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娘家人來鬧了
有肉吃,大家干活手腳都利落多了。
老大媳婦就屬這回干活最積極了,跑去給雞拔毛了,陳嘉禾又從屋子里拿出一兜子米,使喚老二去淘米。
趙有慶眼珠子滴溜轉(zhuǎn)了一圈,好奇地問:“咱們哪來的糧食呀?”
陳嘉禾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你們可得感謝村長爺爺肯定糧食給咱家,咱們得記著他的這份恩情�!�
小兒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一大家子人關(guān)起門來,在灶房搗騰了兩刻鐘。
全雞湯被燉得色香俱全,米白的雞湯和著新采來的蘑菇一起燉的,還沒喝上呢,鼻子就來了一場美味的盛宴。
大家都被這香味勾起了肚里的饞蟲,止不住的開始咽口水,巴巴看著一家之長等著娘發(fā)話開動。
徐若芳掃視了娘一眼,胖手眼疾手快的從鍋里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里,立刻被燙得嗷嗷叫。
“娘,我?guī)痛蠹覈L嘗有沒有鹽。嗷嗷!好燙好燙�!�
老二媳婦陳衣嵐可不滿了,跑到陳嘉禾的身邊使眼色:“娘,您看大嫂!您都還沒吃呢,她倒動上筷子了!”
說完,還白了大嫂一眼。
看大嫂的大體格,怕是平時沒少偷吃家里的東西。
要不是婆婆平日偏向她家那口子,她這二房媳婦可得吃虧死了。
老二家的看不慣老大家的,但又不敢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使絆子,只能借婆婆逞威風。
被娘覷了一眼,陳衣嵐訕訕松開了手,歇了心思。
陳嘉禾拿了一個稍大些的瓷碗,在大家炙熱的視線下,夾起一只最大的雞腿,又舀了一大勺雞湯,特地舀了好幾個蘑菇進碗里,端給了老二趙有金。
趙有金得意得接過碗。
他一點也不意外,家里幾個孩子娘最疼的就是他了,什么好吃得基本都是先給他,才輪到其他幾個人。
趙有山一貫聽娘的沒什么意見,趙有玉更不敢說些什么。
老大媳婦摟緊了兒子趙福安,不滿也只敢干瞪著。
趙有慶人小看不懂大人的彎彎繞繞,直接不爽了:“娘,你怎么把最大的雞腿給二哥了?總共才兩個腿�!�
還沒等趙有金高興完,陳嘉禾又發(fā)話了:“去,這碗雞湯端給隔壁昨天救了我的錢叔。要不是你錢叔,你娘我這條命可交代在河里了�!�
這回大家都心服口服了。
趙有金端著雞湯立馬耷拉下臉來,趙有慶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
趙有金見娘下定決心,只能不情不愿得往外走。
可惡!娘怎么這樣?
不行,我就半路偷偷吃掉,反正娘也不知道。
陳嘉禾看到二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連忙呵斥他:“還不趕緊去!”
“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吃,或是慢吞吞的,回來晚了就給我餓著!”
聽娘這么一說,趙有金加快了腳步,哪里還有別的心思,生怕回來晚了就沒肉吃了。
正值午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的煙囪都冒出來縷縷炊煙。
但誰也沒有趙家今日的飯香,絲絲肉味光是聞著又吃不著就讓人抓心撓肺。
劉嬸子聞著這股香味更是心煩意亂,坐在自家的院門口吃飯都味同嚼蠟。
剛咽下一口飯就看見趙家的老二端著一只碗,碗里盛著一只滿是油脂的雞腿。他快步經(jīng)過她面前,扭身進了隔壁錢家,沒多久又興匆匆跑回了家。
這下左鄰右舍都是雞湯味了。
可惡,我也是趙家的鄰居,怎么就只給錢家送雞湯不給我家送?這不是埋汰人嗎?
劉嬸子拉著一張臉想罷,感覺衣服被拉著一角,低頭就看到自己小孫子渴望得望著自己。
“奶奶,我也想喝雞湯�!�
劉嬸子心里火更大了:“喝什么雞湯!你以為我不想喝雞湯嗎?你也不看看人家能想著你,要給你喝雞湯嗎?”
小娃娃立刻摔了飯碗,在地上打滾哭鬧著要喝雞湯。
劉嬸子抱起孫子關(guān)了院門,想起今天早上碰見陳嘉禾的事情。
那老太婆運氣這么好,上山一回就讓她逮回一只雞,不行,我回頭也上山瞅瞅。
趙有山匆匆回家,陳嘉禾已經(jīng)給每個人都分好了雞湯。
其中大嫂碗里的肉最多了,其次是他媳婦,就連三妹四弟碗里的肉都比他碗里的多。
另外一個腿在大哥的碗里。
趙有金氣得眼睛疼,道:“娘!你怎么這樣!我都聽你話跑去送湯了,怎么我碗里的肉是最少的?”
陳嘉禾立刻拿筷子在他想要夾妹妹碗里雞翅的手手上抽了一下,留下兩道印子。
“我可是按勞分配的,誰干的活多誰分的肉就多。”
“你大嫂你媳婦給雞拔毛處理內(nèi)臟了,你大哥三妹幫忙燒火煮飯了�!�
“福安有慶年紀還小要多喝雞湯補身子�!�
趙有金只能不情不愿得端著自己那碗分量最少的吃了起來。
雖然分的肉不是最多的,但太久沒吃到肉,有肉吃他也很滿足了,再喝一口鮮湯,他又恢復(fù)精神了。
趙有金正吃得香,媳婦陳衣嵐夾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
他立馬又高興了起來:“嘿嘿!還是媳婦好!”
吃過午飯,陳嘉禾將剩下的那只野雞放進上回村長給她的竹籃里,準備出門。
沒走幾步,遠遠瞧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自己走來。
正午陽光正好,陳嘉禾瞇著眼睛打量一會,認清了來人,心道:不好!原身娘家一大家子都過來了。
她連忙倒回了家里,環(huán)顧院子四周,最后將裝著野雞的竹籃塞進了茅房里。
將將放好東西就聽見暴力敲門的聲音。
原本準備休息的大家伙又都探出房門。
在陳嘉禾的眼神示意下,趙有山披上衣服去開了門。
幾乎是一瞬間,原身的爹娘,弟弟弟媳和三個侄子侄女涌入了趙家這個不大的院子。
為首的女人大概60歲左右來,頭發(fā)花白,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明顯是來者不善。
這是原身的娘竇敏,方圓十里有名的潑婦。
緊隨其后,佝僂著腰背,整張臉黑黢黢的男人是原身的爹。
昨天剛吵了一架的弟弟弟媳有父母撐腰后,更加理直氣壯了,都叉著腰昂頭準備看她被罵。
三個侄子侄女也不是善茬,招呼都不打準備往里屋闖了。
重男輕女的娘,怯懦沒有話語權(quán)的爹,吸血的弟弟弟媳,長歪的侄子侄女和破碎的她。
簡直是天崩開局的人生。
陳嘉禾都想為原身掬一把心酸淚。
“好你個白眼狼!老娘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這么大,有好東西你就藏著掖著吃獨食!”
“雞湯呢?還不拿出來孝敬爹娘?”
幾個小孩已經(jīng)自行跑進灶房,嘴里還念叨著:“雞湯!雞湯!”
陳嘉禾冷笑一聲,原來是他們大老遠就聞著味兒跑過來打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