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怎么就作踐自己了？
眼看秦有才已經(jīng)跑遠(yuǎn)，秦風(fēng)這才收了竿。
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陳翠兒一臉凝重地看著那吃食堆起來的小山。
怎么也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怎么了娘子？”秦風(fēng)走過去：“是不是那混球打你了？”
陳翠兒搖了搖頭。
“那是怎么了？”
秦風(fēng)一頭霧水。
還沒等追問，就見陳翠兒“噗通”跪了下來，眼眶通紅。
又來？
秦風(fēng)傻了，趕緊上前攙扶：“娘子你這是做什么？”
天天這么跪，夭壽��！
然而陳翠兒壓根兒沒有起來的意思。
“夫君……算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賭了�！�
她滿臉含淚，全然沒有看到吃食的喜悅。
“老天爺今日讓你贏了錢，也是可憐咱們一家子日子過得苦�！�
“既然有了錢，咱們以后就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秦有才雖然混賬，但話糙理不糙。
賭錢哪有天天贏的？
就怕秦風(fēng)一時間被贏錢沖昏了頭，更加沉迷賭坊，一旦又像以前那樣輸了……
陳翠兒渾身都在發(fā)抖。
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秦風(fēng)拳腳交加的準(zhǔn)備。
秦安安打水回來，剛巧看見這一幕。
記憶中的場景瞬間和眼前的景象融在了一起。
想都沒多想，連忙把水桶扔到一邊，跑著過來挨著陳翠兒跪了下去。
小腦袋瓜“砰”的一下磕在地上。
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秦風(fēng)氣得想笑。
一把將母女倆強(qiáng)硬地拽了起來。
“……夫君？”
陳翠兒心里沒底，剛一抬頭，卻見秦風(fēng)的手朝她的臉伸了過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卻只感覺到鼻尖劃過一抹溫?zé)帷?br />
“瞎想什么呢？這些錢可不是賭來的。”
秦風(fēng)沒好氣地?fù)u頭。
不是賭來的？
陳翠兒聞言，心里卻更沒底了。
想到之前梁嬸的話，一個大膽的想法閃現(xiàn)在她腦海。
總不可能是去青樓偷的吧？
越是這么想，陳翠兒越發(fā)覺得有這個可能。
對秦風(fēng)更加失望。
賭錢也就罷了，去青樓她也能忍，畢竟去青樓的男人也不止她家一個。
可去了青樓，還要去干偷盜之事……
下一步，豈不是還得殺人放火搶劫？
陳翠兒光是想想都一陣后怕，聲音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夫君……這錢……莫非是青樓來的？”
“你怎么知道？”
秦風(fēng)一愣。
聽到秦風(fēng)承認(rèn)，陳翠兒只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還真是青樓來的！
陳翠兒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wěn)。
回想起昨夜秦風(fēng)的信誓旦旦，陳翠兒心頭猛地一顫。
他說會給她們更好的生活，竟是要以這樣的法子偷來？
“夫君，你……你若是缺錢，大可以讓我去，何必要作踐自己？”
陳翠兒都不忍開口。
讓自己夫君出去賣身，這讓她如何有臉茍活于世？
秦風(fēng)被陳翠兒的話給徹底整懵了。
“不是，我哪兒作踐自己了？”
這從何說起�。�
他堂堂一個現(xiàn)代漁業(yè)大亨，穿越過來是來大展宏圖、改變命運的，怎么就跟“作踐自己”扯上關(guān)系了？
他一沒賣腎，二沒賣身，怎談得上那兩個字？
再看陳翠兒那蒼白得像紙片兒似的臉，眼眶紅腫，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秦風(fēng)心頭咯噔一下。
好家伙，她不是誤會什么了吧？
“慢著慢著！”
秦風(fēng)趕緊打斷她越發(fā)離譜的腦補(bǔ)，忙不迭從懷里掏出那疊還帶著鳳園樓熏香的紙張。
一一展開。
香粉味瞬間散發(fā)。
陳翠兒眼睛更紅了。
那些氣味，像是在刻意提醒她，這些錢的來路到底有多讓人難以啟齒。
見狀，秦風(fēng)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把最上面那張帶著紅手印的契約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直接攤開在陳翠兒面前，指尖劃過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和鮮紅的印泥，一字一句解釋。
“你瞧瞧，這是我跟鳳園樓的丁老板丁彩秋簽的契約。”
“上頭寫得清清楚楚，我給鳳園樓供應(yīng)一種新的海鮮菜，叫椒鹽青蟹。”
“這三百兩，有二百兩是賣那道菜的配方賺的，還有一百兩是頭一批貨的訂金，不是賣身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總之，來路很正！”
陳翠兒將信將疑地湊上前，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那硬實的紙張。
感受到指下凹凸不平的墨跡和微涼的紅色印記，她的心“撲通撲通”一陣狂跳。
好像……是真的？
不對，再看看。
萬一是秦風(fēng)騙她的呢？
畢竟他也不止一次騙她了。
想罷，陳翠兒努力瞪大雙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rèn)。
雖然這些字詞她大多認(rèn)得，但組合在一起描述的“椒鹽青蟹”、“新菜式”、“供貨”……這些對她來說，都十分陌生。
可白紙黑字，卻又真實得不可思議。
陳翠兒抬起頭，遲疑中帶了一絲期盼。
“夫君……你真沒騙我？不是……不是你去青樓偷來的？”
秦風(fēng)看著陳翠兒眼角的眼淚，無奈的同時又不由松了口氣。
原來不是以為他去賣身了啊……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
秦風(fēng)輕捏住陳翠兒的臉蛋。
“你夫君現(xiàn)在是要干大事業(yè)的人，正經(jīng)生意！”
“再哭就把你送去賬房管銀子，到時候哭鼻子數(shù)不清錢，看你怎么辦？”
陳翠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弄得身子一僵。
臉頰瞬間飛起兩抹紅霞。
她下意識地偏過頭，躲開秦風(fēng)的手指。
眼神卻不再那么絕望，帶著一絲被打破誤會后的怔愣和……
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管銀子？
這三個字像是一道春風(fēng)吹進(jìn)了她枯槁的心田，帶來一點活氣。
這么多年，她從未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也從未想過，他會如此信任她。
誤會澄清，壓在陳翠兒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雖然對秦風(fēng)口中的“椒鹽青蟹”和“大生意”還云里霧里，但至少不是她想象中那種屈辱下賤的營生，這就夠了。
見陳翠兒眉頭總算有了松動，秦風(fēng)暗自松了口氣。
隨即手不自覺地搭上陳翠兒纖細(xì)的腰肢。
“呀！”
陳翠兒嚇得驚呼。
緊接著耳邊響起秦風(fēng)低沉的話語。
“太陽快下山了，娘子，我餓了�！�
陳翠兒頭埋得更低了。
“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
誰料秦風(fēng)壓根兒就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一會兒我去做，現(xiàn)在……先填飽一下其他地方吧。”
陳翠兒臉頓時一片潮紅。
輕輕一聲嗯寧，只余一夜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