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搬新家后隔壁性感的鄰居媽媽
醫(yī)院里福爾馬林的味道直沖鼻腔，白色的墻面重疊著經(jīng)年累月的臟污，低聲的啜泣，疲憊無力的交談，虛無縹緲的嘆息，每一聲都像利刃一樣切割著左宥的神經(jīng)。
這是左停第四次自殺。
割腕，上吊，溺水，吞藥。
其實左宥會在某些瞬間，生出一種絕望的妥協(xié)。
讓他走吧，他太痛苦了。
他幾乎活不下去了，卻怎么也死不得。
藥是離開平城時給劉夢帶的，沒救得了命，也沒要得了命。
左宥被控制起來的時候，君黨發(fā)現(xiàn)他手下數(shù)量龐大的軍隊不翼而飛。
字母r是民黨武裝力量的標(biāo)志，這件事，只有民黨少部分高層知道。
左宥的身份藏的太好了，連左停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那個堪稱顯眼的紋身。
左氏軍隊的下落，直到民黨攻陷京城也沒問出來。
從左停出現(xiàn)后，左宥再也沒受過一道傷。
春天終于來了。
左停坐在廊下吹風(fēng)，安靜地看著院子里繁花滿枝的桃樹。
他離開白家的時候太年幼，并不記得什么了，白家又被一把火幾乎燒光了，左老爺子說，這院子里沒死的，只剩下這棵老桃樹。
左宥從后面替他披上大衣，在他身邊坐下，把他冰冷的手捂在懷里。
兩個人安靜地坐了會，左停抽出手，拿起身旁的報紙，垂眸淺聲問：“一切都好嗎？”
左宥把他攬進(jìn)懷里：“都好，君黨殘部已經(jīng)向孤島撤逃，就快了。”
左停輕輕嗯了一聲。
又過了很久，左停問：“晚星呢？后天是他生日吧�！�
“是，八歲了�！�
“真快啊。”
“現(xiàn)在我肯定拎不動他了�！�
左宥抱緊了些：“嗯，不想了�！�
“好，不想了�！�
晚上左宥總會親自給左停洗澡，一點點清洗那些陳舊卻依舊猙獰的疤痕。
左停閉著眼睛靠在浴缸里。他一向不愿意看自己。
左宥沉默著擦洗著，越來越消瘦的身體。
“宥哥�！�
“嗯？”
左停微微睜眼，空茫地看著水面。
“小舅的墳該遷回來了�！�
“我記著呢，平城那邊傳過消息了，秋天就能遷回來。”
“他等著我告訴他勝利了呢。”
左宥給他擦著胳膊：“就快了，他回來的時候想必就能聽到勝利的消息，你好好養(yǎng)著，到時候去告訴他�！�
左停輕輕地笑了笑。
“埋了他以后，我在那破廟里一拜再拜，就說佛祖啊菩薩啊，一定要保佑左�；钕氯�，無論如何也活下去，活著看到戰(zhàn)火平息，國泰民安�！�
“誰說拜佛不靈的，你看，多靈呢�！�
左�？偣苍陉惼绞掷�42天，前十天在坐船，后32天在左宥面前，斷了12節(jié)指骨，7根肋骨，1根脛骨，被陳平侵犯，30天。
左停在醫(yī)院躺了大半年，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認(rèn)識什么人，什么都不記得，什么也吃不下，喂什么都吐。
后來慢慢地好起來，左宥以為都沒事了，都會過去了。
直到他第一次割腕自殺。
他什么都記得。
被毒打，被侵犯，惡心的肥碩的軀體壓在身上的感覺，油膩的雙手在赤裸的皮膚上游走，左宥痛苦的嘶吼和咒罵，以及他自己的心跳聲。
裝瘋賣傻，是因為太痛苦。
疼得連一瞬間的清醒都承受不起。
三年前那一場厚積薄發(fā)的起義，徹底地推翻了君黨的統(tǒng)治，超半數(shù)軍閥早已投誠民黨，擊潰君黨就如摧枯拉朽。
東部左氏軍閥元帥左宥秘密兼任東部軍司令，被奸細(xì)出賣，與其弟左停身陷囹圄，忍辱負(fù)重，未曾透露半點機(jī)密。
民黨軍隊如同神兵天降，僅用4天16小時攻陷京城。
史稱平京起義。
氣溫逐漸回暖，左停的身體似乎也好了起來。
仲夏的時候，君黨全面宣告投降。
那天街上全是人，大家奔走相告，報紙滿天紛飛，熱辣的陽光鋪在每一張興奮的臉上。
左宥牽著左停的手，推開了白谷雨故居的大門。
里面被打掃得很干凈，左停模糊記憶里的血腥和暴虐都不復(fù)存在，小小的院子，很溫馨，很清凈。
左停和左宥從白家舊宅搬到了白谷雨故居。
以前的舊人陸陸續(xù)續(xù)來看過左停，左宥其實并不想讓他們見。
左停的身體狀況，他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他心知肚明。
左停倒是很愿意見人，絲毫沒有先前的抗拒。
傍晚送走林之修和樂琳，左停就坐在院子里看落日。
左宥把熱茶塞他手里，也坐下陪他看。
“劉夢沒來過嗎？”
左停吹吹茶水，搖了搖頭。
“要我去請請她？”
左停喝了口水，嘆了口氣：“她不會見我的�！�
“別逼她了�！�
“好。”
怎么見呢，三年前左停拼命地保護(hù)了她和所有人，所有人安然無恙地上京，只有左停，被那樣殘忍地奪走了一身尊嚴(yán)和半條命。
那個叛徒，那個知道左宥身份，親手把兩個人送進(jìn)君黨手里的叛徒，是劉夢敬重了一輩子的父親，劉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