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明目張膽”
深夜的黑龍江別有一番景致，皎潔的明月高掛當空，如銀的月光遍灑冰雪覆蓋江面，在光線折s的作用下，站在蘇聯(lián)一方的江岸上，甚至能夠直接看到江對岸的河堤。
“巴爾挈夫，這里真的沒有問題嗎？”坐在一輛嘎斯軍用吉普車里，郭守云通過手中的夜視望遠鏡，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遠處的情況，而后頗有些忐忑的問道。
“放心吧，只要你安排的人能夠準時把貨送到，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叼著一支煙，一身戎裝的巴爾挈夫坐在旁邊，老神在在的說道，“你們中國人早就取消了江上巡邏，而對面的哨所在這方面也遠沒有前幾年那么謹慎了，按照這一段江面以往的慣例，你們的公安巡邏，會在兩點半點到三點之間有一段時間的巡邏空隙。嘿嘿，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那出現(xiàn)這樣松懈，就不怕有人大規(guī)模偷渡嗎？”郭守云困惑的問道。
“偷渡？”巴爾挈夫嗤笑道，“我可沒聽說現(xiàn)在有多少中國人選擇偷渡到我們這邊的，至于說我們這邊的偷渡客，嘿嘿，那可沒那么容易過去。你以為我們這些當兵都是吃g飯的嗎？就這一段荒涼的江堤，我們的巡邏隊都是每十五分鐘巡邏一次的，只不過今晚我把他們都調(diào)開了而已�！�
郭守云會意的點點頭。的確，不管在什么時候，偷渡客只會選擇由經(jīng)濟落后的國家向經(jīng)濟發(fā)達的國家偷渡，而目前呢，國內(nèi)的經(jīng)濟發(fā)展情況一片大好，這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與此相反，如今的蘇聯(lián)已經(jīng)走到江河日暮的境地，誰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朝那邊偷渡啊？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在中蘇關系緩和之后，中國一邊才會放松中蘇邊境上的巡邏，而蘇聯(lián)一方卻絲毫不敢懈怠。
“嘿嘿，來啦，快看看，是不是你的人�！本驮诠卦扑妓鞯臅r候，巴爾挈夫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時欣然說道。
順著巴爾挈夫手指的方向，郭守云朝江東岸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見在朦朦朧朧的映雪月光下，兩點醒目的燈光正在江對岸的岸堤上劃著圓圈——那是他同送貨人之前約定好的信號。為了謹慎起見，郭守云又拿起望遠鏡超對岸望了望，果不其然，那邊江堤上正停著五輛卡車。
“沒錯，就是他們�！狈畔峦h鏡，郭守云點頭說道。
“ok，我們過去！”巴爾挈夫顯得很興奮，他率先跳下車，朝車外的幾名蘇軍士兵打了個招呼，然后大跨步的朝江面上走去。
二月中的時節(jié)，黑龍江江面上的冰層仍舊很厚，足以承受通車的重量，而中蘇之間的貿(mào)易在冬季的時候，主要就是依靠這江面冰層上的通道展開的。
這是郭守云第一次親身t會冰上走私，在他看來，這軍隊一旦從事到走私貿(mào)易中，那規(guī)模和場面可真是令人咋舌。他們走貨的這一個地段，距離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區(qū)整整有四十五公里的距離，因為人跡罕至的緣故，這里的堤段修筑的很不好，坡度大不說，而且道路還很崎嶇。不過這顯然難不倒巴爾挈夫旅長，為了能夠讓他的卡車順利下到江面，這位旅長今晚專門調(diào)來了一個工程兵連，三百多號蘇聯(lián)大兵，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在長達三十多米的堤段下坡上整出一條鋪設了防滑鋼板的通道。對于一般的走私犯來說，這一點顯然是無法做到的。
緊跟在巴爾挈夫的身后，郭守云快步走下江堤，而在他們身邊不遠處，五輛熄滅了燈火的嘎斯卡車，正在朝江面緩緩開進，伴隨卡車一起向?qū)Π缎羞M的，是幾百名身穿軍大衣、足蹬高統(tǒng)軍靴的蘇聯(lián)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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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支在冰面上緩緩前行的走私軍隊，郭守云總算t會到了他前身當初所t會到的那種恐懼，這家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中蘇之間又要開戰(zhàn)了，而這一支部隊就是前往夜襲的。
“我說巴爾挈夫，”在冰面上滑了一腳，險些摔個狗啃泥，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之后，郭守云拉住巴爾挈夫的胳膊，小聲說道，“你ga0的動靜是不是有點大了？這么多人，走漏了消息怎么辦？”
“走漏消息？嘿嘿，誰敢給我走漏消息？”巴爾挈夫腳下不停，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的部隊是什么地方？這些家伙跟著我g是他們的福分，每次好處少不了他們的。可誰要是敢嘴上不牢靠，那后果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年頭，部隊里莫名其妙的失蹤幾個人可是常有的事�！�
“嗯，那就好，那就好，”郭守云心下一穩(wěn)，舒口氣說道，“不知怎么的，我這會兒突然有些心慌，總感覺有什么地方要出紕漏的樣子。”
“嘿，怎么啦？這關鍵時刻你就害怕啦？”巴爾挈夫嗤笑道，“我還以為你這次從中國過來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呢，感情這膽子還是當初那么大點。你放心吧，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只要你那邊的人不出問題，那么最多五天后，你就可以拿到你應得的那份錢了�！�
“我的人不可能會出什么問題的，”郭守云肯定的說道，“他們都是跟了我兩三年的人了，對他們我信得過�！�
“那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你還擔心什么？”巴爾挈夫笑道。
“我是在擔心你的銷路，”郭守云說道，“要知道這一批煙草數(shù)量可不小，出貨這一個環(huán)節(jié)上是最容易出問題的。老實告訴我，你準備把這批貨出給誰？”
“嘿嘿，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巴爾挈夫洋洋自得的說道，“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是商業(yè)秘密，是必須保密的，不然的話，你這個老朋友下次還會找我合作嗎？”
“我不找你還能找誰？”郭守云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下次還找我，那就不要問那么多了，咱們就像現(xiàn)在這樣合作，嘿嘿，雙方受益，這樣難道不好嗎？”巴爾挈夫嘿嘿笑了一聲，而后指著即將到達的江堤說道，“快看，那邊的人迎過來了，你去把該辦的事情辦好，我去安排人裝貨�！�
“嗯，讓你的人動作快一點�！惫卦瞥渡峡戳艘谎郏牟辉谘傻膽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