的問:“陸大傻子,你是不是不傻了�。俊�
陸沉皺眉。
這叫什么廢話?
他當(dāng)然不傻!
什么“陸大傻子”?
你是傻子!
你全家都是傻子!
然而,這三個大姑娘似乎并不在意陸沉的反應(yīng)。
她們面面相覷,把他當(dāng)成了透明的。
“聽說陸沉變傻之前,一直和他爺爺一起生活。他爺爺是東流村的赤腳老醫(yī),所以,他從小耳濡目染,跟著學(xué)了些救人的本事也是正常的。”
“可他剛剛和凌凌嘴對嘴……”
剛剛轉(zhuǎn)醒的季凌凌,深深的看了陸沉一眼,接著對她的小姐妹們說道。
“沒事的!你看他這副癡傻瞪眼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腦筋不聰明,他必然還是原來的陸大傻子。傻子哪懂那些肌膚之親的事……他只是出于本能和習(xí)慣才救了我吧�!�
說完,眼神又若有似無的飄向了陸沉。
陸沉這會兒只穿了一條褲子,上半身光溜溜的。
而這三個姑娘,旁若無人的盯著他上半身的肌肉看,目光漸漸從清澈轉(zhuǎn)為了火熱。
“不得不說,這傻子身材還挺好……”
季凌凌輕咳一聲,說:“陸沉,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們!不過,你不許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如果被第六個人知道了今天的經(jīng)過,我們回頭就不教你兒子讀書認(rèn)字了!讓他和你一樣,一輩子被人笑話是傻子!”
陸沉很無語。
這個叫季凌凌的姑娘,長得確實粉雕玉琢的,一張水靈靈的娃娃臉,卻有著如此豐盈成熟的身材。
要不是因為落水,著實讓人很難想象到,寬大的藍(lán)襯衫下,藏著如此妙不可言的高聳雪峰。
但是,不能因為長得好看,就恃靚行兇,罵他是傻子,還誣陷他有兒子吧?
陸沉剛想反駁,一大段記憶忽然強(qiáng)勢侵入他的腦子。
陸沉,東流村村民,三年前因腦部遭受重創(chuàng),變成了智力只如孩童的傻子。
他是陸家長子,七年前娶了媳婦羅美晴,結(jié)婚半年后生下兒子陸小飛。
陸小飛今年六歲半,剛上村里小學(xué)。
而面前站著的三個大姑娘,是前些年下鄉(xiāng)插隊、如今在排隊等回城的知青,同時也是東流村小學(xué)的老師。
接收完回憶,陸沉最震驚的,還是他如今身處的時空。
1980年!
這是他完全陌生的年代!
雖然他的確是從東流村出生的,可他出生的時候,這村子已經(jīng)被圈定為不可隨意改建和拆遷的古村遺址!
而現(xiàn)在,他一躍回到了幾十年前。
甚至還變成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傻子!
而且,還真的有個皮猴子似的兒子!
等等。
陸沉猛地想起,自己為什么一開始會出現(xiàn)在水里。
兒子陸小飛的幾句話,猶如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胸膛。
“爹,他們都說你是傻子,每個人都笑話我!”
“我媽說,如果你死了,別人就不會老拿這件事來說了,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
“爹,咱們來玩游戲吧。我們比水下閉氣,看誰閉的時間久�!�
“要是你贏了,我就把震天叔給我的飴糖全都給你吃。”
“爹,你可一定一定要贏啊。”
陸小飛留在陸沉腦海中最后的畫面,是他站在岸上,帶著笑容,用口型說著“加油”的一幕。
而回想起這些,陸沉透過陸小飛那張稚嫩的臉,看見的是媳婦羅美晴的猙獰奸猾,和她的姘頭,劉震天的陰險狡詐!
這對狗男女,仗著這具身體原主是傻子,當(dāng)著他的面,瘋狂在他頭頂上種大綠菜不說……
還指使他的親生兒子,設(shè)局誘騙他,讓他在水下憋氣憋死!
好他娘的歹毒!
陸沉忽然捏緊了拳頭。
他自己的認(rèn)知,和原主彌留的意識,讓心頭的怒火交織重疊,翻了一倍!
他現(xiàn)在就要去弄死那對狗男女!
“陸沉,你去哪?”
季凌凌看出陸沉眼神的不對勁,披著他的衣服追了上來。
然而,陸沉的腿力遠(yuǎn)遠(yuǎn)超乎她的想象。
不一會兒,陸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池塘邊的小樹林里。
“不好,總覺得要出事……”季凌凌喃喃。
同伴小聲道:“該不會是因為你提起他兒子陸小飛,刺激到他了吧?”
傻子陸沉的媳婦羅美晴,和村霸劉振天有一腿,是東流村人盡皆知的一件家常。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季凌凌她們?nèi)耍紡牟煌娜俗炖锫犝f過。
陸小飛,是不是就是陸沉的逆鱗?
哪怕是傻子,也不能這樣任人踐踏尊嚴(yán)吧?
季凌凌咬了咬櫻紅的下唇,接著看向她的小姐妹們說道:“不管怎么說,今天要不是陸大傻子及時救了我們,我們肯定就因為采蓮翻船而溺水死了……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fù)!”
“凌凌說得對!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何況,今天這是救命之恩!”
“那我們現(xiàn)在趕緊回宿舍換衣服,然后跟去陸沉家看看情況!”
……
陸沉循著記憶,一路殺到了家門外。
大白天的,家里卻院門緊縮,屋門緊閉!
陸沉從后院籬笆翻墻而入,剛走到菜園子里,就聽見屋內(nèi)傳出令人口干舌燥的吟哦。
“天哥,往后我的命都是你的!我要給你生孩子,拼了命的生!”
男人氣喘吁吁的邪笑,“生幾個?”
“你來幾次就生幾個唄!天哥,我,我去了!……”
傾瀉而出的浪聲,如同噴涌的巖漿,澆得陸沉心火更盛。
他望了一眼鄰居家后院的大黑牛,忽然來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