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治療暈倒
村民們聊得盡興,一時間忘了他們講究的是大隊長家。
直到何滿倉喝罵,這才住了嘴。
人群一時間鴉雀無聲,連公安都覺得奇怪。
喬雨眠嘆了口氣。
“警察同志你看到了吧,我們玉石溝就是這樣的,大隊長一手遮天。”
“他兒子亂搞男女關(guān)系村里人都知道,大隊長壓著不讓說,說了指不定給穿小鞋呢!”
公安皺著眉頭看向何滿倉。
“何隊長,你也算是國家干部,你兒子接受調(diào)查,你應(yīng)該避嫌的,怎么能利用職務(wù)之便來堵鄉(xiāng)親們的嘴?”
喬雨眠也跟著附和。
“公安同志說得對,你想的應(yīng)該是讓兒子配合公安同志的調(diào)查,告訴兒媳坦白從寬,不要冤枉好人�!�
“作為干部,先治家,才能更好地服務(wù)大家,思想覺悟太低了�!�
“要不是你兒子兒媳一直不配合公安的工作,人家公安怎么會跋山涉水四五個小時跑到這山溝來找我�!�
喬雨眠輕蔑地看著何滿倉。
“自己家的矛盾解決不明白,麻煩公安,連累群眾,我應(yīng)該去公社舉報你公私不分!”
何滿倉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懟喬雨眠。
這話頭是公安通知提起的,要是懟了喬雨眠,算不算是變相的阻撓公安辦案?
要是不回懟,這么多人都看著,他的臉往哪放!
一晃神,他看到了喬雨眠身后拿著撬的陸家夫妻。
“公安同志,我兒子的事我應(yīng)該避嫌,但陸家夫妻打傷我們兩口子的事今天沒完!”
“陸家女人一盆開水潑在我媳婦身上,燙得都起泡了!”
“陸言庭要拿鍬打死我,要殺人,你們必須把他抓起來!”
喬雨眠回頭看陸父,微微搖了搖頭。
陸父扔了鐵鍬。
“公安同志,何家兩口子闖進我們家,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打我兒媳婦。”
“還說我兒媳婦跟他們家何青山有關(guān)系!”
“我兒子不在家,他們給我兒媳婦造謠,難道我不應(yīng)該打他么?”
“是不是因為何滿倉是大隊長,就可以隨便沖進別人家打人?”
“公安還沒調(diào)查清楚,我兒媳婦還沒有被判有罪,你身為大隊長,就要私設(shè)刑堂,去別人家里打人?”
“你打人就行,我們打人就是犯罪?”
“這是不是就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陸父一把拉過陸母。
“公安通知,今天我跟你走,我們?nèi)叶几阕�。�?br />
“咱們先去公社,問問公社的社長,是誰賦予何滿倉的權(quán)利,可以隨便審判別人?”
喬雨眠冷著臉看向何滿倉。
“對,我們?nèi)ス纾 ?br />
“我一直就覺得,何隊長貪污公糧這件事沒有交代清楚�!�
“我們信任公社,信任大隊,這才沒有追究。”
“既然這樣,不如一起去公社好好查一查!”
“公社查不出來,我們?nèi)タh里找縣長!”
“縣長查不出來,我們就去找省長!”
“我就不信,沒有能說理的地方!”
何滿倉本來理直氣壯,聽到喬雨眠舊事重提,他渾身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喬雨眠看到林家大兒媳隱進了人群,然后一道聲音喊了出來。
“我看何家根本不配當(dāng)這個大隊長�!�
“何滿倉私占公糧,何青山亂搞男女關(guān)系,喬雪薇害人性命,這幾件事全都不清不楚地糊弄過去�!�
“他們家就是仗著自己是大隊長,有人護著才能這樣為所欲為!”
人群里一旦有了一個聲音,其他聲音就會陸續(xù)冒出來。
“對,我們?nèi)ス鐔枂�,一起查個清楚�!�
“去公社!”
“走,一起去!”
兩位公安看著群情激奮的村民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只是例行公事來傳訊相關(guān)涉案人員,怎么就演變成了整個村子的抗議?
這種公社和大隊的矛盾不是他們處理的范疇,他們也不知道前因后果。
何滿倉看著眾人審判的目光和不停的指責(zé),心臟怦怦跳。
這么久,他一直忍受著喬雨眠,就是因為喬雨眠擅長鼓動人心。
尤春生再三叮囑他,糧食貪污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次擺到臺面上。
也告訴過他,不能再鬧出任何事,否則沒人能保得住他。
可各種事情就如夢魘般找上何家,喬雨眠更像是鬼魅一樣,甩都甩不掉。
他只恨喬雪薇沒用,當(dāng)初那么好的機會都沒能殺了喬雨眠。
何滿倉欲哭無淚。
他不能再繼續(xù)追究了,哪怕兒子還在公安局,哪怕自己被人拿著鐵鍬威脅,他都不能再繼續(xù)追究。
知道喬雪薇攀咬喬雨眠時,他內(nèi)心甚至有一絲雀躍。
如果喬雨眠的罪名坐實,他就可以把陸家一家都弄進公安局。
所以他沒有勸阻喬雪薇,而是放縱喬雪薇可勁地鬧,終于把公安鬧到了玉石溝,一大批人過來審喬雨眠。
他完成了‘那個人’交給他的任務(wù),終于給陸家安了個罪名。
可喬雨眠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撇清了關(guān)系,甚至又把他的老底掀開,現(xiàn)在焦頭爛額的可是他!
