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變相索取,掌控河谷走廊
張銘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極為貪婪地卷了幾下舌頭。
他撿起一截枯枝,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掰斷道:“塔克石氏,亡國之奴罷了,所謂的高城侯,也是卑賤之徒,他們憑什么將鹽湖占為己有,大肆販賣私鹽?那鹽湖是我大靖的,我要代陛下取回來!”
高臺千戶所的鹽池,再加上塔克盆地的鹽湖。
這都不知道能產(chǎn)多少粗鹽了。
暫時肯定夠他們提取精鹽的。
他對奪得鹽湖也是成竹在胸。
塔克石氏拿什么跟河西張氏斗?
只要他派人走一趟,他們必定乖乖將鹽湖奉上!
敢不從,那就是謀反!
塔克石氏當(dāng)滅族!
趙安知道明面上來看,只要他出手了,那基本上沒啥懸念,但還是故意道:“聽聞高城侯城府頗深,不好對付,不知張千戶有幾成把握?”
“哈哈哈……哈哈哈……”
張銘指著他大笑道:“看來侯爺與我河西張氏生疏,對我河西張氏的實(shí)力和地位是一無所知啊!”
“別說區(qū)區(qū)一個鹽湖,我便是拿下整個塔克盆地,那也是十成的把握!不過那地方多是沙漠,鳥都不去,要來何用?”
真狂!
不過他越狂,這驅(qū)虎吞狼之計也就會越成功!
現(xiàn)在張銘已經(jīng)徹底上鉤了。
但一個鉆錢眼里的紈绔注定是玩不過石忠的。
這事一旦鬧大,肯定會鬧到張魁那里。
到時候反而不好隱瞞了。
所以不如玩陽謀,從一開始就把張魁給拉下水。
想到這,趙安小聲道:“并非我不信你,那石忠畢竟是侯爺,萬一心中不服,橫生事端,耽誤咱們賺錢��!”
“言之有理!”
張銘虛心請教道:“以侯爺之見,該當(dāng)如何?”
趙安暗笑道:“如今能徹底鎮(zhèn)住石忠,讓他屁都不敢放一個的自是肅國公。高城侯不是一直讓人販賣私鹽嗎?你可以讓手下制造事端,然后鬧到肅國公那,讓肅國公奪了鹽湖便是�!�
“這么做還有一個好處,肅國公相當(dāng)于為咱們提取精鹽幫了大忙了,將來他若是問起,你也好交代不是?”
“妙��!”
張銘鼓掌附和道:“他不是要將我逐出族譜嗎?只要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參與進(jìn)來,回頭再給他一些好處,將來他又如何責(zé)難我?不過精鹽只是口感和品相勝過粗鹽,想讓世人哄搶,似是還不夠�!�
這家伙還是有點(diǎn)經(jīng)商頭腦的。
其實(shí)粗鹽和精鹽還有一大區(qū)別,那便是粗鹽中含有有害物質(zhì)。
但為了賣精鹽,驟然將此宣傳出去,會引起恐慌的。
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換種思路了。
趙安微微一笑道:“敢問張千戶,鹽為何物?”
張銘當(dāng)即道:“調(diào)味之物罷了�!�
“何止如此!”
趙安搖頭道:“吃鹽可以讓人更有力氣,體魄更強(qiáng)健,但咱們這精鹽乃是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融天地之精粹提取而來,能夠延年益壽啊,遠(yuǎn)不是粗鹽能比的!”
“延年益壽???”
張銘興奮得一蹦三跳道:“甭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么說出去,咱們就是把精鹽的價格給抬得再高,也會有富賈豪紳和達(dá)官貴人買的!這次真要賺成財神爺了,哈哈哈!”
他那恣意的大笑聲在山谷里回蕩。
不知道回蕩了多久,他突然一臉嚴(yán)肅道:“侯爺,現(xiàn)在是我有鹽,你有提取之術(shù),按理說咱們是一拍即合,但我爹說得沒錯,你太狡詐了……”
“嗯?”
“咳,是足智多謀!我不是要提防你,而是想讓咱們一直賺下去,別中途反目成仇!所以剛開始我可以掩人耳目,提供粗鹽讓你提取。咱們把生意做大后,你得派人到我那提取,我不會索取此術(shù),你大可放心。”
“理應(yīng)如此!”
趙安笑了笑道:“也只有在你那提取,才能萬無一失。我與你不同,需要分出精力打韃子��!”
張銘沒想到他這么爽快,大喜道:“侯爺,你有如此心胸,咱們何愁大事不成?這五千兩銀子你先收下,回去后,我立馬讓人把剩下的五千兩送來!記得都用在提取精鹽上,安置流民所需,大不了等賺了錢,你多拿便是!”
