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拆盲盒女神竟然是只小母狗
薛子誠神態(tài)自若的搭著他的肩膀,仿佛是和他熟識了多年一樣。
姜禹清被他帶著穿過林蔭道,二人踩在枯葉上,發(fā)出細(xì)碎聲響。
走了兩分鐘不到的功夫,他一眼就看見了車位上那輛格外敞亮的黑色g63。
車頂落了些梧桐葉,擋風(fēng)玻璃上也鋪著薄薄一層灰塵,似乎有些日子沒有啟動過的樣子,薛子誠并不在意,打開車門,長腿一跨就坐了進去。
姜禹清暗自肺腑,難怪這小子渾身透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慵懶勁兒,想必還是有點家底的……那干嘛非逮著自己不放呢?
他仔細(xì)回想,這些年他一直忙著學(xué)業(yè),整天圍著堆起來和他一邊兒高的各科課本打轉(zhuǎn)。因為有些輕微臉盲,說實話將近四年的時間他都沒有認(rèn)全過他的同學(xué),更遑論與誰有矛盾。日常能聊幾句閑話的除了凌玨之外,只有一個室友,每逢節(jié)假他連聯(lián)誼活動都鮮少參加,不存在得罪人的條件啊……
正當(dāng)他思緒萬千時,車窗緩緩降下,薛子誠屈肘搭在窗沿,對他喊到:“你怎么還不上來?反悔了?”
被他這么一問,不知怎的,姜禹清突然一陣?yán)浜梗杏X眼前的豪車活像個饕餮。于是朝薛子誠擺擺手,“那個……我突然有點事兒,我先走了�!�
薛子誠不再和他打嘴仗,直接開門走了出來,摔門聲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姜禹清眼見情況不妙,撒丫子就跑,結(jié)果薛子誠捷足先登,姜禹清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人薅住了帽子。
“你這人怎么言而無信呢?”薛子誠將他拽到眼前,問:“我又不害你,就和你說幾句話,你干什么非要跑?”
姜禹清雙手合十,無比虔誠的對他說:
“這位同學(xué),我和你剛認(rèn)識連一小時都不到,咱倆到底有什么當(dāng)年可話的??”
“上車再說�!毖ψ诱\耐著性子道。
“你是不是在生氣我不小心取錯你的東西耽誤你什么事了?你想要賠償?shù)脑捑捅M管開口
�!�
他甩開薛子誠的手,解開外套拉鏈,對著薛子誠敞開懷抱,大咧咧地站在原地�!皝韥韥恚是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你看上了,你取走做精神損失費總行了吧?”
這回輪到薛子誠愣住,他茫然的開口,“什么亂七八糟的,說什么呢?”
“不是要賠償嗎?”
薛子誠翻了個白眼,長長嘆出一口氣,朝他擺出個“停止”的手勢,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送你到地方而已。”
這下姜禹清不干了,他憑什么要沒完沒了的遷就這個兔崽子
,從昨天開始就被他牽著鼻子走,已經(jīng)讓自己史無前例,毫無形象的失態(tài)了,若是再和他有什么交集怕是要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把外套整理好,抱著手臂定在原地。
“我累了,被你逼得跑了一早上,現(xiàn)在動不了一點,你看著辦吧。”他有樣學(xué)樣,佯裝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勢,這下薛子誠總該放棄了吧。
“哦,那也行。”薛子誠聳聳肩,隨后轉(zhuǎn)身往車位上走去。
姜禹清背對著他
,聽見開車門的聲音,心道:對付這種人,果然還得以毒攻毒,不過他看上去沒生氣,應(yīng)該不會開車從自己身上壓過去吧。
誰料他正感僥幸時,身體突然懸空,薛子誠抄起他的膝窩就將他抱了起來。
姜禹清被他突如其來的操作嚇得大驚失色,一時顧不得什么形象:“我靠!你干什么!犯得上這樣嗎?!”
薛子誠抱著他就要去往車?yán)锶骸澳悴皇抢哿藛幔坎挥媚阕卟痪秃昧��!彼p笑一聲,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姜禹清補充道:“而且,是你讓我自己看著辦的�!�
雖然是休息日,這條路上并不見多少人,但依舊逃不掉被偶爾經(jīng)過的學(xué)子們回眸議論的局面。路過的學(xué)生傳來的竊笑聲中,姜禹清死死拉緊兜帽蓋住臉,恨不得立刻揮刀自刎!
姜禹清體型偏瘦,但到底是個成年男性,想要控制真沒那么容易
,薛子誠的一雙手進退兩難,又怕不小心摔了他
,又不能貼他太近,只好加快腳步。好容易才把撲騰個不停的姜禹清塞進副駕駛,隨后又幫他解開兜帽的繩子。
結(jié)果姜禹清找準(zhǔn)機會就要溜下去,薛子誠單手抵住他強行推開的車門,另一只手托著他的后腦和他平視,語氣格外真摯:“你別動了,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別這么抗拒我行嗎?”