現(xiàn)在不能從喬雨眠入手了,一定要先想辦法把何青山弄出來。
亂搞男女關(guān)系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就是夫妻矛盾形成的誤會,往大了說那是流氓罪,要吃‘花生米’的!
他雙眼翻白眼,哎呦著往后倒下,準(zhǔn)備再次裝暈。
自從在喬雪薇那學(xué)會之后,裝暈就成了他的必殺技。
回答不出來可以裝暈,說不過可以裝暈,示弱也可以裝暈。
只要人暈過去了,那么一般都會得過且過。
只要他不再揪著陸家不放,公安自然會離開。
等公安離開了,他再去勸喬雪薇,讓喬雪薇承認只是夫妻矛盾,何青山就能安然無恙地被放出來。
何滿倉倒在雪堆里,雪凍得硬硬的,倒下去摔得后背有些疼。
可疼他也忍著,畢竟這關(guān)系到他的前途。
喬雨眠看到何滿倉又裝暈,簡直無語到想笑。
她抬手招來了喬霜枝,在喬霜枝的袖口摸了幾下,便摸到了喬霜枝縫在袖子里針灸用的針。
拿著針走向何滿倉,嘴里喃喃道。
“何隊長暈了,得趕緊救治!”
何滿倉那個躺在地上,心里有些忐忑。
不過又一想,公安在這里,喬雨眠不敢對他做什么。
無非就是扇巴掌之類的,只要他忍住疼就能挺過去。
正想著,一個冰涼的東西頂在了人中,下一秒,一陣尖銳的刺痛從人中傳遍了整個腦袋。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何滿倉‘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他從地上彈跳起來,捂著人中跑出去好遠。
手里黏膩絲滑,他拿開手掌一看,手里全都是血。
何滿倉哭嚎道。
“喬雨眠,你對我做了什么?”
喬雨眠嘴角掛著嘲弄的笑容。
“何隊長,我看你暈過去了,對你進行了緊急搶救�!�
“看來我這招沒白學(xué),你看,你這不是立刻就醒了?”
何滿倉這才知道,自己著了喬雨眠的道!
昏厥的人沒有痛感,哪能醒得這么快!
公安也立刻看出來,何滿倉就是在裝暈。
正在記錄的公安拿出剛才記的筆錄遞給喬雨眠。
“喬雨眠同志,這是你的筆錄,你看看,如果沒有問題請簽字按手印�!�
喬雨眠看了一眼,公安把剛才談話的重點都記在了上面,也沒有任何事實歪曲和偏向,她謹(jǐn)慎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公安又把另一張筆錄遞給了田寡婦,田寡婦也簽字按了手印。
做完這些,公安把兩份筆錄放起來。
“何隊長,你控訴陸家人要殺你,陸家人又控訴你利用職務(wù)之便打壓人民群眾。”
“這件事雖然在我們執(zhí)法范疇,但涉及到故意傷害,傳喚也要經(jīng)過公社。”
“咱們先去公社寫個情況說明,然后我再帶你們回所里做筆錄�!�
何滿倉一聽要去公社,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不……”
喬雨眠走到何滿倉身邊。
“何隊長,你說的‘不’是什么意思?”
“是不去公社,還是不放過我們,一定要魚死網(wǎng)破?”
一句‘魚死網(wǎng)破’讓何滿倉抖了三抖,細密的汗珠爬滿了何滿倉的額頭和鼻尖。
不去公社就等于是承認了自己有錯在先,被陸家打也是活該。
魚死網(wǎng)破,自然是要拼到底!
渾濁的眼淚混著汗珠從何滿倉的雙眼中流出。
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惜還是棋差一著。
“不……不去公社�!�
喬雨眠再次逼近。
“既然不去公社,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道歉,給我父母道歉?”
“畢竟是你先闖進我家罵我,你老婆田桂花還要打我呢�!�
喬雨眠離何滿倉很近,看到他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對……對不起……”
“我不應(yīng)該沖進你們家打你。”
喬雨眠點點頭,聲音云淡風(fēng)輕。
“很好,知錯能改,我原諒你!”
不再理會何滿倉,喬雨眠走到公安面前。
“公安同志,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你們好好問問喬雪薇,不要因為跟我有齟齬就隨便栽贓陷害。”
“你們查案也是很費力氣的,她故意把你們往錯誤的方向引導(dǎo),不僅影響案情偵辦,還浪費警力資源�!�
公安點頭。
“我們會結(jié)合兩位的筆錄再次進行審問,兩位也不要離開青山縣,隨時配合傳喚。”
送走了公安,好多人都不愿意散去。
他們對何滿倉貪污公糧的事頗有怨言,幾個人嚷嚷著要去公社。
何滿倉沖眾人喊了一句。
“走吧,去公社,我這大隊長不做了,這路也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