“你上來就拿出了一萬兩銀子,又這么大氣,我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都怪我爹,我與侯爺真是相見恨晚吶!”
一陣互相吹捧后,張銘火急火燎地帶人離開了,恨不得直接飛回去。
趙安則是指了指成箱的銀子道:“把這些拿去安置流民、打造兵器、加固城墻、修建防御工事、改良鹽堿地等等�!�
張銘才剛走……
馬元超忍俊不禁道:“真的不留點(diǎn)?”
“提取精鹽哪里需要這么多?剩下的五千兩送來,我還能扣一半!”
“……”
“你們都別這么看著我,我這可不是空手套白狼。他們既然不想在流民身上花一個銅板,那我只好變相讓他們花了!元超啊,盡快幫我物色一些身手好又精明能干的兄弟,我會教他們提取之術(shù),時機(jī)成熟后,全部送去高臺千戶所!”
張銘不是算盤打得叮當(dāng)響,讓他派人到高臺千戶所去提取精鹽嗎?
那就將兵卒偽裝成技術(shù)人員送過去。
而且他故意將提取精鹽說得很難,也是想表達(dá)需要很多人。
只要他的人能夠在高臺千戶所站穩(wěn)腳跟。
那么隨后便可以各種由頭,借助張銘的力量滲透到整個河谷走廊。
這么一來,他既有望暗中掌控河谷走廊,韃子若是想掐斷他的脖子,直取河谷走廊,他也有了更多的應(yīng)對之策。
自己的命運(yùn),終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以張魁和他那兩個兒子的德性,根本靠不住。
……
張銘回到高臺守御千戶所后,立馬按照趙安所說去做。
沒過幾日,他讓人抬著十幾個傷得很重的鹽販來到國公府,滿臉委屈道:“爹,還請您給孩兒做主啊!高城侯太猖狂了!”
“高城侯?”
躺在一個美人腿上,品著佳釀的張魁聞言,立即坐起身道:“這是怎么回事?”
張銘連抽了幾下鼻子,泫然欲泣道:“他仗著占有鹽湖,一直明目張膽地販賣私鹽也就罷了,近來為了多賣,竟刻意壓低鹽價,讓咱們的鹽不好賣。”
“這些個鹽販只是氣不過,和石忠豢養(yǎng)的那些鹽販爭執(zhí)了幾句,便被打成了這樣!他們挨打事小,但那石忠是在公然打爹,還有咱們河西張氏的臉啊!”
“混賬!”
張魁一把推開美人,快步走到他面前,指著鼻子大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石忠不過是一亡國之侯,都敢在你頭上撒野了,你還有臉跑這跟我說?”
張銘咬著牙道:“不是孩兒不敢,而是塔克石氏盤踞在那里幾百年了,我大靖歷代帝王對他們都是恩寵有加,我這也是怕置爹于危險之地……”
“危險之地?”
張魁氣得踹了他一腳道:“他一個亡國之侯又能把我怎么樣!逆子,你現(xiàn)在就帶人去把鹽湖給我拿下,不然別回來見我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萬一他們狗急跳墻……”
“他們敢!快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平日里耀武揚(yáng)威的本事都哪去了?”
“是是是,您別生氣,孩兒這就去�!�
竊笑數(shù)聲后,張銘迅速離開了。
他帶著四千人直奔高城。
石忠聽說兩邊鹽販起了爭執(zhí)后,也是擔(dān)心惹怒張魁,繼而壞了自己的大事,所以已經(jīng)讓人備下厚禮,準(zhǔn)備親自拜會張魁了。
人還沒離開高城,噩耗便傳來了。
他臉色鐵青地站在城門口好一會兒,隨后大聲道:“來人呢,快隨我迎接!”
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
既然張魁派兒子來興師問罪了,他需小心與之周旋。
聽聞張銘愛財如命,那好辦多了。
只要能用錢解決,那便不是事。
他帶人東迎兩百里,滿臉賠笑道:“張千戶,這都是誤會,我正準(zhǔn)備……”
張銘勒緊韁繩,覷了眼長得賊眉鼠眼的石忠,冷笑道:“高城侯,你不用跟老子說這些,立刻把鹽湖給老子交出來!我爹說了,你敢不交,塔克石氏將不復(fù)存在!”
石忠心頭一緊道:“肅國公真要如此……”
“怎么,你是想告御狀?你是不是忘了老子的妹夫是誰了!”
“張千戶誤會了。兩邊鹽販只是起了些爭執(zhí),又沒有……”
“我的人被打了!”
“什么?可我所知曉的并非如您……”
“聽侯爺這意思,老子是在顛倒黑白?也對,侯爺本可以做皇帝的,金口一開,死的都能變成活的,更何況黑與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