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非離不可?明天一早帶上你的律師不見不散
云浠在地下停車場緩了好一會兒,才叫來代駕,前往醫(yī)院看望父親。
父親手術(shù)之后,一直在接受化療。
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
每每去看他,云浠都忍不住想落淚。
她想不明白,平日里身體健碩如牛的父親,怎么就患上了這樣的絕癥。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
也不知道這次手術(shù)之后,能否有所好轉(zhuǎn)。
哪怕再延長年的時間,對云浠來說,也是知足的。
站在病房門口,接連幾次深呼吸,她才揚起甜美笑容,推門而入。
“爸,告訴您個好消息······”
她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可當(dāng)看到父親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樣子的面容,心臟刺痛,
眼底酸澀,喉嚨更是像堵上了一團(tuán)棉花。
那感覺,就仿佛溺了水。
可怕的窒息感生生將她籠罩,讓她喘不上氣來。
病床上面頰凹陷,被病痛抽去氣血的男人聞聲緩緩睜開了眼。
迷迷糊糊瞧見是女兒的身影,立馬強撐著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
可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如同枯敗的樹枝,別說是自己起身了,就算有人幫忙也脆弱得一碰就能折。
掙扎幾下,氣喘吁吁。
云浠見狀,趕忙上前,“爸,您別動,好好躺著。”
阻攔的過程中,她輕輕摁住了父親消瘦如同紙片的肩頭,喉頭一哽,險些哭出聲來。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瘦成這個樣子。
這才幾天時間,怎么就······
云浠別開臉,生怕被父親看到她泛紅的眼眶。
“爸看了直播···”云義冬咧嘴,笑得慈愛又艱難。
就連聲音也顯得那樣微弱。
他說,“你們的項目很成功,爸爸為你高興,為你驕傲�!�
“你比爸爸強,公司交到你手里,爸爸放心�!�
短短兩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云浠不想當(dāng)著父親的面哭的,可她真的忍不住。
眼眶泛紅,眼角漫出了晶瑩剔透的淚花。
“您別說話了,好好養(yǎng)著,醫(yī)生說了,再過一段時間您就能出院了�!�
“到時候我?guī)パ睾3鞘新糜�,您不是一直都想自駕游嘛······”
云義冬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
“好,都聽我們浠浠的。”
——
云浠等父親睡著,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
房門一關(guān),悲痛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向來堅韌挺拔的脊背,劇烈顫抖,緩緩下彎,最終無力地蹲在病房門口,淚流滿面。
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以此來抑制哭聲。
可難免還是會從喉嚨深處溢出些許的嗚咽,破碎得讓人心疼。
“云小姐···”有人給她遞來一包紙巾,低沉的嗓音似乎透著對她的心疼。
云浠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是戚醫(yī)生。
可她沒好意思抬頭,只是伸手接過,低聲道謝。
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太狼狽了,實在沒臉見人。
邵乾屹趕到時,恰好看到戚澤文安慰她這一幕。
隔著一段距離,雖聽不清姓戚的再說什么。
但大家都是男人,他看云浠的眼神中流露著什么樣的情緒,邵乾屹再清楚不過。
幾次三番的,這貨在他老婆面前孔雀開屏,邵乾屹看他不爽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他并未直接沖過去把場面鬧難看。
而是讓云氏項目組的負(fù)責(zé)人給云浠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項目還有一點小問題,將她從醫(yī)院騙了出來。
云浠往停車場走,低調(diào)奢華的邁巴赫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露出那張英俊絕倫的臉龐。
頓時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公司的項目出了問題。
而是他有問題。
剛剛痛哭過一場,眼睛還微微腫著。
如今隔著車窗看到他,更是一陣刺痛。
不過很快,她便冷漠將視線移開,抬腳繼續(xù)向前。
邵乾屹下了車,追了過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哭過了?”
云浠一言不發(fā),只是拼命地甩他的手,想掙開他的束縛。
邵乾屹怕傷到她,索性微微俯低身子,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塞進(jìn)了車?yán)铩?br />
動作之快,云浠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聽他下令,“開車!”
車子啟動,隔板升起,邵乾屹有些霸道地將她圈禁在懷里。
幽深如海的視線定在她慍怒的臉上。
“是不是賈沅薇沖撞了你?”
“不管她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別跟她一般見識她······”
瞧瞧,她還什么都沒說呢,又護(hù)上了。
云浠心頭一痛,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打斷他:“你多慮了�!�
“三年來我都不曾跟她一般見識過,又怎么會在臨近離婚的時候找不痛快呢?”
再次從她嘴里聽到離婚二字,邵乾屹眉心微動,胸口莫名一堵。
他以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的關(guān)系有所改變。
不至于再走到離婚那步了。
沒想到···
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離不可!
心情煩悶,英俊的面容猶如結(jié)了寒冰,陰沉而落。
云浠才不管他是何種難看的臉色,冷如刀鋒的眼神朝他射過去。
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如今項目已順利完成,也是時候該聊聊離婚的事了�!�
邵乾屹微微蹙眉,眉宇間肉眼可見的多了幾分煩躁。
“非離不可?”
“是!”態(tài)度堅決。
“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云浠斬釘截鐵,“沒有!”
邵乾屹自認(rèn)為自己這段時間表現(xiàn)良好,盡到了一個做丈夫的責(zé)任。
可她竟半分情面不講。
心情郁結(jié),看她的眼神也冷颼颼的。
沉默一瞬,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懾人的寒光,嗓音恢復(fù)了慣有的不近人情,“行!明天一早帶上你的律師去我辦公室聊�!�
答應(yīng)得如此痛快···
云浠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滯,心臟迅速下沉。
不過很快,露出標(biāo)志性微笑,與他約定:“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