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捉奸現(xiàn)場變訂婚現(xiàn)場?
王朗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癱軟在地。
他嘴唇顫抖,難以置信地望向姜琰,聲音都變了調(diào):“琰兒,你……你怎么會(huì)……是他逼你的?對(duì)不對(duì)?一定是他逼你的!”
姜琰的聲線平直,聽不出什么情緒,卻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王大公子。”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只是為了加重語氣。
“本宮與你,似乎并未熟稔到可以如此稱呼的地步�!�
每一個(gè)字,都像小錘子,敲在王朗搖搖欲墜的心上。
“莫叫人誤會(huì)了,請(qǐng)慎言�!�
王朗整個(gè)人僵住了,臉上最后一丁點(diǎn)血色也褪了個(gè)干凈。
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柳真真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往前踏了半步,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帝王的威壓:“姜琰!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這話的分量,足以壓垮在場任何一個(gè)人,包括她自己。
這是先帝與王丞相定下的婚約,豈能是兒戲!
女帝那如山岳般的威壓直直落下。
姜琰跪伏的身形幾不可察地偏向了林樞這邊。
一聲細(xì)微的,帶著哭腔的抽氣聲泄露了她此刻的無助和最后的指望。
林樞心頭猛地一跳。
電光石火間,他全明白了。
這丫頭是在賭!
賭他林樞會(huì)不會(huì)接下她這石破天驚的“表白”,賭他會(huì)不會(huì)在這絕境里拉她一把!
她不想嫁給王朗?
對(duì)!肯定是這樣!
王朗他爹是當(dāng)朝丞相,他姨夫是誰?南平王!
好家伙,丞相和南平王是連襟!
昨晚約他出來的還是“他”的寶簪妹妹。
林樞飛快地瞥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姜琰。
錯(cuò)不了!絕對(duì)是這丫頭搞的鬼!
好一招偷梁換柱!
媽的,這操作……可害苦了我啊。
這么一來,她既能擺脫和王朗那樁婚事,又能順理成章的……讓他林樞徹底斷了和王寶簪的緣分?
難道是長公主和王三小姐達(dá)成了某種合作?
這心機(jī),這手段……
林樞腦子里嗡嗡作響,一個(gè)更深層的目的呼之欲出。
斬?cái)嗄掀酵跎煜蚓┏堑淖ρ溃?br />
這盤棋,下得真他娘的大!
她這是破釜沉舟,把所有的一切,名聲、未來,都押在了他這個(gè)“京城第一草包”身上!
林樞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有意思。
也好,那就順著這臺(tái)階下,將計(jì)就計(jì)!
他倒要看看,這渾水之下,到底藏著哪條毒蛇,非要置他于死地!
林樞不再猶豫,撐著冰涼的地面,雙膝向前挪動(dòng)了幾步,離那高高在上的御案更近了些。
隨即,他猛地俯身叩首!
聲量陡然拔高,字字清晰,響徹整個(gè)公堂。
“陛下!”
“昨夜……微臣與公主殿下,確實(shí)……呃,情難自控!”
這話一出,不亞于平地驚雷!
林樞卻不管不顧,再次叩首,聲音更大了幾分:
“一番……深入了解之后,微臣與殿下方才驚覺,我二人……竟是那般……水乳交融,天作之合!”
“如同一工之手的榫和卯,實(shí)乃……兩情相悅,心意互通��!”
他抬起頭,直視前方,能想象那陰沉的臉色。
但他語氣卻無比誠懇,甚至帶著幾分“羞澀”后的“坦然”。
“懇請(qǐng)陛下明鑒,成全微臣與公主殿下!”
這下,連柳真真都差點(diǎn)沒繃住。
王朗更是眼前一黑,徹底癱了。
吃瓜百姓下巴掉了一地,這劇情……太炸裂了!
柳真真喉嚨里滾動(dòng)過一聲壓抑的怒吼,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荒唐!”
她猛的轉(zhuǎn)身,明黃的裙擺劃開。
“你自己的事,自己了斷!老娘不管了!”
“莫再污了皇家顏面!”
話音未落,人已帶著無可遏制的怒火,快步離去,留下滿堂驚愕混亂的眾人。
高高的門檻外,只剩下她盛怒之下,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包政站在堂上,額角的冷汗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滾。
女帝不管了。
長公主親口承認(rèn)了。
林樞親口證明了。
王大公子的臉面徹底沒了。
這案子……已經(jīng)不是案子了。
他飛快的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王朗,又看了看仍跪著,臉上卻作沉思狀的林樞。
電光火石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啪!”