“廢話!你這副做派是想聊天還是要滅口��!”姜禹清抱怨道。
薛子誠聞言,笑著辯解道:&ot;啊?你想象力怪豐富的……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人,你就當(dāng)是我早上捉弄了你半天,向你賠個不是,可以嗎?&ot;
這人的笑容像開了濾鏡似的,映著晨光,格外的明媚張揚。姜禹清連忙躲開他的視線,揉著后頸坐穩(wěn),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一時間要拒絕的話堵在喉嚨。
座椅殘留著陽光烘烤過的松木香,車內(nèi)隨機播放著外語歌,薛子誠調(diào)低音量,悄悄關(guān)注著一旁坐著的人。
姜禹清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勻速倒退的銀杏樹,想起薛子誠說自己車技好,這倒的確沒有騙他,一路行云流水,平穩(wěn)順暢,有著不慌不忙的妥帖和安全感。
只是二人各懷心事,半晌都不開口,直到車輛駛進了鬧市區(qū),在等信號燈期間,薛子誠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ot;在想什么?&ot;
&ot;想你&ot;姜禹清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噎住。
薛子誠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收緊,道:&ot;想我?展開說說?&ot;
&ot;……想你居然沒有路怒癥。&ot;姜禹清把工作臺上的樂高擺件擰得咔咔響,&ot;你看著像可以肆無忌憚飛馳三條街的樣子。&ot;
薛子誠瞥他一眼,降下車窗,一陣秋風(fēng)涌了進來。
“你怎么能對我有這種刻板印象,首先我遵紀(jì)守法,其次我可沒有什么害人害己的傾向�!�
“不是刻板,是客觀,你差點害得我在學(xué)校里丟盡了老臉�!�
薛子誠忍不住嗤笑。
紅燈轉(zhuǎn)綠時,薛子誠的神態(tài)有些不自在:&ot;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偏和你較勁么?&ot;
&ot;對��!到底為什么?&ot;
“所以你真不記得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ot;薛子誠話還沒說完,音樂恰在此時爆發(fā)出激烈鼓點,電子音吞噬了他后半句。
姜禹清把樂高擺正,眉頭緊蹙,問他:&ot;啥?你剛說什么?”
&ot;……沒事。&ot;薛子誠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兩度,&ot;快到地方了。&ot;
“朋友,說話只說半句是會爛舌頭的�!苯砬逯噶酥敢繇�,不悅道:“剛才這音樂聲音太大,是它的問題,又不是我故意沒聽清的!別這么矯情行嗎?”
薛子誠猛打方向盤,輪胎擦著路沿發(fā)出尖嘯,姜禹清被慣性甩得貼上椅背。
他把車駛向了路邊最近的停車位,隨后關(guān)閉了音樂,熄火拔掉鑰匙,靜靜地看著前方。
車內(nèi)寂靜無聲,瞬間彌漫著尷尬的氣息,姜禹清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在薛子誠的小臂上,偏頭打量著他的神色:“哎……你怎么了?”
薛子誠眼神空洞的說道:“你叫姜禹清,對嗎?”
姜禹清這才想起,原來在自己一直沒有自報家門,“啊,所以咱們真的認(rèn)識?”
薛子誠朝他眨眨眼,冷笑一聲,“咱倆何止認(rèn)識?”他靠近姜禹清,“給你提個醒吧,我上高一的時候,你把我摔地上了�!�
“……把你的什么摔地上了?”
“把我本人!”薛子誠突然大聲。
“什么玩意兒??”姜禹清聞言嘴角抽搐,更大聲的質(zhì)問著。
終于把自己這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說了出來,薛子誠松了口氣,再次發(fā)動汽車,默不作聲地駛向目的地。
姜禹清收回手,回味著他的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安全帶邊緣,皮革紋路在指腹留下細(xì)密的觸感。他按下車窗,城市喧囂流進了車內(nèi)。
&ot;薛子誠……&ot;他反復(fù)咀嚼這個名字,或許是隨著昔日的痛苦和備考時的辛酸一并渙散了,眼前的這個人和自己記憶中的任何身影都無法重合。
可他剛才的神情,也不像在說謊。
高中期間他和家里決裂,當(dāng)時正逢各種�?己透傎悾陂g的確有過一段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那時的自己年少氣盛,一旦上頭和人有肢體沖突也在所難免,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都是掀不起波瀾的小打小鬧,怎么會有薛子誠這么大體格的人,被他說摔地上就摔地上了?
“嘶……我別是出過車禍吧?”
“什么?”薛子誠專注前路,聽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我是不是失憶了�!苯砬逋兄掳停鄲罉O了。
“是,少看點偶像劇就能恢復(fù)了。”
直到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姜禹清還在座位上窩著腦袋懷疑人生,瞧他愁眉苦臉的樣子,薛子誠不禁笑出聲來。
他拍了拍姜禹清的肩膀,安慰道:“想不起來就別硬想了,也不急于一時,畢竟咱們都有聯(lián)系方式了,以后日子還長著呢�!闭f罷,朝窗外揚了揚下巴,“喏,那邊門口那個,一臉殺氣的就是你朋友嗎?快去吧!”
姜禹清心道,“別再長了,就此別過吧�!�
他解開安全帶,隨后便下車離開,薛子誠看著他的背影,心有不懇地趴在車窗對他說道:“學(xué)長!后會有期��!”
“……回見�!�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fù),薛子誠心滿意足地開車離去。
凌玨早已在大門口等候多時,見到姜禹清走過來,趕快迎上來,繞著圈把他前后左右查了個遍。
姜禹清把他拽到面前,疑惑道:“你這是干什么呢?”
凌玨焦急道:“干什么?你再不來我就要報警了!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都沒有接!剛那個是誰��?”
姜禹清無暇顧及他成篇的問題,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凌玨的來電顯示鋪滿了屏幕,手機不知什么時候開了靜音,必定是薛子誠干的好事。
“我好著呢,那個人……一言難盡,得空了再說,帶我去商業(yè)街先買點禮物什么的給阿姨�!�
凌玨確定他沒什么問題后,擺了擺手,故意拉長聲音:“嗷——替我媽謝謝你啊!不過我建議你直接折現(xiàn)把錢給我,我會孝敬好我媽的……”
結(jié)果順利的得到了姜禹清一個頭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