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憑子貴”
桑憐容渾身一顫,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在看到魏肆辰的那一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臣……臣妾……見過陛下……”
她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齊齊跪下行禮,魏肆辰揉著隱隱作痛額頭,目光落在那個抱著雪媚娘的宮女身上。
“這只貓,從何而來?”
“臣妾……臣妾也不知,臣妾正走著,這只貓忽然竄了過來,還……還咬傷了臣妾!”
桑憐容說到此處,忽而委屈地抬起手臂,露出胳膊上被貓咬傷的那道傷口。
可她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握著那根挾持雪媚娘的金簪。
魏肆辰看到桑憐容手中的金簪,神色一凜,眼底泛起一層暗涌的怒意。
“你用這金簪刺它了?”
桑憐容一愣,搖了搖頭:“臣妾沒有!”
“給朕從實招來!”
桑憐容哭著道:“是這只貓,這只貓先咬了臣妾,臣妾為了自保,這才拔出了簪子,可臣妾并未真的傷到它……”
一旁的安順見魏肆辰臉色不好,趕忙上前搶過雪媚娘。
抓著雪媚娘的宮女見是安順,不敢不給,松手將雪媚娘交了出去。
雪媚娘一脫離掌控,猛地竄到池邊,焦急地對著池水喵喵叫喚。
魏肆辰發(fā)現(xiàn)雪媚娘的異常,沉聲質(zhì)問道:“姚答應呢?”
桑憐容此番做了虧心事,自然不敢承認:“姚答應……臣妾從未見過姚答應……”
安順:“大膽!桑妃娘娘,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魏肆辰又一指剛才抱著雪媚娘的宮女:“你來說,說實話,饒你不死�!�
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迫于威壓,還是開口道:“姚答應……在池子里�!�
魏肆辰心下猛的一慌,來不及思索什么,脫口而出道:“還不下去救人!”
魏肆辰發(fā)話,幾個通水性的太監(jiān)火急火燎地躍入水中,焦急地去找尋姚錦芊的身影。
魏肆辰俯身,一把掐住桑憐容的脖子:“姚答應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落水?”
安順察言觀色,一推那宮女:“還不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跟陛下交代清楚?”
宮女已然沒有了后路,為保性命只得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出來。
聽到桑憐容用雪媚娘的性命威脅姚錦芊,魏肆辰內(nèi)心的憤怒已然無法抑制。
他不知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是何種感受,他只知道,姚錦芊不能死,而面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若是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桑憐容被魏肆辰掐得呼吸不過來,目光驚恐又委屈,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而此時,姚錦芊正躲在水草叢中透氣,順便注視著岸上的情況。
見魏肆辰十分給力地救下了雪媚娘,姚錦芊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可當五六個太監(jiān)下水來找她時,姚錦芊是真的慌了。
完了完了,她應該裝作什么樣才能顯得自然一點?
“那邊!姚答應在那邊!”
一個眼尖的太監(jiān)指著水草的方向大聲吼道。
姚錦芊更急了,手忙腳亂地擺弄著水草,將水草往自己脖子上一圍,假裝被水草纏住,然后閉上了眼睛。
很快有人游到了姚錦芊旁邊,將她脖子上的水草扯開,又將她拖回岸邊,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語氣驚喜:
“陛下放心,姚答應鼻息尚存!想來是那水草纏住了姚答應的脖子,姚答應并未在水中窒息,姚答應真可謂是福大命大�。 �
雪媚娘急切地跑過來,不斷用腦袋蹭著姚錦芊,焦急地用爪子拍打她的臉。
魏肆辰快步走至姚錦芊身邊,用力晃了晃她的肩:“姚錦芊,姚錦芊!”
姚錦芊吐出一口水來,緩緩睜開眼睛,虛弱道:“陛下?”
魏肆辰松了一口氣,對那個將姚錦芊救上來的太監(jiān)道:“下去領(lǐng)賞吧�!�
太監(jiān)驚喜叩首:“奴才謝陛下恩賞!”
魏肆辰輕撫著姚錦芊的背,聲音出奇的溫柔:“你受苦了。”
姚錦芊聽到這語氣,頓時被口水嗆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這個暴君……真的是以前那個暴君?
怎么完全轉(zhuǎn)了性子?
魏肆辰見姚錦芊忽然劇烈咳嗽,連忙喚道:“傳御醫(yī)!”
姚錦芊趕緊制止:“妾身沒事,不必麻煩了……”
笑話,她本來就是裝的,能有什么事?
她才不想再被那御醫(yī)扎上幾針呢!
魏肆辰執(zhí)意道:“落水豈是小事?你保護雪媚娘有功,這幾日且在宮中好生調(diào)養(yǎng)身子,至于這仇,朕自會替你報�!�
姚錦芊有些驚訝。
因為她保護了雪媚娘,所以魏肆辰對她的態(tài)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了?
這還真可謂是……母憑子貴��!
姚錦芊前腳被護送到冷宮,御醫(yī)后腳就來了,給姚錦芊開了副藥,又叮囑了幾句。
離開前,還小聲嘀咕道:“也是奇了,老夫當御醫(yī)二十多年,短短一個月內(nèi),竟然一連兩次來冷宮整治。”
姚錦芊扶額,她也很奇怪,自己一個冷宮妃子,怎么就和暴君打上交道了呢?
柳喏見姚錦芊渾身濕淋淋地回來,都快急哭了,被姚錦芊好一陣安慰,方才放心了些,去替姚錦芊煎藥。
莊禾蕊看姚錦芊這副慘樣,揣上匕首就要去行刺桑憐容,被姚錦芊和俞聽溪死死拉住。
俞聽溪:“桑憐容那邊陛下自有謀劃,我們就不必瞎操心了,至少這段時間,冷宮應該還算安全�!�
姚錦芊:“桑憐容現(xiàn)在好歹也是桑妃,你湊上去豈不是送人頭?”
莊禾蕊被兩個人拉著,只好作罷,在冷宮里靜觀其變。
第二日,就傳來了一則消息。
桑憐容因為觸怒陛下被關(guān)了禁閉。
莊禾蕊氣炸了:“這個桑憐容差點害死了錦芊,竟然就只是被關(guān)了禁閉?”
俞聽溪客觀地解釋道:“桑憐容乃是兵部尚書之女,如今又得陛下寵愛,位列妃位,將一個被打入冷宮的答應推入水中,構(gòu)不成什么大罪,況且……照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封鎖姚姑娘落水一事。”
姚錦芊嘆氣:“宮斗還真是復雜�!�
俞聽溪調(diào)侃道:“這不就是你最擅長的?”
姚錦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連忙找補道:“這個……都斗進冷宮了,哪里談得上擅長?而且,若能安穩(wěn)過一輩子,誰又想去過刀尖舔血的生活?”
俞聽溪:“你還真是變了�!�
姚錦芊再次聽到俞聽溪說自己變了,心中莫名有些懷疑,卻笑著試探道:
“總說我變了,搞得你以前跟我很熟似的,明明冷宮里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俞聽溪:“以前聽的傳聞多了些,看來……傳聞也不可信啊�!�
姚錦芊面色變得有些嚴肅:“俞姑娘,我有一句不知當不當講�!�
俞聽溪:“但說無妨�!�
姚錦芊正色道:“俞姑娘,你究竟在懷疑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