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粘人
冷色調(diào)的臥室里,男人女人的衣物在地上七零八落。
一條雪白細(xì)嫩的手臂伸了過來,粉嫩的食指挑起胸衣的肩帶。
“乖,不來了,明天還有事,今晚得回去了哦�!�
蘇傾城哄著玩她鉆石美甲,不讓她走的漂亮男人。
燈昏,男人喉結(jié)的剪影分明,平添幾分性感。
盡管人間尤物,秀色可餐,可蘇傾城明天還要去給人擦屁股,忙得很。
她抽回手穿胸衣,男人垂著那雙漂亮迷人的眼,抿著薄唇,像被霜打了的蘭花草。
這樣軟糯可欺的小模樣,惹人憐愛,怕是男人見了都會把他摟在懷里哄。
蘇傾城抱了抱他,又跪坐著背對著男人:“郢郢,幫我系搭扣�!�
打小這么叫他,到現(xiàn)在二十七八也改不了。
沈郢即使鬧別扭,還是乖乖給她把搭扣系好。
他指腹溫溫軟軟的劃過她的脊椎骨,弄得蘇傾城人心黃黃的。
她喜歡和他走腎不走心,歡愉又不用負(fù)責(zé)。
蘇傾城穿上內(nèi)褲,準(zhǔn)備下床,又被沈郢修長的手臂撈回去。
她臥倒在他懷里,被他低頭咬了下耳垂。
蘇傾城心猿意馬,說話聲音低得像上學(xué)那會跟他在課堂上說悄悄話:“真不能要了�!�
沈郢大手捧著她的臉,面對著她,薄唇有意無意的觸碰她的唇:“我想跟你接吻。”
蘇傾城心臟猛地一個大跳,差些從胸腔里沖出來。
她忙推開他:“我告訴過你接吻是最親密的行為,只有愛人才能做,忘了?”
“嗯,忘了�!�
沈郢又垂著眸,長長的睫毛很直,遮住那雙孤僻的眼。
他突然拉過毛毯裹著她,又抱她起床:“帶你看樣?xùn)|西�!�
聲音像海水,低低的,很沉靜。
今天沈郢不對勁,她以前走,他不會留她,更不會主動要跟她接吻,現(xiàn)在還要帶她看東西。
他家什么她沒見過?就連他身上幾根毛她都一清二楚。
蘇傾城的心跟著發(fā)沉,有種預(yù)感他要說不該說的話,她會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在她看來,與其說他們是上床,不如說他們是在一起玩。
他們剛下床,她的手機(jī)響了。
蘇傾城如釋重負(fù)。
她指了指手機(jī),沈郢自覺地幫她拿,上面顯示的名字讓兩人的身體僵硬起來。
傅司律。
沈郢先回過神,幫她按了接聽鍵,沒開免提。
蘇傾城接過手機(jī),男人磁沉的嗓音傳到她耳中:“我離婚了,在機(jī)場,來接我�!�
呵,結(jié)婚一通電話,離婚又是一通電話。
三年了,傅司律還是一點沒變,對她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以為自己是誰?
“等我�!碧K傾城賤,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定位發(fā)我微信�!�
聽到手機(jī)“叮咚”一聲響,她掛了電話。
沈郢背著光,俊臉上陰影很重。
他注視著她:“傅司律和齊艾回國了?”
蘇傾城搖頭,與沈郢對視,莫名心虛,不敢說傅司律和齊艾離婚的事。
三年前傅司律和齊艾結(jié)婚那天,她看著自己用盡手段也沒得到的男人當(dāng)了其他女人的新郎,喝得酩酊大醉。
也是那天,她找沈郢發(fā)泄,趴在他懷里哭,把他的浴袍都哭濕了。
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干凈清新,抽抽搭搭問他:“我不想找男人了,要是有需求就用你,你會要我負(fù)責(zé)嗎?”
沈郢懵了下,下一秒回:“不會�!�
他低頭要吻她,卻被她避開。
她告訴他:“接吻是愛人才能做的事,我們不是愛人,只能物理運動為主,化學(xué)反應(yīng)為輔�!�
自從她六歲那年在滑滑梯里撿到沈郢,他們就形影不離。
沈郢是沈家的私生子。
別墅里的孩子都看不起沈郢,而沈郢之所以被接回沈家,是因為他媽出車禍死了,他有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這么多年,他只有她一個朋友。
不管她提什么離譜的要求,沈郢都會覺得理所當(dāng)然,盡量滿足,還不會讓她想歪。
沈郢暗戀高中的班花季微安,可惜天妒紅顏,季微安得了白血病去了瑞士安樂死,自此他們生離死別,
他也幫她追過傅司律,她沒追到手,他就給傅司律下藥送到她床上,奈何被齊艾截胡。
傅司律后來大發(fā)雷霆,把兩人告上法庭,還是沈郢去求齊艾幫忙說情,兩人才沒去吃牢飯。
她和沈郢是過命的交情,狼狽為奸,無關(guān)風(fēng)月。
可此刻蘇傾城卻開始覺得怪怪的,心不在焉地問他:“看什么?能快點嗎?我趕時間�!�
沈郢抱著她往客廳走,帶她到陽臺上。
摩登城市的夜,即使無云無月,也看不到星星,它們隱沒在霓虹的光影里。
沈郢是個愛看星星的人,陽臺上放了天文望遠(yuǎn)鏡。
他把她放在天文望遠(yuǎn)鏡前的休閑椅上,居高臨下,漫不經(jīng)心地笑,清冷的眸泛著漣漪微光。
“零點十二分會有流星雨,陪我看,我要許愿。”
蘇傾城愣了愣,她想多了,以為沈郢對她動了凡心,原來沈郢的心還在天上。
淡淡的失落在風(fēng)中繾綣,吹進(jìn)她心里。
她被自己嚇一跳。
瘋了吧。
他是沈郢。
不管床上運動再怎么揉在一起,他們都不能有情感糾葛,反正和誰曖昧不清都可以,唯獨要跟他小蔥拌豆腐,
她擺擺手:“下次陪你看,今天真沒空,我要去機(jī)場�!�
蘇傾城裹著毛毯起身,光腳踩在地板上。
毛毯一角卻被一只白皙的手稍稍拽住,殘存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真粘人。
她回過頭。
沈郢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望遠(yuǎn)鏡,修長的手指又扯了扯她裹著的毛毯。
他抬著一對天生憂郁迷離的眸子瞧著她:“十年才有一次,很漂亮,要不要看一眼?就一眼。”
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讓人的心化掉。
可有人在等她。
蘇傾城抽回手,摸摸沈郢的頭,手腕上的手鏈發(fā)出輕輕的簌簌聲。
“星云反正每晚都有,等有空陪你看個夠,我真要走了�!�
簌簌聲遠(yuǎn)了些。
蘇傾城往外走:“等會記得替我許個正經(jīng)的愿望,最好是年底能拿下傅司律,免得我爹又讓我參加相親大會。拜……”
不久傳來關(guān)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