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確定肯定一定蓁蓁是你女兒
“奶奶！”
一聲清脆的奶音傳進來，眾人一怔，循聲望去。
就見一個五官精致，粉雕玉琢的小奶團子走進來，朝寧茵又甜甜喊了聲“奶奶”。
我？
寧茵差點經(jīng)典表情包再現(xiàn)。
好在她多年心態(tài)夠穩(wěn)，沒失態(tài)。
蓁蓁走到寧茵身邊，拉起她的手軟軟道：“奶奶也來喝下午茶啊，我和太奶奶一起來的，她去洗手間了，待會兒就過來�！�
寧茵這才看清小奶團子的臉，心底海嘯般掀起巨浪，這孩子跟溫苒長得一模一樣，難道……
寧茵張了張嘴，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
眾人都愣了，周家什么時候生的孩子，都這么大了，這保密工作好得比國安局還厲害。
容夫人瞧著對面的小奶娃，心想壞了，還真是周家人，那位老夫人豈不就是……
容夫人后背冒出冷汗。
她正想著怎么補救呢，小女孩記恨自己的手鏈被搶，突然朝蓁蓁沖過去，猛地推了蓁蓁一把：“把手鏈給我！”
寧茵眼疾手快扶住蓁蓁，騰一下站起來，怒道：“誰給你的膽子推我孫女！”
蓁蓁抬頭看她一眼，這位奶奶入戲好快哦。
容夫人嚇壞了，忙把小女孩拽過來，打了她一巴掌：“干什么你，混賬東西！”
小女孩哇一聲哭出來，幾位夫人紛紛皺眉，好吵，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再看站在寧茵身邊的小奶團子，不嬌不躁，被莫名其妙推了下也沒有負面情緒，骨子里散發(fā)出禮貌教養(yǎng)。
有夫人開口：“周夫人你也是，孫女這么大了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哎喲，長得可真漂亮！這是在國際雙語幼兒園上學(xué)？我家有個親戚小孩也在那，幼兒園好呢，收費可不便宜。”
寧茵的心情像插上翅膀飛上天，美好得有點不真實，她終于有孫女了？周聿桁那混小子總算給她爭了口氣。
寧茵腰桿挺得直直的，對人都多了幾分寬容，看向容夫人：“小孩子不懂事打兩下行了，回家再好好教訓(xùn)，在這哭得怪吵的�！�
容夫人難堪又惱怒，要不是顧及這么多夫人在，肯定把這闖禍的東西往死里打。
周老夫人這時進來，喲了聲：“這么熱鬧啊。哎呀，這不是之前碰到的容夫人嗎，你孫女怎么又哭了？”
這“又”字就用得很傳神。
眾人趕忙起身，恭敬打招呼。
周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你們聊你們的，我?guī)л栎枞ツ沁�。�?br />
寧茵一肚子問題要問，牽著蓁蓁往外走：“媽，我跟你們?nèi)ツ沁��！?br />
“沒事，我不用你陪，你跟朋友們——”周老夫人突然頓住，像磁帶放到一半卡住，卡了幾秒，她神情全變，從一位沉穩(wěn)貴氣的老太太變成樂呵呵的小孩表情，“好啊，我們一起去那邊玩！”
寧茵嘆口氣，知道老太太這是又犯病了。
眾夫人也多少知曉一些，見怪不怪。
只有才融進這圈子的容夫人覺得稀奇，愣了幾秒后反應(yīng)過來，合著是有老年癡呆啊。
她不屑撇嘴，眼里輕蔑劃過，再豪門又怎么樣，還不是癡癡呆呆傻子一個。
蓁蓁突然停下腳步。
她看見容夫人眼里的輕蔑了。
她松開寧茵的手，直直朝容夫人走去，先禮貌喊了聲“容奶奶”，然后問：“您不會老嗎？”
“您不會生病嗎？”
“您能保證健康到一百歲沒有任何病痛嗎？”
容夫人被小奶團子的話噎住，同時也被她沉靜的氣質(zhì)鎮(zhèn)得一動不動。
“如果不能保證，就請您不要露出那種眼神�！陛栎枵f，“生病是每個人無法控制的事，太奶奶雖然生病了，但她身邊還有愛她的家人，我們沒有嫌棄她，也永遠不會嫌棄她，她永遠是我們最好的家人�！�
寧茵從蓁蓁的話里推斷出容夫人干了什么，皺眉跟一眾夫人道：“以后有容夫人的場合不要叫我了，三觀不合沒必要打交道。”
容夫人一下跌進椅子里，面如死灰。
……
寧茵讓經(jīng)理重新安排了一個視野好的座位。
老太太還擱那拍手呢，估計問也問不出什么，她看向蓁蓁，期盼問：“你媽媽是溫苒？”
蓁蓁點頭。
寧茵一顆心落地，激動地想哭，讓蓁蓁和老太太先吃馬卡龍，她出去打電話。
一接通就迫不及待：“我今天碰到蓁蓁了，溫苒怎么生了孩子都不跟我說，你們兩口子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哎喲，我這心還怦怦跳呢，激動死我了。”
