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姜還是老的辣

    老獵戶拿著酒盅，先跟盧圣玲砰了下杯。抓了把花生米在手心，一邊嚼一邊說：

    “閨女，你可知道怎么找野雞？”

    盧圣玲搖搖頭，她狩獵全憑運氣，瞎貓撞上死耗子，看到什么打什么，也沒特別的技術(shù)。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槍法準(zhǔn)。

    老獵戶見盧圣玲搖頭，笑得一臉慈祥。

    “我教你口訣，你記下�！�

    盧圣玲挺直了腰身，洗耳恭聽。

    “春耕忙，小路旁，野雞必定來躲藏。陰雨天，大雨后，樹林邊上遛一遛。地頭間，麥地邊，留心查看別打焉。土溝邊，荒草旁，細(xì)心查看不要忙。早五點，晚五點，看到白圈別松眼。寧打高，別打低，脖子以下收獲稀。察覺后，雞臥倒，邊走邊射流行爪……”

    大爺一念口訣，大媽就在旁邊咯咯笑。

    她跟老頭生活幾十年，這些狩獵口訣聽得耳朵都生繭了，她都能倒背如流。

    盧圣玲聽得格外認(rèn)真，這些技術(shù)對她來說很受用。

    大爺說完狩獵野雞的口訣，又教盧圣玲怎么打野豬。

    除了狩獵，大爺又教盧圣玲認(rèn)識中藥。

    上山打獵的過程中，時常會看到一些有價值的藥材，這個時候，獵戶通常會一邊采藥材，一邊尋找獵物，反正上山一趟不走空，就算沒有打到獵物，也得將背簍里裝滿藥材背回家。

    遇到名貴的藥材，可不比打獵掙得少。

    有時候，名貴藥材的價值是一頭野豬的好幾倍，比如人參、天麻、鐵皮石斛、重樓、白芨……

    一頓午飯吃到下午兩點鐘才結(jié)束，盧圣玲收獲不小，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離開老獵戶家里，她當(dāng)即去市場買個背簍，以后上山打獵就背著背簍去，一邊打獵一邊采名貴中藥。

    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快的掙錢方式。

    她得加快掙錢的速度，趕緊賺第一桶金。

    回到西頭村，見時間還早，盧圣玲就拿著一只野雞去王德發(fā)家。

    她昨天說過，要多登門幾次。

    為了學(xué)習(xí)中醫(yī)的推拿術(shù)，好讓張懷端那條腿恢復(fù)完好，她也是豁出臉面了。

    王德發(fā)以為盧圣玲不會來，剛才在心里還嘲諷了一番，就說那女人光說不練，說話跟放屁似的。

    看到盧圣玲拎著一只肥大的野雞過來，面無表情地繼續(xù)配手頭的中藥。

    王大娘見盧圣玲又拎著東西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家這倔老頭一點沒教她本事，等于白拿人家吃的。

    昨天那刀子野豬肉，她用干辣椒炒了一盆，味道那叫一個絕。

    “懷端媳婦兒，你別往我這兒拿東西了，留著給懷端和小寶吃吧�！蓖醮竽镆贿厔癖R圣玲把東西拿回家，一邊看自家老頭的臉色。

    她也希望這老頭能開竅啊，教盧圣玲一些真本事。

    可昨晚吹了一夜枕頭風(fēng)，這老東西愣是沒聽進(jìn)去。

    白拿人家東西，好吃是好吃啊，可心里不踏實。

    盧圣玲把系野雞的繩子塞到王大娘手里，看了看王德發(fā)，確定對方依然臭臉后，也沒說別的，留下東西就走了。

    王大娘拿著野雞，逮著王德發(fā)一頓臭罵。

    “你個老東西，你教教懷端他媳婦兒怎么了？她學(xué)中醫(yī)推拿，也是為了懷端那條腿，你不是一直看好懷端那孩子嗎？怎么就不幫人家了？”

    王德發(fā)哼了聲，張懷端那條斷腿，也是拜盧圣玲這女人所賜。

    要不是這女人爬梯子作妖，張懷端會去接她，會被石磨壓斷腿骨嗎？

    這女人就是掃把星！

    王大娘見王德發(fā)不說話，感覺手里的東西燙手，這倔老頭不答應(yīng)人家，她也不能總白拿人家東西。

    猶豫了下，還是硬著頭皮將野雞給人送回去。

    這會盧圣玲沒走遠(yuǎn)，王大娘追了幾步，肚臍眼就痛。年紀(jì)大了，實在是追不上，就站在田埂上喊盧圣玲的名字。

    直到盧圣玲停下來，王大娘才捂著肚子繼續(xù)朝她走去。

    “懷端媳婦兒，這野雞你拿回家給懷端和小寶補(bǔ)補(bǔ)身子吧，懷端折了骨頭，小寶又是長個子的時候，要多吃些營養(yǎng)的東西�！�

    “大娘，這是給您和王老先生補(bǔ)身子的，您就別再推辭了。再說了，家里也留了一只，我這就回去給懷端和小寶燉湯�！�

    王大娘就好奇了，她家哪來這么多野貨。

    張懷端腿折了，指望他進(jìn)山打野雞不大可能。

    可盧圣玲這模樣，也不是干活的料，別說打獵，就是下地對她來說都是一件難事。

    難不成……是野男人給的？

    王大娘眉眼暗沉下來，雖說她賢德，可碰上這種丑事，心中也難免不唾棄。

    那她更不能要。

    “懷端媳婦兒，你還是拿回家去吧，我們家不愛吃這玩意兒�！�

    王大娘將繩子塞給盧圣玲，一臉為難地開口，“我家老頭子就這脾氣，犟得很，他不愿做的事，就是一百張嘴勸，也勸不動�！�

    盧圣玲自然明白王大娘的意思。

    無非是在告訴她，王德發(fā)這人勸不動，她還是放棄吧。

    盧圣玲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再說這十里八鄉(xiāng)，也就王德發(fā)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中醫(yī)，叫她上哪找旁人。

    “大娘，我沒說要圖什么，這只野雞是我昨個兒下午去山里打回來的，您就放心踏實地拿回家吃吧。”

    王大娘一聽是盧圣玲自己打的，有些不敢相信。

    “懷端媳婦兒，你什么時候?qū)W會打獵的呀？”

    盧圣玲摸著后頸脖笑了笑，“我跟鎮(zhèn)上老獵戶學(xué)的。”

    王大娘也不懷疑，越看盧圣玲越覺得這小媳婦跟之前不一樣。

    以前那瞧人的眼神跟冰凌子似的，走路都是鼻孔朝天。哪像現(xiàn)在，見人笑瞇瞇的，兩邊梨渦還怪好看嘞。

    難怪前幾天陳大媽還拉她絮叨，就說懷端媳婦不一樣了。

    盧圣玲被王大娘一直瞅著看，有些不自在，指了指自家方向，借故道，“大娘，家里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王大娘回過神，“去吧�！�

    盧圣玲轉(zhuǎn)身，步子越走越快，最后恨不得用跑的。

    前世咋就這么造孽，得罪西頭村一幫子人，現(xiàn)在想求人辦點事，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