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番外：歸來的代價

    龍脈脈心深處。

    姜栩栩和褚北鶴依偎著坐在草地上。

    身后漂亮的十尾將兩人包裹其中，天地間仿佛只剩這一處靜謐。

    偏偏這樣重逢的時刻，姜栩栩自顧捧著手機(jī)，直到按下最后的發(fā)送鍵，這才手指翻轉(zhuǎn)，手機(jī)消失在她手中。

    帶著金光的雪色狐尾將褚北鶴包裹著，看向虛弱到幾乎要重新陷入沉睡的愛人，姜栩栩有些無奈。

    指尖在他眉心處輕點(diǎn)，

    “耗空金光把我召回來，自己反倒陷入沉睡，還有意義么？”

    褚北鶴原本強(qiáng)撐的意識在見到她時已經(jīng)陷入某種混沌之中，此時靠著她，雙眸緊閉，但依舊不忘對她的話有所回應(yīng)。

    握著她的手微微握緊。

    知道她回來，他不會放任自己沉睡太久。

    只要給他一點(diǎn)時間，恢復(fù)一些金光……

    他很快會再次醒來。

    姜栩栩看著他，眼底閃過點(diǎn)點(diǎn)眷戀與溫柔，俯身，再次輕輕吻上他的眉心。

    身后的十尾緩緩在兩人周身收攏。

    隨著她不斷朝他貼近，巨大的狐尾，最終將兩人完整包裹其中。

    帶著金光的狐尾尾端此時散出點(diǎn)點(diǎn)金光，順著姜栩栩貼近的氣息，那些金光自動朝著褚北鶴體內(nèi)而去。

    原本幾乎要陷入沉睡的褚北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掙扎著想要醒來，卻始終徒勞無功。

    然而，身體的感覺還在。

    他感受到屬于她的氣息貼近，她拉著他的手，讓他的手臂圈上她的腰身。

    狐尾圈起的空間內(nèi)，那點(diǎn)點(diǎn)飄散的金光跳躍著圍著兩人飛舞，而后，爭先恐后地鉆入褚北鶴的體內(nèi)。

    帶著天道之力的金光，輕快，而歡愉。

    好不容易回來了，姜栩栩可不想再等著他重新蘇醒。

    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將他喚醒。

    ……

    在姜栩栩發(fā)了那個回來的消息后，聞人戚戚一行人等了足足三天，姜栩栩這才帶著褚北鶴重新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比起那日消失時的虛弱無力，眼前的褚北鶴已恢復(fù)了淺淺的一層金光，連帶著整個人也煥發(fā)著光彩。

    而姜栩栩，看似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但仔細(xì)看時，卻能感受到她身上多了一層平和卻厚重的氣息。

    那是來自天道的威壓。

    直到重新想起關(guān)于她的一切，眾人也終于知曉他們忘記栩栩的原因。

    一如當(dāng)初聞人百雪想為她預(yù)言卻忘記一切，他們亦然。

    眼前的栩栩，已非純粹的十尾天狐，而是天道。

    似是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姜栩栩只說，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天道了�！�

    在她選擇以姜栩栩的身份重新歸來的時候，她便已不再是天道。

    要成為天道，需要舍棄的東西太多。

    既然眼下，她想要守護(hù)的東西已經(jīng)通過天道之力守護(hù)下來，那成為天道對她而言，便再沒了意義。

    只是這一遭下來，她確實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現(xiàn)在的我，既沒有天道之力，也沒有十尾的力量�！�

    她說，

    “我現(xiàn)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玄師�！�

    姜栩栩這話一出，聞人戚戚只覺心頭一緊，雖然她的女兒，哪怕不能使用妖力，也絕對不是個普普通通的玄師。

    但……她們還是想知道，在栩栩化作天道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是和異世有關(guān)嗎？”

    如果只是單純地以姜栩栩的身份回歸，不會將她過去積攢的力量全部耗空。

    想來想去，也只能是跟異世推回原來世界有關(guān)。

    一如聞人戚戚幾人的猜測，姜栩栩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只道，

    “異世天道選擇讓異世降臨，除了祂想要取代這方世界天道之外，更多的原因是，異世承載了兩個世界的災(zāi)禍，祂的力量，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維持世界的運(yùn)轉(zhuǎn)�！�

    當(dāng)時，異世人無法隨著斷界漩渦回歸異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異世已經(jīng)不在了。

    “異世，本質(zhì)上就是天道的領(lǐng)域�！�

    所謂的分化成兩個世界，真正分化的只有天道自身。

    從頭到尾，異世便是天道以自身領(lǐng)域化出的另一世界。

    既是領(lǐng)域，世界的一切便由天道主宰。

    這件事，也是姜栩栩在沖破異世天道對她領(lǐng)域的封禁后才知曉的。

    那與她領(lǐng)域相連接的被災(zāi)禍侵蝕的領(lǐng)域，不過是天道領(lǐng)域的最深處。

    正因為知曉這一點(diǎn)，姜栩栩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化作天道后，我也擁有了一個天道領(lǐng)域�！�

    姜栩栩說，“我將我的天道領(lǐng)域，送給了異世�！�

    如此，只要她神魂不滅，異世以及異世中人也不會覆滅。

    至于未來她的領(lǐng)域力量會不會如異世天道一樣耗盡……那只能交給未來去決定。

    哪怕是天道，也無法掌握世間未來流轉(zhuǎn)。

    天道所能做的，只能是干預(yù)。

    一如她給予異世和這個世界的，只是上千年的緩沖與思考時間。

    真正能夠決定世界最終走向何處的，從來都只有人，以及存在于這世間的萬萬生靈。

    也正因如此，姜栩栩才能在感召到此方世界的請愿后，果斷放下一切重新歸來。

    因為，該她做的，她能做的，她都已經(jīng)做到。

    接下來的事，交給時間就好。

    聞人白依知曉她已經(jīng)看透世界本源，雖然對于十尾之力消失有些可惜，但也沒再說什么。

    聞人戚戚更不在乎這些。

    只要栩栩還是她的栩栩，只要她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其他都沒有所謂。

    至于失去的妖力……

    聞人戚戚表示，

    “沒關(guān)系，我的妖力也消失了，接下來我們可以一起，重新修煉�！�

    半妖的世界，就是要卷，只要不死，那就繼續(xù)修煉。

    想到自己因為妖力消散導(dǎo)致無法維持化形而多出的兩條皺紋，聞人戚戚更加堅定了重新修煉的決心。

    她雖然愿意為了匹配姜禹城的年歲讓自己變老，但她可不允許自己不受控地老去。

    姜栩栩?qū)Υ俗匀粵]有意見，她的十尾之力也是從無到有一點(diǎn)點(diǎn)修煉出來的。

    大不了，再花兩年重新來過就是。

    不止是她和媽媽，還有……

    “你也要跟我們一起，重新修煉�！�

    姜栩栩說這話時，視線徑自繞過眾人，直直看向了從她出現(xiàn)以來，一直站在人群最后頭，戴著帽子卻依舊遮不住那一頭白發(fā)的……

    聞人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