周聿桁安靜幾秒，問：“你跟蓁蓁在一起？”
“是啊。”
“還有誰？”
“還有老太太，出來喝下午茶碰上了�！�
周聿桁嗯了聲，就沒下文了。
寧茵滿頭問號：“你嗯是個什么意思？你跟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蓁蓁是我周家的血脈，怎么沒有認祖歸宗，你這當(dāng)父親的天天打蚊子去……”
“蓁蓁不是周家血脈�！�
寧茵：“哈？”
“但您可以當(dāng)她是周家血脈，反正她最后要叫我“爸爸”的�！�
寧茵再次：“哈？！”
周聿桁：“您換個語氣詞，不要跟人機一樣�！�
寧茵腦瓜嗡嗡的，周聿桁的話每個字她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良久，寧茵的理解勉強上線，理清周聿桁話里的意思，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蓁蓁是溫苒的女兒，但不是你的？”
周聿桁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嗷，你兒子厲害吧，白得一個女兒�！�
天底下什么事都能不勞而獲，唯獨這事不行。
寧茵瞬間暴怒：“你缺心眼是不是！綠帽子都戴頭上了還引以為豪！”
周聿桁：“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綠你媽個頭！”
寧女士也是氣昏了頭，飚完臟話啪地掛了電話。
她在外面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還以為終于有了親孫女了，誰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空就算了，水還是綠色的。
怎么會不氣。
就算溫苒跟周聿桁感情不好，但說到底兩人沒離婚，她消失三年不說，還跟其他男人生孩子，于情于理都不對，真是太過分了！
寧茵冷著臉進去。
蓁蓁正跟老太太在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戲，見寧茵進來，把精致的白瓷碟往前推了推，聲音比馬卡龍還甜：“奶奶，這是顏色最好看的兩個，給您吃�！�
寧茵是惱怒的，但看著小奶團子天真無辜的臉，那股怒就莫名淡了幾分下去。
千錯萬錯都是大人的錯，她一個小孩子有什么錯，她又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你看這么乖巧，還會把顏色最好的馬卡龍留出來給長輩吃，哪舍得朝她發(fā)火。
蓁蓁捧著臉看她，突然歪了歪頭：“奶奶您真好看，像電視上的明星�！�
寧茵繃著臉咬下一口馬卡龍：“好看什么，都老了�！�
“不老啊。”蓁蓁眼神澄亮，語氣真誠直擊人心，“要不是太奶奶讓我叫您‘奶奶’，我可能會叫您阿姨�！�
寧茵沒繃住，嘴角翹了上去。
手機響起，有信息進來。
寧茵拿起看，是周聿桁發(fā)來的。
【您別打電話罵溫苒，好不容易回來的老婆要被您罵跑了，我就不活了】
【我和她的事我會處理好，您別操心了，把蓁蓁當(dāng)您親孫女就行了】
不當(dāng)親孫女又能怎么辦，那些夫人都看見了，寧茵想起三年前溫苒離開，周聿桁那要死不活的狀態(tài)，他說“不活了”不是嚇唬人，溫苒要再走一次，聿桁可能真會想不開。
唉。
她這戀愛腦兒子命算懸溫苒身上了。
想要兒子命長，就得讓溫苒順心了。
算了算了，隨他們?nèi)グ�，她懶得管了�?br />
……
晚上到家，蓁蓁跟溫苒說了下午的事。
溫苒心里咯噔，到底還是有點虛，這事挺大的，以寧茵那性格肯定忍不了，會打電話來罵她。
雖然打算離婚了，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但吵架總歸讓人不舒服，能避免最好還是避免。
出乎意料的，寧茵竟然沒打電話過來，悄無聲息的，好像默默接受了這個事。
周奶奶睡一覺起來人清醒了，臨睡前接到寧茵電話。
寧茵想釋懷但又沒辦法完全釋懷，問老太太：“真不是聿桁的孩子��？”
“聿桁做過親子鑒定說不是�！崩咸f，“但我覺得親子鑒定不準，我瞧著就是�！�
寧茵倒也想哦，小奶團子瞧著是真喜歡，但親子鑒定不準還有什么準，嘆口氣道：“讓我空歡喜一場，現(xiàn)在心里還難受呢。”
老太太很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現(xiàn)在住溫苒這，等我再觀察幾天，我就不信蓁蓁不是聿桁的孩子。過段時間再做一次鑒定�！�
