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年少不知督主好,錯將宋臨當(dāng)成寶
“這是原稿。”四皇子叫侍從呈上證據(jù),“三日前,本殿下曾去見他,考校他才學(xué)如何�!�
宋臨猛地松了口氣:“對,我是奉四殿下的命才寫的!”
“你不是二皇子的門客嗎?”
“我與二皇子素不相識�!�
見順天府尹皺起眉,四皇子冷聲問:“怎么,本殿下連考校舉子的權(quán)力都沒有?”
“下官不敢�!表樚旄Φ�,“既然如此……宋臨科舉舞弊一事,自然無從說起�!�
“放人?”
順天府尹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地瞥了眼謝宴西,輕輕點頭:“自該放的�!�
四皇子叫隨行的大夫給宋臨看了看傷。
他的手已經(jīng)被夾得鮮血淋漓,毫無知覺了。
大夫猶豫著道:“殿下,宋舉人的傷太重,只能請最擅治骨的林太醫(yī),而且即便傷愈……也無法恢復(fù)從前的靈活。”
宋臨腦中嗡一聲。
文人就靠一雙手,而且若朝廷知道他的手幾近殘廢……他還有仕途嗎?
他的心頓時涼成一片。
此時,那幾個買過孟婉文章的人也被無罪釋放了,孟婉直接被抬回了客棧。
順天府外,謝宴西看向面露沉思的陸菀菀,問:“不解氣?”
陸菀菀被打斷思緒,一愣。
謝宴西扭頭吩咐:“帶宋臨去詔獄。”
宋臨臉色一變。
四皇子也沉了臉:“宋臨無罪,怎能下詔獄!”
“本督說他有罪,他就得有�!�
“督主只為博紅顏一笑就如此徇私,不知父皇可允?”
“東廠素來秉公執(zhí)法�!�
東廠就是法。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言下之意,宋臨心中恐慌更甚。
四皇子臉色也難看下來,若宋臨下了詔獄,他拼著得罪陸太傅和東廠的風(fēng)險保下他豈不白干?
這時,東廠侍衛(wèi)已經(jīng)上前去抓人了。
陸菀菀阻止道:“這人的血太臟,怎配玷污詔獄?”
謝宴西被這句話哄得眉眼都舒展開來,揚手揮退侍衛(wèi)。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四皇子一眼,眼眸不明:“四殿下倒膽識過人,連舞弊案都敢摻和�!�
“我不明白督主言下之意。”
“以后會盯死你之意。”
四皇子面無表情的臉差點沒崩住。
他看著兩人離開后,冷冷掃過宋臨:“本殿下今日能保你,明日也能發(fā)落你�!�
宋臨忍著疼,陰沉開口:“我知道安國公世子的下落。”
四皇子眸光微動。
安國公軍權(quán)在握,唯一的兒子在幼年走失,不知所蹤。
片刻后,他才上了馬車。
侍從勸道:“為個宋臨得罪這么多人,他哪配啊�!�
“他若沒有價值,我自會叫他知道利用我的后果�!�
四皇子把玩著一封信,深深掃過上面的字——宋臨預(yù)知殿試考題,有異。
這個異,可以是宋臨搭上貴人,提前得到考題的異,也可以……是他得天獨厚,未卜先知的異。
他有預(yù)感,無論是哪個都不會叫他失望。
這邊,陸菀菀離開后又是一臉沉思。
謝宴西微微俯身湊近她:“在想什么?”
陸菀菀被猛然襲進的俊臉沖擊了一瞬,這才道:“在想宋臨的殿試文章……”到底抄了誰的。
“回頭我叫人拿給你�!�
陸菀菀應(yīng)了一聲,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輕推了推。
謝宴西眉梢微挑,順從地退后。
“多謝督主�!标戄逸夷罅四笫种�。
前世今生頭一回,她也算是摸到美男子的臉了。
她輕咳一聲:“……不過四皇子怎么會忽然幫宋臨?”
“想來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他不怕圣上起疑嗎?這可是舞弊。”說完,她自己先想明白了。
二皇子厭惡宋臨,對他屢屢針對,四皇子向來是跟他對著干的,幫宋臨竟也不算突兀。
謝宴西也道:“換考題是在四日前�!�
“……是了,四皇子的‘考�!窃谌涨埃@證明他只是單純拿被換掉的考題去考驗宋臨,并不出格�!标戄逸也挥筛袊@,“他倒是算計得清楚。”
“成年的五個皇子里,他最有腦子。”
陸菀菀還真沒注意過這點。
大家平時知道最多的就是四皇子又怎么缺德怎么害人了,關(guān)于他有腦子這件事,還真被他壞事做盡的作風(fēng)給壓下去了,而他本人也從未表現(xiàn)過自己的聰慧。
此時,成風(fēng)忽然出現(xiàn),似乎有事稟報。
謝宴西視而不見。
陸菀菀問:“你若有事便忙吧,殿試剛過,想來公務(wù)應(yīng)當(dāng)不少。”
公務(wù)?
謝宴西腦中閃過早間永光帝伏案忙碌的身影,搖頭:“不忙�!�
成風(fēng)嘴角微抽,只能上前道:“欽天監(jiān)的林城招了,說是有人拿住他把柄,逼他傳陸姑娘克夫命的。”
“是宋臨。”陸菀菀道。
“應(yīng)該不止�!背娠L(fēng)道,“背后還有人,但那人十分謹(jǐn)慎,沒留下多少痕跡�!�
陸菀菀忽地想起什么,眼神微動。
成風(fēng)繼續(xù)道:“而且林城的把柄極為隱秘,宋臨剛來京城不久,他是怎么知道的?”
“閔尚書極力扶持他,莫不是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謝宴西眼眸微瞇。
“這個宋臨,玄乎得很,怕是還有秘密。”
陸菀菀心頭一跳,沒想到謝宴西這么敏銳。
前世的事,她不想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但謝宴西已經(jīng)叫成風(fēng)去查宋臨過往的所有事跡了。
見陸菀菀眼底藏著一抹緊張,他似笑非笑:“不用擔(dān)心被查出什么,你與宋臨的過往,東廠一清二楚�!�
“也掃過尾了�!背娠L(fēng)補充,“沒人知道您與他有過多往來�!�
他看陸菀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被哄騙的失足少女。
年少不知督主好,錯將宋臨當(dāng)成寶,幸好現(xiàn)在棄暗投明了。
陸菀菀也松了口氣,這兩人明顯是誤會了。
謝宴西說一天就一天,硬生生跟著她從早到晚,沒多一時一刻,也沒少一時一刻。
晚上回了家,陸菀菀才覺得松快許多。
美男子倒是吸引人,可那一身煞氣跟催命閻王似的,即使有十年前的糾葛在,可到底都長大了……有點吃不消美人恩啊。
翌日陸淼回來,對她就是一頓數(shù)落:“不想應(yīng)付就拒絕,他謝宴西還沒猖狂到威逼臣女的地步,你若不敢,下回就帶他來平王府�!�
見她眼神凌厲,陸菀菀忙道:“他長得那么好,還樂意陪吃陪玩,給我借勢狐假虎威……誰占便宜還不一定呢�!�
“沒出息。”陸淼點了點她額頭。
陸菀菀順勢抱住她的手就倒在她懷里,蹭得陸淼終于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