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宴西求娶
流言發(fā)酵的翌日，永光帝被請去慈寧宮，聽太后問審欽天監(jiān)。
皇后與嬪妃公主們也來了。
陸菀菀進門后，身上就多了不少或諷刺或鄙夷的視線。
“皇祖母召見許久，陸二姑娘怎么才來？”二公主不懷好意，“是經(jīng)過東廠，舍不得離開了？”
“臣女并未經(jīng)過東廠�！�
二公主掩唇一笑：“年少慕艾情有可原，但不該再勾引其他男子，你這命……也不該成心上人的催命符啊。”
她話里的諷刺叫太后臉色沉了不少。
陸菀菀倒算平靜，大公主與二公主不睦已久，她與大公主感情深厚，自然就礙了二公主的眼。
她問：“公主可有證據(jù)？”
“滿京誰不知道你與他過從甚密，否則他為何護你去靜安寺，為你出頭打壓宋臨，你又為何送他馬車？”
“價值千金的馬車，還有太后娘娘恩賞夜明珠，非親密之人不可送啊。”麗貴妃也插嘴。
“這消息還是從靜安寺傳出來的�！倍饕馕渡铋L，“不知寺內(nèi)那一夜，你快不快活？”
“住口！”太后厲聲呵斥。
陸菀菀臉色也沉下：“謝督主路見不平幫了我，而我贈他馬車為謝，‘寺內(nèi)一夜’更是捕風捉影，不想到了二位嘴里，不知所云的謠言成了我與他過從甚密的證據(jù)，真是可笑！”
見二公主要開口，陸菀菀道：“都說謠言止于智者，臣女本以為后宮沐浴皇上恩澤，該更開智，未想竟錯看了，公主與貴妃娘娘也是人云亦云的蠢貨！”
“你——”二公主怒氣直升。
麗貴妃臉色難看。
“行了�！被屎蟮�，“說來是本宮失職，才叫你們空口白牙污蔑臣女�！�
麗貴妃忙跪下：“臣妾知錯，但——”
“她勾引謝督主，可有人親眼看見的！”二公主冷笑。
陸菀菀抬起頭。
二公主的宮女領(lǐng)了一個人進殿。
“臣女孟婉，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泵贤衩鎸实郏o張得幾乎忘了剛學的規(guī)矩。
“臣女？你是哪家的姑娘？”皇后疑惑問。
“臣女是陸太傅的義女……”她忽然苦笑一聲，“陸二姐姐想來是不認的，她一向嫉恨義母關(guān)照我，不允許我向外透露這一點，也只有……只有我家鄉(xiāng)的人知道此事�！�
太后輕笑一聲：“哀家倒是沒聽說還有個干侄女�！�
一個嬪妃掩唇而笑，帶著諷意：“孟姑娘，皇親國戚的家譜記錄在冊，即使認義女都要廣而告之，記上一筆的，陸二姑娘不認，是因為陸夫人壓根兒就沒把你當義女啊�！�
“你該自稱民女，而非臣女�！�
殿內(nèi)頓時多了幾道嘲諷的笑聲。
孟婉臉色猛然變紅。
她從不知道這一點。
陸夫人……原來對她只是偽善的好么？
她雙手緊緊攥起。
此時，二公主不耐煩了：“孟婉，將你看到的都說出來，有父皇和本宮在，無人敢為難你�！�
“是。”孟婉低下頭，“靜安寺那夜，臣……民女親眼看到謝督主從陸二姐姐院中出來，兩人很親密，陸二姐姐還……還勾引謝督主給她披衣裳，向他索要御賜的玉佩，可她……”
她眼眶微紅：“她同時還在糾纏民女未婚夫，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殿內(nèi)有人忍不住詫異驚叫。
二公主狀似驚訝：“她竟如此放浪？”
“放浪？勾引？”陸菀菀看向孟婉，忽然笑了，“孟姑娘與宋舉人白日纏綿導致床塌，如此風流韻事還在靜安寺廣為流傳，若論放浪勾引，我怎能與你二人并肩？”
這可比陸菀菀那點披衣玉佩要勁爆多了。
察覺到四周投來的鄙夷諷刺目光，孟婉眼睛立刻變得通紅。
陸菀菀怎能如此惡毒，將這種事宣之于口！
“別人與你何干？”二公主道，“你勾引謝督主、糾纏宋臨便是事實！”
陸菀菀看向她：“年前宮宴，我曾見公主與你宮中掌事太監(jiān)同處假山中，呻吟不絕，不知那一夜，公主快不快活？”
“你胡說！”二公主怒道，“你一面之詞就想冤枉本宮清白？！”
“是啊，僅憑她孟婉一面之詞，就想冤枉我清白？”
二公主反應(yīng)過來，面色微沉。
太后眼中倒是有了笑意：“孟婉？你的證詞太單薄了�！�
她環(huán)視一圈眾人，臉色頃刻間沉下：“倒是哀家老了，縱得什么人都敢來欺辱哀家的侄女，有朝一日，是不是連哀家也要被你們扣一頂?shù)渷y后宮的帽子？！”
眾人臉色一變，齊齊跪下。
永光帝眉頭更是一跳：“母后息怒，不過宵小之輩，不必您如此言重。”
皇后對孟婉怒道：“還不從實招來！”
孟婉咬牙道：“我……民女真的親眼所見，玉佩是真的，而且陸菀菀送我未婚夫不少東西，這都是她糾纏的證據(jù)……”
“玉佩是謝督主弄臟我衣裳的賠禮，而給宋臨的東西，那是我大哥見他拮據(jù)才借給他的，賬本就在順天府！”陸菀菀冷冷道。
“可你與臨哥哥密切往來也是事實，臨哥哥——”
“這位孟姑娘。”德妃忍不住打斷她，“你口口聲聲叫陸夫人義母，說她關(guān)照你，卻干著毀盡她女兒名聲之事，這可有些恩將仇報了。”
安嬪接話：“聽說那宋臨不就是個白眼狼嗎，他倆睡一個被窩，恩將仇報有什么奇怪的。”
“說的也是啊�！�
嬪妃們議論紛紛。
孟婉臉色漸漸發(fā)白。
以后她還要時常進宮，與貴人們往來，現(xiàn)在留個白眼狼和放蕩名聲，以后誰還搭理她？
她連忙想解釋，卻被皇后搶先一步：“僅憑孟婉一人的證詞不足為據(jù)，且謝督主是宦官，即使真的共處一室，又能如何？”
這才是重點。
宮里太監(jiān)去勢就是為了伺候女主子的，共處一室算什么？
就連二公主也沒反駁，她只是想借此坐實陸菀菀水性楊花的謠言，好毀了她名聲，順勢打擊大公主。
但她的確忽略了——以陸菀菀的身份，孟婉一人的證詞并不足為信。
太后一定會保陸菀菀，而皇后向來是站太后的。
她有些不甘心，正想再說什么，卻聽外頭通傳——
“皇上，謝督主求見�！�
永光帝被一屋子女人吵得頭疼，捏了捏眉心：“宣�！�
殿內(nèi)眾人的眼神也再次投向陸菀菀。
謝宴西大步進門，一掀衣袍，跪地開口：“微臣心慕陸二姑娘已久，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故特來求皇上賜婚！”
陸菀菀震驚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