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下烏鴉一般黑
蘇傾城砸吧砸吧嘴:“大藝術(shù)家,我是俗人,說人話�!�
沈郢的眼諱莫如深:“兩肋插刀的朋友,刀都能插,何況其他?”
蘇傾城被逗笑,她指尖抵在他胸膛:“今天不來了,我去給你做姜茶,你休息會�!�
她從他身下鉆出去,去了茶水臺。
煮好姜茶后,沈郢喝茶的空擋,她反倒睡著了。
醒來在沈郢的大床上,她昨晚睡得少,一覺睡得沉。
蘇傾城看手機(jī),中午十二點(diǎn)半。
她身上穿著沈郢的t恤。
他高,t恤長度能遮住她半截大腿。
蘇傾城光腳下床,地面不冰,沈郢喜歡安靜,全屋地毯。
在廚房找到了沈郢,他在做飯。
蘇傾城想逗他玩,躡手躡腳到他身后,準(zhǔn)備嚇?biāo)�,“啊”字戛然而止,被投喂一片黃瓜堵住了嘴。
狗的聽力就是好。
她嚼著黃瓜,如是想。
男人手里的活沒停:“衣服在沙發(fā)上,穿上吃飯�!�
蘇傾城悄悄伸手,穿過他腰側(cè),偷捏他一把,硬邦邦的。
她嘻嘻笑,又偷拿一片黃瓜塞嘴里:“好吃�!�
意味不明。
沈郢在洗刀具,漂亮的手與水交融,唇角揚(yáng)起似有若無的笑意:“常來,好吃的管夠�!�
蘇傾城背著手,三步一回頭的去了客廳。
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在沙發(fā)上。
她習(xí)慣沈郢為她做這些。
兩人吃過飯,沈郢幫她挑了幅畫,送她到高鐵站。
四海的老婆張涵一直住在成德鄉(xiāng)下。
聽說四海是個妻管嚴(yán),除了外出拍戲,就是回家陪老婆。
近期四海沒拍戲,才會被邀請去錄制綜藝。
現(xiàn)在雙方鬧矛盾,想來四海回來陪老婆了。
蘇傾城正坐在車上看沈郢的畫,不遠(yuǎn)處停下來一輛車。
齊艾跟他們臺長兒子顧以琛從車上下來。
兩人在說話,蘇傾城開了點(diǎn)車窗。
“以琛,工作的事已經(jīng)很麻煩你了,你真沒必要再陪我跑一趟�!�
顧以琛清清冷冷,去后備箱拿了一幅包裝好的畫:“這幅是陳永年的畫,張涵是陳永年的粉絲,她肯定喜歡�!�
陳永年是水墨畫泰斗級別的存在。
忠犬下血本了。
蘇傾城關(guān)上窗,捧著沈郢的畫,他說畫的名字是迷途。
畫挺抽象,油彩亂七八糟的涂著。
她看不懂,但她相信沈郢,沈郢說可以,那就是可以。
天說變就變,下起雨來。
蘇傾城沒帶傘,在車上等雨停。
四海的家門不是那么好打開的,去了除了淋雨……
門口真有人在淋雨。
顧以琛的車子開走后,齊艾給陳永年的畫撐了傘,自己淋著雨。
可能是說明來意后,四海不給開門。
蘇傾城從旁邊拿了一塊巧克力,吃進(jìn)嘴里,絲滑無比。
她冷笑一聲,這場景似曾相識。
四年前,傅司律為救齊艾,被人捅了刀子。
傅家人不許齊艾見重傷的傅司律,齊艾就在醫(yī)院外守著。
那天的雨比今天還大,像龍王從天上倒洗腳水下來似的。
蘇傾城連夜找到最權(quán)威的外科醫(yī)生,回醫(yī)院看到了齊艾。
齊艾就站在雨里。
明明不遠(yuǎn)處是急診大廳,明明能躲雨的地方到處都是,她偏偏要站在雨里。
做完手術(shù)醒來的傅司律得知這件事后,不顧醫(yī)生阻攔非要去見齊艾。
齊艾撲到傅司律懷里不停的道歉,然后暈倒在傅司律懷里。
傅司律掛著彩,心疼的把齊艾抱進(jìn)醫(yī)院,傷口崩裂嚴(yán)重,多住了一個月院。
也是那次,齊艾徹底贏了她。
蘇傾城不知道自己輸在哪里。
后來沈郢說可能不會打傘的女人最好命。
這時,她從后視鏡里看到一輛邁巴赫疾馳而來。
車子她熟。
傅司律的座駕。
蘇傾城對淋雨嗤之以鼻,卻還是開了車門。
是不是真的不會打傘的女人最好命?
