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暗道
太子府的馬車剛停穩(wěn),陌寒就花蝴蝶一般的,從觀云舫奔了出來。
果然,馬車的門打開,走出來的,是林晚棠。
他扭動著腰肢,把嬤嬤們都擠開,抬著手去扶林晚棠下馬車。
陌寒眼尖,立刻就看出了晚棠的異樣。
“晚棠,你怎么了?”
“背疼�!�
林晚棠撅著小嘴,撒嬌一般的嚶嚀。
陌寒馬上轉(zhuǎn)過身,半蹲下來。
“怎么了?我背你上去。”
“不好,這么多人看著……”
陌寒的身子,明顯的僵住,林晚棠柔聲的繼續(xù)說著。
“進(jìn)了門,再背�!�
陌寒眼中帶著笑意,站起身,抬手扶著林晚棠進(jìn)門。
進(jìn)了門,林晚棠有些后悔,雖然是白天,卻已經(jīng)有不少客人。
可看著陌寒早就半蹲著身子,等著她爬上背。
林晚棠深吸一口氣,左右觀云舫都進(jìn)了,還怕再有什么壞名聲嗎。
“受傷了?”
陌寒背著林晚棠,走得緩慢,每一步,都十分平穩(wěn),仿佛沒有邁步,只是平移。
“嗯,本想瞞著你,沒想到剛見面就露餡了。”
林晚棠抱著陌寒的脖子,紅唇貼在他的耳邊,陌寒的耳朵頓時紅了。
“以后,什么事都不許瞞我,是那老王八打的?”
林晚棠笑出了聲,也就陌寒,敢這樣叫侯府的侯爺。
“嗯,怕你擔(dān)心嘛,不妨事的。我現(xiàn)在有太子妃的名號了,他可不能再隨意打我。而且,也能護(hù)著子安了。”
陌寒身子明顯的一頓,緊張的開口詢問:
“太子妃?你,你和那廢太子定親了?”
“是啊,陌寒吃醋了么?”
林晚棠說完,調(diào)皮的含住陌寒的耳朵,咬了一口。
陌寒身子一顫,安下了心,笑顏如花。
“是呢,我現(xiàn)在肚子里滿滿一大缸醋,足夠泡你這個小人兒了。”
“那你自己喝掉吧,是我和殿下商量好的,假意求娶,不會成婚的,只為了自保�!�
“我還擔(dān)心你被人家騙了,你這猴精的,先騙起我來了�!�
兩人走進(jìn)陌寒的臥房,陌寒立即關(guān)上門,叫了兩個護(hù)衛(wèi)在門口守著。
“若是怕有損名節(jié),下次就走暗道,免得那些壞心肝的胡亂指摘你。我聽著了,會想拔了他們的舌頭。”
“咦?觀云舫有暗道��?”
“有啊,昨日,你竟還和那人跳了水,差點(diǎn)沒把我氣死�!�
林晚棠撇了撇嘴,她也來不及問啊。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陌寒抬手,按在林晚棠的唇上,不讓她再說下去。
“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你做什么都是對的,只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去趴好吧,我去拿藥箱�!�
林晚棠褪下衣衫,一層層的解開包裹著的布條。
“陌寒,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是你一直在保護(hù)我,陪著我�?晌乙栌盟膭萘�,終歸要與他有聯(lián)絡(luò)的。”
陌寒把藥箱放到一邊,拉起林晚棠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晚棠,它是為你跳動的,我只要你心里有我,你做什么我都不怕,更不會吃醋�!�
陌寒眼波里是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上一世的事,他很怕再提起。
“好,我這里也有你……”
林晚棠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見陌寒紅了臉了,又繼續(xù)說道:
“可是還有子安,還有母親,還有將軍府上下幾百號人……”
林晚棠向后躲,沒讓陌寒捉住她,陌寒扯住了布料,一圈一圈的把林晚棠拽近。
流云錦全都掉落下來,露出的白布上,滿是血跡,陌寒心中一驚,眼中頓時結(jié)起了寒霜。
“老王八,這次打得這么重!”
