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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怪不得說要等上許久的晚高峰,醫(yī)生僅僅用了十分鐘就趕到了。
心中剛放下的石頭又重新懸起。
要是她想借機報復(fù),筱筱的情況更是無力回天了。
是。你知道嗎在推麻醉之前,她醒來過一次。。
她說她疼,好疼,求我?guī)蛶退?br />
可是她其實幾天前就能做手術(shù)��!我故意拖著,說什么有希望,就是想看她活活疼死的樣子!
我氣到手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湊到我耳邊。
你還沒謝謝我呢。要不是我親手,一點點鋸斷你女兒的雙腿,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她挑起嘴角,笑的猖狂。
好了,你就留在這兒陪你的寶貝女兒吧。
我也該回家,看看文宇有沒有把我兒子哄睡著。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沒有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泛起的酸澀。
只想著等女兒好了,我一定要帶她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家。
女兒被推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
那里不許我陪護(hù)。
我隔著玻璃窗,看著女兒空蕩蕩的褲腿。
瘦弱的身體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
心如刀割。
重癥監(jiān)護(hù)室允許探視的時間很短。
筱筱前三天也一直沒醒。
我抓緊時間,拼了命的跑單。
每多跑一單,就是給她多續(xù)上一天命的希望。
第四天的時候,女兒終于醒了。
她虛弱的睜開眼,告訴我渾身上下都在疼。
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了雙腿之后,她沒有哭,也沒有鬧。
反而勸我,告訴我她會堅強。
我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第七天,筱筱的病情再次惡化。
是感染導(dǎo)致的多器官衰竭。
后面幾天,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隨時會有女兒搶救的消息傳來。
每一次都有可能讓她就此長眠。
在第五次搶救后,她還是永遠(yuǎn)離開了我。
臨走前,她恢復(fù)了些力氣。
摸著我的臉,流著眼淚。
媽媽,我怕死,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媽媽,我愛你。
她瘦瘦小小的,整個人很輕。
就這樣在我懷里閉上了眼。
恍惚間像是在我懷里睜開眼的那天。
我哭到失聲。
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她的臉上。
可這次,她再也不會抬起小手,給我擦干眼淚了。
等我辦好一切手續(xù),已經(jīng)過了一夜。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高文宇女兒的死訊。
下周舉辦葬禮,來不來隨便你。
我還不能倒下。
辦葬禮,火化,這些都是要錢的。
我還得再掙些錢,盡量讓我的小天使走的體面些。
幾小時后,高文宇打來電話。
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氣。
趙悠悠,你過分了吧!
筱筱怎么說也是你女兒,就算你想要錢,想見我,也沒必要用這種借口詛咒她吧。
我的心里毫無波瀾。
隨你怎么想,我只是覺得有義務(wù)通知你。
我掛斷電話,系好頭盔,打開外賣軟件,繼續(xù)接單。
另一邊的高文宇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一股無名怒火直躥上他的腦門。
他別著口氣似的,匆匆趕到醫(yī)院。
想證明我確實是在撒謊。
可當(dāng)他來到熟悉的病房時,病床上空無一人。
他一把拉住正在鋪床的護(hù)士。
這一床的病人呢那個叫筱筱的女孩兒呢
護(hù)士嘆息。
那女孩兒啊,昨天晚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