她想好命一把。
可剛準(zhǔn)備抬腳下車淋雨,目光落在那只高跟鞋上。
軟羊皮,限量款,沾水廢。
她捏捏眉心,車可以說撞就撞,但高跟鞋,舍不得。
邁巴赫開到齊艾身邊,傅司律下車。
他撐著黑色商務(wù)傘,幫齊艾擋住了風(fēng)雨:“顧以琛給你一個組長職位,你就這么賣命,跟我離婚,孩子是幌子,你是為了他?”
傅司律在吃醋,聲音有點(diǎn)大。
齊艾倔強(qiáng)的站回雨里:“阿律,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傅司律薄唇緊抿:“這么迫不及待投入顧以琛懷里,齊艾,真有你的�!�
齊艾不解釋她跟顧以琛的關(guān)系:“不關(guān)你的事�!�
車?yán)�,蘇傾城托腮看戲。
不長嘴的劇情。
可笑又無趣。
手邊的手機(jī)響了。
她按免提接電話,一邊嘲諷,又一邊怕錯過雨里的戲。
“四海原名何時海,二十年前圈里的透明小生,拋棄結(jié)發(fā)妻子,跟了千金大小姐張涵,不過結(jié)發(fā)妻子不會站出來,人家張大小姐給得多�!�
“天下烏鴉一般黑�!�
蘇傾城看著不遠(yuǎn)處,想起了她爸,也是個軟飯男。
對方嗤笑:“聽說他在外面還養(yǎng)了個二十出頭的小網(wǎng)紅,小網(wǎng)紅對他五迷三道,又當(dāng)保姆又暖被窩,也不知道圖他什么�!�
“圖錢唄,還能圖啥?”蘇傾城嗤之以鼻,又說:“聯(lián)系方式給我�!�
她凝視著雨中的傅司律。
從小成熟穩(wěn)重,本該跟她一樣都是會打傘,不會淋雨,此時卻為情愛幼稚得要命。
圖啥呢?
她不禁發(fā)問:“葉瀟瀟,你說傅司律會出軌嗎?”
資深吃瓜群眾葉瀟瀟:“只能說除了齊艾,他沒正眼瞧過其他女人,包括自詡柳家灣別墅區(qū)一枝花的蘇大小姐�!�
蘇傾城看都沒看手機(jī),掛電話掛得果斷。
傅司律是個好男人。
她不想錯過。
蘇傾城瞥了眼高跟鞋,嘆口氣,又看了看車窗外。
劇情變了。
泰斗陳永年也從邁巴赫上下來了。
傅司律口嫌體直,齊艾去他們臺里上班他吃醋,可幫著齊艾找來陳永年,下的本比顧以琛還血腥。
沈郢說得對,不會打傘的女人最好命。
而蘇傾城舍不得一雙鞋,連雨里都不去。
手機(jī)“叮咚”一聲響,葉瀟瀟的微信發(fā)過來。
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
蘇傾城撥了電話過去。
“甘小姐,幫我約下張涵,價格好說。”
對方回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蘇傾城笑,輕撫著美甲:“我爸也有好幾個小老婆,有些愛裝傻的,我會找人伺候她。但凡住院個半個月,沒法滿足我爸的下半身,我爸就會去找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