林晚棠收起玩心,主動靠到陌寒身邊。
“我吃了止疼藥了,現(xiàn)在把我手砍掉都不會疼的。”
“晚棠!”
“好好好,我再也不胡亂說話了,陌寒幫我上藥吧。觀云舫怎么樣?有多少人愿意留下?”
陌寒輕輕的幫林晚棠解開白布,最后一層的白布,已經(jīng)和皮肉粘結(jié)在一起。
林晚棠乖巧的趴了下去,手臂抱著軟枕。
“舫里的妓子們都愿意留下,有我在,你安心,只顧好你自己就好�!�
“看來,有你在,我只做個甩手掌柜就好了。
直接把布撕下來就好了,我感覺不到疼。”
林晚棠感覺陌寒在一點(diǎn)點(diǎn)暈濕布料,開口提醒。
陌寒皺著眉,即便知道她不疼,也不愿扯開她的皮肉。
“掌柜睡一會吧,眼圈還烏青著,像個小花貓�!�
陌寒盡量放柔了語氣,血肉模糊的背,讓陌寒的心揪得緊緊的,強(qiáng)忍住淚水。
“嗯,真是困了,只有在你這里,才睡得踏實(shí)。睡兩個時辰就好,還要去買幾個護(hù)衛(wèi),一定要叫醒我。陌寒,我想聽你唱歌哄我睡覺,好不好?”
上一世,沒有止疼藥的時候,陌寒就陪在她身邊,哼唱著哄娃娃的調(diào)子,林晚棠就覺得沒那么疼了。
陌寒輕輕的哼唱著,和他的動作一樣輕,可心里卻想狠狠的捶打自己。
上一世,是他讓晚棠受了那么多次傷,晚棠每次受傷,他都心中歡喜。
礙于身份的差距,只有晚棠受傷時,他才可以離晚棠這么近。
這一世,他不許晚棠再受傷,他要傾盡全力護(hù)在她身邊。
過了許久,陌寒才給晚棠涂好了膏藥,看著晚棠睡熟的模樣,他湊近她的臉。
“好好睡吧,我一會兒來叫你�!�
陌寒吻上晚棠的臉頰,又吻了她的手背,輕輕挪動步子,走出房門。
“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守好了。”
陌寒的聲音如冰霜一般寒涼,對門口的護(hù)衛(wèi)下令。
一路走到觀云舫最底層的暗牢,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公子,放過我吧,求求你,我家里還有母親需要照拂……”
十幾個人,關(guān)在一間木桶一樣的房內(nèi),人擠人的蜷縮在一起。
見到陌寒走來,只有一個人撲上前苦求,其他人全身發(fā)抖,不敢抬頭。
“呵,人家都把你賣了,你還巴巴的想回去奴婢。你既然要走,我不會留你。還有人要走嗎?一起說出來吧�!�
只有兩個人撲到門邊,對著陌寒拼命磕頭,其他人都哆嗦著身子,用力搖頭。
“呵,終于學(xué)乖了呢,這兩個人留下。其他人把藥吃了,好好梳洗,以前如何,以后亦如何。觀云舫的規(guī)矩,不會變�!�
護(hù)衛(wèi)打開門,其他人逃命一般的,一人抓了一顆藥,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陌寒看著那兩人,笑得像蓮花一般好看,卻也像地獄惡鬼一般狠厲。
“只有死人,才可信。可我們觀云舫的新主子,是菩薩心腸,愿留你們的性命。那就拔了舌頭,丟些蛇蟲鼠蟻進(jìn)去,身上,不能有一塊完好的皮肉。這是你們欠觀云舫的,必須還。”
兩人怔楞,其中一人馬上反應(yīng)過來,大聲哭喊著。
“我不走了,公子,我不走了,求你放過我�!�
陌寒如水的眸子,看著那人,淡淡的說了句: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