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激動到一宿沒睡

    秦學(xué)仕和盧凌云皆震驚的看向顧清許，似是要向他求證。

    “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是山長抬愛了�！�

    顧大郎謙虛的朝一邊拱手，臉上那與有榮焉的樣子，已經(jīng)證實了幾人的猜測。

    沈知硯雙目緊盯著顧清許手里的字帖，有種想要占為己有的沖動。他自然聽說過顧大才女，可從來沒往顧清漪身上想過。

    “這么說，當(dāng)初的那篇策論，真就是顧二娘子所寫？”

    沈知硯很激動。

    顧清漪會出名，是因今年顧大郎考中秀才后，顧清漪閑來無事，把考題重新做了一遍。她寫出的策論被顧三郎不小心夾帶在書本里。山長考校顧三郎時，無意中看到顧清漪寫的策論，頓時驚為天人。

    對此，山長還特意讓他夫人親自請了顧清漪來書院。

    經(jīng)過山長的一番考校，山長無比遺憾的說出，若顧清漪不是女子，定會以十五之齡中秀才的狂言。當(dāng)時有不少夫子在場，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書院。

    書院的學(xué)生只知被山長贊譽的女子姓顧，根本沒聯(lián)想到顧清漪是顧家人，更沒想到會是顧清許的妹妹。

    沈知硯呼吸不由一窒。猶記得當(dāng)初他從山長那里翻看顧清漪寫的策論時，激動到一宿沒睡。第二日找山長引見，卻被告知如此有才情的卻是一位女子時，他心里有多失落。

    如今得知那才女竟是與他相看的顧二娘子。那種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尋覓到畢生摯愛的幸運，讓沈知硯激動到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心房。

    “顧兄，令妹如此大才，當(dāng)真是讓我等敬佩。不知可否借字貼一觀？”

    秦學(xué)仕眼底對顧清漪的欣賞，溢于言表。

    沈知硯和盧凌云都看顧大朗，實則目光早就落在他手中的字貼上。

    “舍妹不喜被人非議和追捧，她才女的身份只有我們村子的人知道，還望三位不要傳到書院。字貼你們也只能在我家看，不能帶走。”

    顧大郎很滿意三人的反映，特別是沈知硯。

    原本字貼是他刻意留下，目的就是為了讓沈知硯知道，自家二妹的才情并不輸于他。

    如今目的達(dá)到，他自然不會吝嗇。

    當(dāng)然，他準(zhǔn)備的可不只有字帖。他二妹的才華，連他都自愧弗如。余下的就等著沈知硯慢慢發(fā)現(xiàn)。

    不多時，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幾人研究了一會兒字貼，又各自看起了其他。

    書房內(nèi)，只聽得到翻書的聲音。

    突然，盧凌云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藏般，激動的指著一幅被他打開的落梅圖，驚呼出聲。

    “這是嵐笙先生的畫，顧兄，你這里竟然收藏了他的畫�！�

    沈知硯和秦學(xué)仕驚詫的湊近盧凌云。

    看到畫下面的落款后，二人比盧凌云還要激動。

    要不是擔(dān)心會把畫拉扯壞，兩人都會不顧禮數(shù)的伸手去搶。

    “這竟是嵐笙先生的真跡。顧兄，這畫……”

    秦學(xué)仕本想問要多少銀子顧大朗能割愛。話到嘴邊他才知說出來就會為難顧清許。

    嵐笙先生的畫作，誰不想要？

    換作畫是他的，再多的金錢，他也不會賣。

    據(jù)他所知，嵐笙先生的畫，千金難求。除了山長家那副山水圖，就只有鎮(zhèn)長夫人那副殘菊。

    年前聽聞有上京那邊來的大儒，重金要買下山長家的那幅山水圖，被山長給拒了。

    至于鎮(zhèn)長夫人那副殘菊圖。秦學(xué)仕看向激動到快要落淚的盧凌云。

    “盧兄，伯父千金都沒能勸動鎮(zhèn)長夫人割愛。你可不能為難顧兄��！”

    沈知硯頗為驚訝：“沒想到要從鎮(zhèn)長夫人手里買下殘菊圖的竟是盧伯父。我有幸陪著山長在鎮(zhèn)長家見過那副殘菊圖，和顧兄的這一幅落梅相比，明顯這一副在作畫手法上更勝一籌。且，這畫似是有些眼熟，像是……”

    沈知硯話沒說完，就見盧凌云像是魔怔了般，抱著畫就沖出了房間。

    幾人皆是大驚，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急忙跟著跑出去。

    盧凌云此時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境界，直接沖出房間，沖出院門，就連守著馬車的車夫給他打招呼，他都像是沒聽見般，繼續(xù)往前沖。

    雪稀稀拉拉的下著，盧凌云把畫如同寶貝似的緊緊揣在懷里，生怕沾上半片雪花。

    后面跟來的顧大朗三人叫他，他像是沒聽到似的，跑的越來越快。直至來到村后的那條來時的路上，他才停下。

    他雙眼癡癡的望著不遠(yuǎn)處的山，眼底的狂熱幾乎要溢出。

    跟上來的三人，沈知硯和秦學(xué)仕，原本還擔(dān)憂的打算問問盧凌云是怎么回事。跟著盧凌云的視線看過去時，皆是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有顧大朗心如明鏡似的，背著雙手，悠然的看著三個失態(tài)的人。

    他原本給沈知硯準(zhǔn)備的有他二妹的字貼，策論和琴，倒是沒想到策論和琴沒被發(fā)現(xiàn)，他藏起來的畫被盧凌云給找到了。

    三人的反映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卻也是他樂見其成。

    “顧兄！”

    盧凌云突然轉(zhuǎn)過臉，雙眼熾熱的看著顧大朗。

    “你必定是知道嵐笙先生是誰，也見過他對不對？”

    沈知硯和秦學(xué)仕皆都雙眼灼灼的盯著顧大朗。

    畫中的山，畫中的紅梅和景色和眼前幾乎一模一樣，要說顧大朗沒見過嵐笙先生，打死他們都不相信。

    顧大朗故作深沉的以手掩唇，輕咳兩聲，又清了清嗓子。他正要鄭重的告訴三人，他們崇拜的嵐笙先生正是他家二妹時，一聲顧兄弟，把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就見穿一身黑色云翔符蝠勁裝，腰間系著犀角帶，外披白色大麾，烏發(fā)用一頂銀冠束起，長身玉立，容貌俊美的年輕男人。手提著一只足有十斤的灰兔，朝他們走來。

    那走路的氣勢和氣場，似是與這貧瘠的小山村格格不入，卻又恰到好處的掩去了他一身的矜貴。讓打小在上京長大，見過無數(shù)貴人的秦學(xué)仕都不由側(cè)目。他忍不住問：“顧兄，這位是？”

    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人靠衣服馬靠鞍。若不是容貌未變，顧大朗都不敢認(rèn)，面前之人竟是前段時日他所救的賀震。

    “賀大哥，你這是去哪兒？”

    顧大朗望著這樣的賀震，深受震撼。這個人和他以前見過的賀震，簡直判若兩人。