老太太這一觀察就觀察了十來天，一個星期的暫住時間早就過去，周奶奶還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溫苒旁敲側(cè)擊問老太太想家嗎，老太太立馬雙眼含淚，表演說來就來。
“苒苒，你不愛我了嗎？”
溫苒：“……”
“愛。”她無奈又真誠，“我怎么會不愛您�！�
老太太高興了，一秒收掉眼淚歡天喜地去找蓁蓁玩了。
門鈴這時候響起，溫苒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某人每天晚上都要來一下，也進不來，就在門口遠遠望一眼她。
彭阿姨去開門，熟門熟路地接過周聿桁手里的東西，又熟門熟路地要關(guān)門。
周聿桁手掌抵門，壓低聲音：“彭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你最大的雇主是誰�！�
彭阿姨用同樣地下黨接頭般的鬼祟語氣回：“不是您說的，一切以太太的話為準�！�
周聿桁噎了下，這時屋里突然哎喲一聲，跟蓁蓁玩得好好的老太太突然捂住肚子倒在軟墊上，神情痛苦。
溫苒驚慌失措，周聿桁已經(jīng)邁進屋里，彎腰將老太太打橫抱起。
“去醫(yī)院。”
彭阿姨在家照顧蓁蓁，溫苒跟著去醫(yī)院。
老太太不是裝的，額頭都疼出了汗，嗚嗚嗚一個勁地說疼，溫苒急得眼眶隱隱發(fā)紅。
周聿桁看眼內(nèi)后視鏡，默默提速。
私人醫(yī)生早在醫(yī)院門口等候，連忙將人送進檢查室。
周老爺子匆匆趕來時，周奶奶的檢查結(jié)果也正好出來，飲食不當(dāng)引起的腸胃痙攣。
究其哪里不當(dāng)，周奶奶支支吾吾不肯說，溫苒打電話問了蓁蓁才知道，這一老一小偷吃了雪糕。
溫度偶爾虛高的春季，腸胃不好的人貪涼吃冰東西肯定出毛病。
周奶奶像犯了錯的小孩，腦袋埋進被子怕挨罵，溫苒見沒什么大事也放下心來，跟周爺爺打過招呼后離開。
周聿桁去醫(yī)生辦公室聊了會兒老太太的病情，回來就沒看見溫苒了。
“她人呢�！�
周老爺子：“走了�！�
“走了？”周聿桁有種機會到手又像水一樣流走的感覺，“你們怎么不攔著。”
“我們憑什么攔？”周老爺子一句到點上，“三年前已經(jīng)攔過了，攔來攔去你還是把老婆作沒了，我們沒臉攔了�！�
老爺子字字扎心，周聿桁不說話了，往沙發(fā)上一癱，無力望著天花板。
經(jīng)過這事，老爺子態(tài)度強硬，一定要老太太搬回周家住。
鬧也鬧了，玩也玩了，老太太也歇了火，沒再堅持要住溫苒家。
老太太要住院觀察一晚上，老爺子年紀大了，在隔壁房間睡下，周聿桁在病房守夜。
老太太睡了一覺醒來，眼神突然清明，坐起來叫周聿桁。
“你過來，跟你說個事�！�
周聿桁才處理完工作郵件，眉眼困倦，腳勾了條椅子在病床旁坐下。
老太太盯看他片刻，然后打開手機翻相冊，找到照片比在周聿桁臉旁邊，神情無比認真。
周聿桁余光掃一眼屏幕，看到上面是蓁蓁的照片，還是懟臉拍，五官特清晰的那種。
“看出什么了嗎，老太太�！�
周奶奶盤算資產(chǎn)都沒這么認真過，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最后得出結(jié)論。
“蓁蓁就是你女兒！”
老太太胡言亂語的話多了去了，周聿桁沒放心上：“知道您想四代同堂很久了，我確實有這個意思讓蓁蓁進周家�！�
“不是進周家，是回，她本來就是周家的孩子�！敝苣棠淘酱蛄吭接X得，“你看你們長得多像�！�
周聿桁困意消了些，問：“哪里像？”
蓁蓁長得就是個小版溫苒，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他不由得好奇。
老太太：“睫毛像�！�
“……”周聿桁，“您怎么不說毛孔像呢。”
“說了你還不信�！崩咸话賯�認真，“我在苒苒家住了十來天，你以為就是去隨便住住？不是，我在觀察，我每天都在觀察，蓁蓁想問題皺眉的樣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她也不喜歡吃蔥。還有，她喜歡看動物世界，你小時候不也喜歡動物？你忘了你總逗后院的狗，還差點被狗咬掉……”
周聿桁捂住老太太的嘴：“知道了，所以呢�！�
老太太拍掉他的手：“我確定肯定一定蓁蓁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