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唯安片場受傷
“嘟——嘟——嘟——”
房車上,姜唯安正閉著眼補覺,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她一激靈。
姜唯安摘下眼罩,看都沒看來電人就直接按了接通,懶洋洋發(fā)問:“怎么了?”
“你在哪兒?”
低沉、沒有情緒的聲音流進耳蝸,姜唯安登時就清醒了。
她立即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答道:“香山。”
“去干嘛?”
“拍戲啊�!�
“……”
姜唯安說完,電話那頭沉默了得有幾十秒,隨后她就聽到宋清野似乎是很輕地笑了聲:
“哦,你今天拍外景�!�
“對啊。”
“什么時候回來?”
“一個星期吧�!�
“注意安全�!�
“好�!�
掛完電話,姜唯安有點沒搞清楚狀況,宋清野應該是還在氣頭上的,可為什么她又感覺他心情似乎還不錯?
“到了安安,趕緊下車做妝造�!�
蘭芳拍了下姜唯安的肩,姜唯安搖了搖頭,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打起精神,進入工作狀態(tài)。
《芳園》講述的是一個為駐顏專食人心的狐妖化形成人勾引木訥老實的鄉(xiāng)下教書先生,讓其沉淪、甘愿掏心的故事。
今天是《芳園》正式開拍第一天,第一場戲拍的是姜唯安飾演的女主由狐貍形態(tài)化形成人被村民追趕落入水中的戲份。
林羨平時看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一旦遇到專業(yè)上的事,嚴肅得眉心能夾死一只蚊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先等他把鏡頭拍滿意了才行。
姜唯安被追趕了一下午林羨眉頭終于松了,姜唯安在心里也跟著悄悄松了一口氣,拖著濕噠噠的戲服上了岸。
然而傍晚時分,落日映了滿山紅,林羨忙說就著這個景,再拍一組。
姜唯安趕緊換了套干凈的戲服繼續(xù)拍攝。
林羨終于滿意了。
回到房車蘭芳趕緊扶姜唯安坐下。
“快快快,你最后跑的那個鏡頭摔那一下摔得不輕吧,我看你眼淚水都掉出來了,不像演的�!�
蘭芳扒開褲腿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氣。
小腿蹭破了一層皮,細碎的沙子和雜草粘在皮肉里面,密密麻麻的血珠子往外滲,看著格外嚇人。
蘭芳頭皮都炸開了,聲音揚了八度:“林羨這人故意的吧!我看了劇本,我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爛俗的故事啊,有必要這樣吹毛求疵嗎?還是他覺得你是電視劇出生,覺得你好拿捏,就可勁折騰你�。俊�
姜唯安:“人家沒有這樣想,你別亂說。”
《芳園》故事的確普通,但林羨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對于光影的捕捉、人物情感的把握十分之細膩,所以能把普通的故事變得不普通。
姜唯安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明白林羨并不是故意刁難,這正是他精益求精的表現(xiàn)。
蘭芳哼了一聲,固執(zhí)道:“我哪里說錯了,他們就是瞧不起演電視劇的�!彼墒沁記得當初李沫說的話呢,說演電視劇的都是阿貓阿狗,語氣十分嫌棄!
“……”
姜唯安默默閉上了嘴巴,蘭芳也是見她受傷語氣才一時沒輕沒重,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蘭芳離開后,姜唯安往床上走,正想趴著休息一會兒,一拉開簾子,被簾子后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你怎么過來了?”姜唯安問。
宋清野沒回答,他視線下移,盯著姜唯安裸露在外的刺眼傷口,眉頭皺了下。
姜唯安突然意識到宋清野既然來了,那豈不是把蘭芳的抱怨都聽了個遍。
他本來就不喜歡蘭芳,如今又聽到她在背后亂嚼舌根,只怕對蘭芳的厭惡更重,于是姜唯安硬著頭皮解釋道:
“蘭姐說話直接,但她沒有惡意。”
宋清野不置可否。
“我打個電話給醫(yī)護組,讓他們過來一趟�!�
姜唯安按住宋清野拿起手機的手:“現(xiàn)在正是飯點就別麻煩人家了吧,蘭姐已經(jīng)去給我買創(chuàng)傷膏了�!�
“創(chuàng)面不小,如果處理不當,會造成二次感染,嚴重會影響發(fā)燒,要是耽誤了劇組進度,你能接受嗎?”
姜唯安一聽會耽誤劇組進度,嚇得立馬搖頭。
宋清野電話打過去沒幾分鐘,醫(yī)護組就過來了。
姜唯安見其中一個嘴角上還粘著油漬,一看就是飯吃到一半就被拉過來的。
姜唯安心里過意不去,臉頰微微發(fā)燙,出聲時聲音不自覺變小了:“不好意思啊,麻煩你們了。”
“姜小姐客氣了,保證劇組每一位成員的生命安全本來就是我們分內(nèi)的事�!�
姜唯安也是在劇組待了許多年的,哪里聽不出來他們說的是客套話。劇組人員這么多,他們哪顧得過來,所以只能緊著要緊人員,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地位,再不濟也要有流量。
前兩者她半點邊沒粘,最后一個勉強靠點邊,但也不至于動用這么多人。
姜唯安看了眼浩浩蕩蕩一行人,房車里站了五六個,還有大半的人在房車外等候,他們都是為了站在她身旁的這個男人火急火燎趕過來的。
思緒正飄忽,猛地一陣刺痛感傳來姜唯安下意識就往旁邊躲。
“姜小姐,為確保傷口不會二次感染,必須消毒干凈,請您忍耐一下�!�
姜唯安咬著嘴唇艱難點頭。
絲絲縷縷的松木香纏繞在鼻息間,姜唯安這才意識到她躲到了宋清野懷里,此時她的臉正貼在他的小腹上!
姜唯安臉頓時紅透了,扭頭想躲開,就被宋清野骨節(jié)分明的手貼著后腦勺按回了懷里。
他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fā),說:“不看就不疼了,聽話�!�
宋清野此刻的聲音就像是從一把昂貴的大提琴里發(fā)出來的,厚重、醇厚,沉沉地包裹住姜唯安所有的痛苦、不安。
姜唯安顧不上害羞了,頭埋進他的懷里,唇齒間溢出細微的痛苦的哼吟。
等到醫(yī)護人員包扎好,腿上火辣辣的感覺漸漸消散,姜唯安才離開了這個滿是松木香的懷抱。
眼角、鬢發(fā)被浸濕了,不知是汗還是淚。
宋清野從桌旁抽了張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拭姜唯安臉上濕潤的地方。
姜唯安睫毛顫了顫,因疼痛而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宋清野臉上。
宋清野剛開始還能與她對視,誰知姜唯安像是看入神了,一直盯著不放,宋清野耳根發(fā)熱,眨了下眼睛,避開她的視線,神情難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