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旭升,我們離婚吧
“宋旭升,我們離婚吧�!�
宋旭升明顯呆住,眼底情緒劇烈地一顫。
他方才認真想了一下,帶寶玲回來的事太突然,她一時間難以接受也很正常,這幾天又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她不高興,情緒激動也在所難免。
再加上她腦袋的傷沒好全,剛才又受了冤枉,一氣之下打了他也沒什么。
他能接受,也能原諒她。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沖動地提出離婚二字。
“不可以!”宋旭升猛然回神,臉色難掩蒼白,有一點困惑,又有一點懊惱和震驚,似乎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
過了兩秒,他抿了下唇,喃喃重復(fù)了一遍:“梨初,我們不可以離婚!”
江梨初淡淡抬眸,嘴角噙著冰冷的笑:“為什么不可以?”
面前的宋旭升,五官英挺,長身玉立,清雋的面容矜貴無比。
可此時他眼神染上慌亂,再也沒有之前的從容冷靜,就連嘴角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梨初,你別再說氣話了!”
顧寶玲也適時探出頭,插了一嘴:“就是啊嫂子,你冷靜冷靜,可別再說離婚這種會后悔的話,多傷旭升哥的心啊�!�
宋旭升眉心一蹙,對,梨初現(xiàn)在不冷靜,說的話都不能相信。
她那么愛他,怎么可能舍得跟他離婚呢?
相戀兩年,結(jié)婚五年,他們的感情一直不錯,梨初對他一片真心,還等了他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和他分開呢?
宋旭升思緒回籠,眼底的慌張淡了些許,他了解梨初,她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現(xiàn)在八成是在和他賭氣,不是真的要和他離婚。
余光掠過身旁真心關(guān)心著他,為他著想的顧寶玲,眸光微動,內(nèi)心深處暖暖的。
寶玲雖然是一番好心,但是現(xiàn)在把她牽扯進來,只會火上澆油,讓事情的發(fā)展愈發(fā)糟糕。
眼下,她們兩個人根本不適合待在一個空間里。
想到這點,這一次,宋旭升難得地躲開了顧寶玲伸向他的手,“寶玲,你先回屋去�!�
顧寶玲盯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尷尬兩秒,但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用帶著淚光的眼眸,軟聲勸說著:“好,我先回屋,旭升哥你和嫂子兩個單獨談?wù)�,別因為我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
江梨初諷刺地笑笑,她嘴上說著勸解的話,實則話里話外都在挑撥他們夫妻的關(guān)系。
既然知道自己會影響到他們的感情,為什么不自覺點避嫌呢?這么大的人了,學(xué)不會獨立行走嗎?就非得和宋旭升捆綁?橫在他們夫妻之間?
可偏偏宋旭升聽不出來,還當(dāng)她是通情達理的好女人。
就連微妙的肢體接觸,他也很自然地接受了。
真不知道他是沒有邊界感,還是樂在其中。
江梨初斂了斂眼皮,不想再看顧寶玲假模假樣地裝懂事,也不想再看宋旭升蠢里蠢氣地被她擺布。
她轉(zhuǎn)身走進屋里,宋旭升瞧著她冷然的背影,臉色很沉,簡單跟顧寶玲交代了兩句,關(guān)上房門,提步跟上。
江梨初還沒走兩步,忽地被人從后面攬住。
她腰肢纖細柔軟,盈盈一握,襯得他大掌格外寬厚有力。
他回來的時候淋了雨,肩膀微濕,身上略涼,摟著她如同一臺天然的冰箱,無聲無息地消散著空氣里的躁意。
窗外的雨沒有停下來的征兆,雨幕傾瀉而下,仿佛要把什么沖刷干凈。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宋旭升緩而慢地啟唇:“梨初,我認真想了一下,是我考慮不周,貿(mào)然帶了寶玲回來�!�
“如果我能寫信提前知會你一聲,興許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但是我那陣子實在太忙了,就給忙忘了。”
江梨初一頓,說實話她有些詫異他會反思,畢竟他骨子里是個極為自負的人。
“不過也沒事,只要你和寶玲多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知道她人真的很好的�!�
江梨初等了半天,還以為他會說什么,沒想到一開口就是她不愛聽的。
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兒,他是純心給她找不痛快是嗎?
宋旭升全然沒注意到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腦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替寶玲說好話。
但是她一直不接話,他不免有些急了。
“梨初,梨初,梨初……”
他輕輕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嗓音低沉沙啞,尾調(diào)婉轉(zhuǎn),隱隱含著懇求。
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一個永遠處在上位者的人突然低聲下氣哀求自己,低位者肯定會被喜悅沖昏頭腦,做出一些尋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就比如上輩子的她,在他無數(shù)次的求饒聲里,無數(shù)次心軟,努力裝作看不見那些不對勁。
捉奸在床,并非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丑事。
之前也有過好幾回。
有一次她買菜提前回來,正巧撞見他們在樓梯口親吻,當(dāng)時她就大鬧了一場,可是他卻告訴她那是酒后失誤,他喝多了,不小心把顧寶玲錯認成了她,所以才親了上去。
那時候他認錯態(tài)度良好,各種甜言蜜語,保證再也不犯,她不可控地心軟了。
再加上不甘心多年付出付諸東流,離婚婦女的名聲又不好聽,她只能委曲求全,強調(diào)不能再有下一次,他滿臉誠懇地答應(yīng)下來。
然而偷吃怎么可能只有一次?
未來數(shù)年,他們藕斷絲連,恩愛不斷,出去開房的次數(shù)都快趕上回家的次數(shù)!
這輩子她早已清晰這段感情的走向,心軟是不可能的,她清楚地知道,留著他只會給自己添堵。
可是想要和宋旭升離婚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也不是她想去扯離婚證就能去的。
宋旭升等了半晌,沒等來臺階,見她不說話,只能自行開口打破寂靜:“梨初,你知道的,我愛的人是你,心里自然是偏向你的�!�
“寶玲她是外人,也是客人,我護著她只是因為不想落人口實而已�!�
為了外人傷害自己愛的人,到底是多虛偽的一個人,才能說出這種話?
江梨初慢慢推開他的手,仰頭望向他深邃的黑眸,四目相對,宋旭升不自覺滾了滾喉嚨,眸光流轉(zhuǎn),伸手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fā)。
她沒阻攔他的小動作,眉眼純澈,似乎恢復(fù)了之前的乖巧溫順。
不過下一秒,她便輕描淡寫地戳穿了他冠冕堂皇的借口:“落誰的口實?宋旭升,家里可只有我們?nèi)齻人�!�
宋旭升臉色一僵。
好半晌,宋旭升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抓住她的肩膀柔聲解釋:“我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只是想盡快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而已�!�
“你說寶玲往我身上貼什么的,純屬是你想多了,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自然要比尋常人親密,她就跟我妹妹差不多�!�
“但是你卻那樣說她,合適嗎?好聽嗎?傳出去寶玲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妹妹?
呵呵,江梨初被他的話逗笑了。
他總是有那么多理由。
誰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兄妹,會當(dāng)著妻子的面貼在一起?
又有誰家的好哥哥會跟妹妹親嘴兒?還滾到一張床上去?
打著兄妹的名義,做遍茍且之事,簡直是侮辱了兄妹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