驚堂木再次重重落下,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
“肅靜!”
包政挺直腰板,聲音洪亮。
“經(jīng)查,長公主姜琰與林樞之事,乃雙方情愿�!�
“林樞,并無強(qiáng)迫之舉�!�
“故,林樞無罪!”
“當(dāng)堂釋放!”
“退堂——!”
最后兩個(gè)字,喊得又急又快,一眨眼便不見了包政蹤影。
公堂散得比兔子還快。
女帝走后一道圣旨下來。
上一刻還是階下囚,下一刻,林樞成了長公主未婚夫。
就因?yàn)槟菐拙渑R時(shí)編排的、肉麻到自己都起雞皮疙瘩的“情難自控”、“水乳交融”?
他娘的,這買賣……好像不虧?
至少,小命保住了,還順帶把王朗氣癱了。
瞥了眼角落里還在抽搐,眼神渙散的王朗,林樞心里樂開了花。
正胡思亂想著,人群外沿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女聲。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一個(gè)身影快步走了進(jìn)來,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煙火氣。
來人穿著一身素雅的湖藍(lán)布裙,身形窈窕又透著熟女特有的豐潤。
是虞紅葉。
林樞腦中立刻浮現(xiàn)出相關(guān)記憶,他那便宜大哥林楓的遺孀,他才艷雙絕的嫂嫂。
那位倒霉大哥,洞房花燭夜太過興奮,人直接沒了,連新娘子都沒碰。
虞紅葉幾步奔到他跟前,眼圈微微泛紅,上下打量著他。
她蹲下身,動(dòng)作麻利地摸索著他脖子上的木枷。
“咔噠”一聲輕響,應(yīng)聲而開。
虞紅葉丟開那沉重的木枷,抬手輕輕拍去他背上的灰塵,動(dòng)作輕柔又仔細(xì)。
“叔叔,你怎么樣?沒傷著哪里吧?”
她的聲音溫婉,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林樞感受著嫂子手上的溫度,心里莫名一暖。
“嫂嫂,我沒事�!�
“就是跪得久了點(diǎn),腿麻�!�
虞紅葉沒多問公堂上的事,只是伸手?jǐn)v扶他的胳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走,咱們回家,我給你燉了雞湯。”
她攙著林樞,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
林樞借著她的力道站穩(wěn),活動(dòng)了一下發(fā)麻的雙腿,跟著她往外走。
圍觀的人群自動(dòng)讓開道路,目光復(fù)雜地目送著這位新鮮出爐的“準(zhǔn)駙馬”和他賢惠的嫂嫂。
這劇情反轉(zhuǎn)得,夠他們嚼一陣子舌根了。
林宅內(nèi),總算有了幾分安寧。
虞紅葉安靜地坐在桌邊,給林樞夾了一只燉得爛熟的雞腿。
她放下筷子,手指搓著袖口,似乎在斟酌語句。
“叔叔…”
她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了些,帶著憂慮。
“你…真要娶那位長公主嗎?”
林樞剛咬了一口雞腿肉,肉質(zhì)軟爛脫骨,滋味醇厚,正是他疲憊身軀急需的慰藉。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心里還在回味著公堂上那戲劇性的反轉(zhuǎn),以及王朗那張氣到變形的臉。
長公主那么漂亮,金枝玉葉的,不虧好吧!而且對(duì)他的擺爛事業(yè)又是一大跨步啊。
“我…我聽外面的人說…”虞紅葉的話語帶著明顯的遲疑,“說那位長公主殿下…性子…很不好�!�
“哎呀,公主嘛難免的,沒事嫂子我會(huì)疼人�!绷謽袘�(yīng)著,似乎毫不在意。
“她喜怒無常,而且…而且…”她壓低聲音,仿佛怕被墻壁偷聽了去,湊近了些,氣息里帶著難掩的恐懼。
“聽說她…是個(gè)喜好殺人為樂的變態(tài)�!�
“曾經(jīng)被人目睹在公主府,用…用剔骨刀…肢解了…一個(gè)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貼身大宮女。這樣的事情甚至屢見不鮮�!�
林樞嘴里的雞腿瞬間不香了。
他動(dòng)作一僵。
“��?”
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虞紅葉。
剛才那點(diǎn)“這買賣好像不虧”的念頭……
我靠?
剔骨刀?肢解宮女?
變態(tài)殺人狂?!
這駙馬是人當(dāng)?shù)膯幔浚?br />
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