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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以退

    楚博手指頭微微動了動,眼里不動聲色的掠過一抹嫌惡。

    聰慧不是壞事,女子厲害些也不是什么壞事。

    但是太過厲害,那就容易牝雞司晨了。

    這樣的女子,絕不能成為太孫妃!

    而蕭景昭已經(jīng)被戚元給說蒙了,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怒極反笑:“你這個賤人簡直是滿口胡言,嘴里沒有一句真話!”

    他不顧阻攔,忽而沖上去便要對戚元揮拳。

    長公主立即攔在了戚元跟前:“蕭景昭!你敢!”

    廖斌也緊隨其后的去拉住已經(jīng)有些失控的蕭景昭:“殿下!殿下!您稍安勿躁啊殿下!”

    這么闖過去像是什么樣子?

    現(xiàn)在內(nèi)閣諸位閣老還有長公主柳王妃以及馮皇后都在呢!

    動手就落入下乘了。

    他小聲的提醒蕭景昭:“殿下!您有圣上口諭,難不成圣上口諭無用?!這一點便已經(jīng)足夠了,足夠了�。 �

    急什么呢?!

    永昌帝倒下去之前親口說的那句話:“景昭,你去查!你去查!”

    這就是金口玉言,是圣旨!

    現(xiàn)在除非永昌帝自己醒過來,那么其余的人就要聽蕭景昭調(diào)派。

    關(guān)鍵的是,蕭景昭要自己立得起來,至少要說服內(nèi)閣這些閣老們吧!

    蕭景昭心中怒氣還是不停的噴涌而出,簡直是恨不得將戚元給大卸八塊。

    這個賤人!

    世上怎么會有女人能賤成這樣?!

    他氣的發(fā)狂,指著戚元怒氣沖沖的冷笑質(zhì)問:“明誠姑姑怎么可能是我殺的?!分明是你栽贓嫁禍本王!”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田景蘭微微在心里嘆了口氣。

    緊跟著,她就見戚元輕笑了一聲。

    而后,戚元微笑著看著蕭景昭,眼里卻帶上毫不掩飾的嘲諷的戾氣:“是誰跟南安郡王說,明誠公主殿下死了的?!在此之前,明誠公主之死,可還有其他人聽說?!”

    楚博閉了閉眼睛,呼了口氣。

    此女真是好口才,好心機!

    這一句反問,直接將局面調(diào)轉(zhuǎn)過來。

    是啊,你蕭景昭說我殺了明誠公主,還有其他人知道明誠公主死了嗎?!

    蕭景昭被氣瘋了。

    他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無恥成這樣的人,猛地便朝著戚元要撲過去:“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孫永寧默默地皺了皺眉。

    平時看這位南安郡王其實也算是沉穩(wěn),辦事還算是得力,至少比那些動不動就咋咋呼呼的宗室要好的多了。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也跟其他的宗室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殺人,尸體呢?

    證據(jù)呢?

    憑一張嘴就說戚元弒君。

    現(xiàn)在又憑一張嘴說戚元殺公主。

    關(guān)鍵是,你不能只用嘴巴說��!

    你得給出證據(jù)啊!

    哪怕你找?guī)讉假的人證出來呢殿下啊!

    出來鬧宮變,你好歹也用點心吧?!

    這也太兒戲了!

    馮皇后徹底明白戚元的那句話了。

    為什么說這個世道其實就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什么皇帝太子,什么內(nèi)閣重臣,什么公主貴女,說到底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她心中涌起無限的勇氣。

    立即便板著臉呵斥:“胡鬧!你這模樣,哪里有一點東宮嫡次子的風(fēng)度?!”

    蕭景昭立即忍不住反駁:“皇祖母,這個賤人她信口雌黃,心如蛇蝎!她殺了明誠姑姑,還要栽贓在我的頭上!”

    戚元立即就笑了:“殿下,你撒謊的時候都不動一動你那尊貴的腦子嗎?當(dāng)時出事,你們二話不說就污蔑我弒君,我走投無路只能去求助皇后娘娘,一直在皇后娘娘身邊!”

    她冷冷的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戲謔的看著蕭景昭:“殿下,臣女祖父乃是老永平侯府,隨著先帝打天下,打高麗的時候還幫先帝擋過刀才換來的爵位!我父親,乃是權(quán)知國事世襲永平侯,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您說我弒君,您是在說,永平侯府謀反嗎?!”

    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巧舌如簧。

    這個女子實在擅長無中生有,擅長將話題發(fā)散,把高度拔高。

    這么一說,簡直是在暗指蕭景昭要陷害掌管京營的永平侯戚震。

    所以才栽贓戚元。

    真是個厲害的人物,簡直是一點兒虧都不吃啊!

    楚博心中更涼,這個女子,不能活。

    戚元已經(jīng)不再說,她站在臺階上,長發(fā)隨風(fēng)飛舞,衣袂飄飄,環(huán)顧一圈,沉聲說:“我祖父和父親常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殿下要殺我永平侯府全族,實在不必費這么多的功夫,甚至還要殺一個才八歲的公主,栽贓陷害到臣女的頭上!”

    她說著,噗通一聲脊背挺直跪在地上,冷冷的大聲的說:“南安郡王殿下,臣女甘愿赴死,戚家眾人愿意解甲歸田,被貶為庶民,求南安郡王殿下,饒過我們戚家!”

    場中的羽林衛(wèi)和御林軍都忍不住面色變了變。

    他們都是軍中出身。

    都是同袍。

    同袍是手足,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是啊,說來說去到現(xiàn)在,戚元身上所有的罪名都不過就是蕭景昭的指責(zé)。

    沒有任何的證據(jù)。

    相反,倒是戚元有證據(jù)。

    能證明自己在宮宴出事之后就待在馮皇后身邊,并沒有胡亂走動,更不可能去殺公主。

    想想也覺得離譜。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餓的弱女子,怎么穿越半個宮廷,去殺掉一個公主,一個麗嬪,然后還能逃過那么多的護衛(wèi)呢?

    蕭景昭要鏟除異己的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田景蘭后退一步,閉了閉眼睛。

    這要怎么比?

    她已經(jīng)明白自己跟戚元沒有任何的可比之處,不是說她比不過戚元,而是,戚元根本沒有跟她比的心思。

    戚元的戰(zhàn)場,不在殺人不見血,爭奪中饋做主的那一點可憐資源的后宅。

    她早就已經(jīng)脫身于女人的囚籠,走向了更寬廣的天地。

    跟女人搶那么一點點東西有什么意思?!

    有本事的,就該將這世界當(dāng)做戰(zhàn)場,跟男人去拼去搶,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這天下,這官位,這些資源,就天生應(yīng)該就是他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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